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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下苍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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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着抄完素心经君师傅也该回来了,谁知道却收到他传回来的消息,说偶遇故人,要耽搁几天,叶凌梏从来不知道高冷自傲如君师傅那般,除了自家的师傅和师伯能入他的眼之外,还有谁能有这个荣幸做他的朋友,不过知道他有朋友,叶凌梏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每次看到君师傅,他都不免生出一种感觉,君师傅他太寂寞了,虽然净修师傅和掌门师伯可以与他谈玄论道,自己可以随他修炼龙吟诀,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君师傅心里的孤寂,有时候他甚至想,如果君师傅能给他找一位师母,是不是会比现在好些,但他在苍梧见到的女人实在有限,又都是些黄毛丫头,能配得上君师傅的竟然没有,所以这个念头也只是想过那么一次便作罢了,无论如何,这次君师傅既然说要见朋友,那是好事。
但是君师傅似乎已经知道他修炼龙吟诀会遇到阻碍,便顺便告知他,如能寻到千年雪参,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千年雪参?这不是药材吗?苍梧的炼丹房里那么多药材,这个东西没有吗?”叶凌梏问净修。
“你说的简单,人参自然是入药常见的药材,但是雪参却不多见,更不要说千年的雪参了。”净修真人言道,“据说千年雪参生长在极寒之地,通体雪白,而且在雪地里不易辨认,所以很少有人能采到。”
“很少有人采到,那就还是有人采到过,既然有人能做到,那就还是有机会的。”叶凌梏这不怕困难的优点净修一向是十分满意的,便言道,“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苍梧,也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这次寻找千年雪参既是为了助你练功,便是你自己的事,也该由你自己去完成。”
“师傅的意思是,让我自己下山找雪参?”
“怎么,害怕了?”
叶凌梏心想,长这么大,除了君师傅还怕过谁,虽然下山的事也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但这突然要去,还真有点猝不及防。
“不是害怕,只是太突然了,一想到要离开师傅,徒儿心里舍不得。”
“还算你有点良心,我给你手书一封,你下了山一路往北去到仙剑阁,将手书交给仙剑阁的阁主南宫清,他是我的老友,到时候他自会帮你。”净修真人将一封已经封口的信笺交给叶凌梏。
“师傅,原来你早就想好要徒儿下山了,你倒是不担心,你就我这一个徒弟啊,我万一要是有点意外,以后谁来孝敬你。”叶凌梏不怀好意地望着净修真人。
“知道你小子没这么好打发,那边架子上有我刚练好的紫穹丹,再重的伤只要有口气在,都还能救,以你的本事,应该用不上,如果失手伤了别人,给人家塞一颗。”
“师傅你还真是够放心我,你就不怕我膨胀嘛。”叶凌梏知道净修真人心里其实特别担心,但就是嘴硬不肯说,便也不说破。
“出门在外不比在苍梧,人心险恶又岂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所以你要记着,千万不要惹事,找到雪参立刻回来。”净修真人又开启了唠叨模式,叶凌梏赶紧打断,“知道啦,还有完没完了。”
“你这小子,你信不信我。。。”净修真人说着就要动手。
“师傅,你头发乱了。”叶凌梏指着净修的鬓角喊道。
“这次先放过你。”说着就去找镜子去了。
叶凌梏还不忘补一句,“哎,谁能想到,三界相传最有仙气的净修真人竟是一个如此注重皮相之人,这要是传出去得有多少女人心碎啊。”
“你懂个屁,我又不是神仙,哪来的仙气,不过是比旁人多注意几分仪表罢了。”净修真人反驳道。
“那掌门师伯说你‘仙骨不俗’怎么不见你反驳?”
“你师傅我在外面向来是代表苍梧的门面,你师伯要不这么说,怎么显示出我们苍梧跟别的修真门派的差异,这叫包装懂吗,话说回来,你师伯在这方面倒是极具天赋。”
“原来如此,受教了,那个,我什么时候走。”
“自己看着办。”净修真人理好了鬓边的散发,不耐烦地说。
是夜,叶凌梏便收拾好了行装,顺便从净修真人的私房兵器库里选了一柄软剑,之所以选软剑,叶凌梏有自己的打算,软剑可以缠在腰间,不用时时拿在手上,一来方便,二来不至于太过招摇,毕竟师傅说了不要惹事,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其实这软剑还不一定派的上用场。
第二天一早,叶凌梏便向掌门师伯和师兄弟们辞行,掌门齐修真人早知道他要下山的事,并不意外,只像平日里嘱咐他要努力练功、用心听课一样,让他要小心谨慎,并无特别,叶凌梏常常想,师傅和师伯明明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怎么性格却截然不同,师傅表面上一派尊长的架势,实际上却是率性洒脱,放任不羁,自己这性子便就是随了他,后来虽然也跟着君师傅学艺,但却没能学到如君师傅那般高冷自傲,看来凡事都有个先入为主,但掌门师伯的性格却又跟师傅不一样,他的持重和平和,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说的就是他这种。
桑云和秦衍都是刚刚知晓他要下山,他三人自小便要好,因此不免有点为他担心,秦衍是掌门首徒,又年长叶凌梏好几岁,算得上是有些江湖经验,此时便提出要送他到山门,顺便给他传授一些行走江湖的禁忌。比如要随身带一根银针,吃饭喝水之前先试试,以防有人下毒;又如遇上有人打架,有多远则避多远,以免惹祸上身;还有最重要的,不要跟女子纠缠不清,所谓红颜祸水,沾上就甩不掉了,叶凌梏一看,果然师姐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这句话想必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那真的遇上则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是不是被人沾上过啊,知道的这么清楚。”桑云俏脸一扬,秦衍赶紧过去解释。
“没有,我那都是在书上看到的。”秦衍小声说道。
“真的?”
“千真万确,不信一会回去我找给你看。”
“。。。。”
‘客似云来’是芸水镇上生意最好的一家酒楼,因为这里的厨子手艺着实好,叶凌梏来的时候刚好还剩最后一个桌位,便感叹自己实在运气不错,但一炷香过后,他却差点气到吐血。
叶凌梏这边刚坐下,品了几口芸水镇刚出的新茶,便听到酒楼的掌柜客气地说道,“萧爷来了,今日的新菜是八宝豆腐、扬州醉蟹、白果翡翠羹,您且稍等,这就让厨下给您做。”
那被掌柜的称作‘萧爷’的人也客气地回道,“好。”说着将一个食盒交给掌柜的。
叶凌梏本以为能够被称作‘爷’的必定是一个年长且粗犷的汉子,而且这种人向来是一方恶霸,到酒楼便是白吃白喝来了,没成想这说话之人声音却清脆悦耳,比师姐桑云说话还要好听,而且叶凌梏看到他竟然向小二付了银钱,便想,回去定要跟秦师兄说说,也不是所有的‘爷’都像他遇到的那样。
叶凌梏一边想着,一边多看了几眼,这‘萧爷’生的颇为清秀,皮肤也甚为白嫩,只是右边额角一块铜钱大的红色胎记让原本精致秀丽的脸失了颜色,看他年纪比自己还小,但身姿英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叶凌梏想这样一个年轻人,却能让酒楼的掌柜都称他‘爷’,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倒也不奇怪。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的人似乎在议论什么。
一人说道,“碰上张大少,这姑娘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青天白日,没有王法呀。”
又有人说道,“人家有钱有势,谁能管得了,就因为他,这芸水镇的姑娘都不敢出门了。”
话音刚落,却只听得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哪个不要命的,敢管你爷爷的事,给我出来。”无人应答。
那人继续骂道,“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一个缩头乌龟也想替人出头,爷都为你臊得慌,我这就将这小娘子带回家风流快活,你要是不出来爷可就不陪你了。”
众人都还未反映过来,那被张大少强搂着的女子已被人带入了怀中,叶凌梏定睛一看,正是掌柜的口中那位萧爷,叶凌梏见那那萧爷身手确实了得,心想着吃个饭还能看场好戏,真是划算。
“木萧萧,又是你,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八次了,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你。”人群中有人笑道,“碰上萧爷,该他倒霉。”
“木萧萧,算我求求你了,你给我划个道,以后你木萧萧去的地方,我绝对不出现,这总行吧。”这张大少似乎很忌惮木萧萧,顾不得旁边都是人,竟然当面跟木萧萧讨饶。
“你想好了?这芸水镇就这么点大,你若真要我划个道,那恐怕你以后都不用出门了。”木萧萧好整以暇地看着张大少,直看得他心里发慌,他知道木萧萧说到做到,刚才的说法等于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那你想怎样?”
“我说过,不准你再调戏女人,你也答应了,现在是你自己说话不算数,你倒问我想怎样。”
“可是我不调戏女人,难不成你让我调戏男人?我也不好这口啊。”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
木萧萧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原来是个猪脑袋”,然后说道,“我不管你好哪口,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被我发现你不规矩,我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你规矩为止,懂了吗?”
这张大少虽然蠢笨,但好在手下的人不傻,一个随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张大少犹豫了片刻,说道,“行,我给你木萧萧面子,这小娘子我不要了,今天就先这么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再给你抓到算我倒霉。”说完被几个随从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了。
那被救下的女子连连跪地叩谢,木萧萧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走了,那掌柜的说道,“萧
爷,这芸水镇真是多亏了有你,我让厨下多炒了两个菜,算是为镇上的百姓表示感谢,你千万不要推辞。”
“是啊,多亏了萧爷。”旁边的人也连声和道。
叶凌梏心想,这萧爷多半是好打抱不平才得了这么个称呼吧。他想起秦衍的叮嘱,正拿出银针要试菜呢,却不料被木萧萧瞧个正着,他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兄台是在担心有人下毒吗?”叶凌梏心想要是被掌柜的瞧见未免不好解释,正要否认,却听木萧萧继续说道,“放心,‘客似云来’的饭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兄台该担心的是一会吃完饭有没有钱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