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那个捡瓶子的姑娘你过来一下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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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接到了一个名叫“往后余生”的人发来的好友申请，这当然是余森。
我和他结婚又离婚，其间许多年，他在各种社交软件上只用着这一个网名，虽然还没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但我已经删掉了所有社交软件上他的好友，只保留了他的电话号码，以备办理离婚手续时联系。
余森问我是否还好，我答一切安好。
他没什么可再问的，安静了一会儿，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家中几位老人。
据余森所言，我那年过七十的爷奶和年过九十的姥姥都病了，老爹老妈疲于奔命，分（）身无术，和他通话时谈及此事几近落泪。
说来老爹老妈还是很识得人的，知道我靠不住便压根不与我讲，只在能依靠得住的余森面前诉说种种困难。
我请假去医院看望几位老人，老爹和老妈和几年前大不一样，老了很多，除了他们这些老人，我还看到许多垂垂老矣的人，只能在护工的照顾下勉强维生。
看到他们的现状我有些怕，我已年近三十却一事无成，如果此生就这样孤身一人过下去，只做勉强糊口的工作，等我老了，只怕是连医院都住不得。
余森的孩子满一岁的时候，我和他的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我提了几次，他总是搪塞说自己忙，很忙很忙，忙着挣钱忙着养孩子，实在是抽不出身去离婚。
我问他那你是要搞重婚吗？小孩子都快一岁了，马上就要记事了，你还没和他的妈妈结婚，这对小孩子的成长非常不利，容易给他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余森忽然轻笑了一声，说我倒是没有看出你这么善良这么关心小孩子。
我没接话，只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去办离婚手续。
电话那边突然响起小孩子的哭声，余森嘶了一声，念叨着小祖宗啊，说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很忙，没空和你掰扯。
我挂了电话，继续在公寓里的公共厨房里煮糖水红藕。
一盅甜水还没烧开，余森的电话又打来了，他说小孩子马上就一岁了，周末要举办一个生日宴，希望我能去参加。
我的人生阅历不怎么丰富，却还是觉得这样很不妥，邀请前妻参加孩子的生日宴，比邀请前任参加自己的婚宴更甚。
余森心眼不大，他绝不是一个大度到能容忍郑阳参加自己的婚礼的人，假如郑阳还活着的话，类推来说，他也不该做出这种令人尴尬的事情。
余森说上午是孩子的生日宴，在家里举行，会有一些老朋友来参加，如果我可以来的话，下午就能顺路去办离婚手续。
我同意了，拿一时的尴尬换取长久的平静，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我和同事调了班，周末按照余森说的时间去了城郊居所。
晚春繁花已尽，晚开的玉兰正当时，余森抱着白嫩的小孩子为我开了院门，大宝一年未见我，激动得直接扑了上来，我在超市里做了一年的理货工，体能已有了很大的进步，可以扛得住一只大金毛的猛扑，因而没有在余森面前出什么洋相。
余森邀请我来参加小孩子的生日宴，我却并没有在院子里听到任何来自其他人的动静。
“其他人呢？”
我问余森，“他们还没到吗？”
余森说稍等片刻客人们待会儿就来，并抱着孩子引我穿过院子去了布置了气球和鲜花的客厅。
一年不见，室内为成长中的孩子做了不少的改变，零碎的装饰全都消失了，家具上包裹了防碰的软垫，客厅中央摆了一个三层的鲜奶水果蛋糕。
余森抱着孩子，从厨房里拿出一只奶瓶，小孩躺在他的怀抱里半捧着奶瓶喝奶。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场景，感觉很是稀奇，和余森自幼年结识至今，我见到过他考试不及格含泪痛哭的样子，见到过他被余母拎着耳朵教训的样子，见过他因为撞倒了他爹的颜料桶而顶着一身五颜六色的颜料罚站的样子。
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抱着一个奶娃娃做十佳奶爸。
小奶娃十分可爱，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萌得很，我却有些坐立不安，余森毕竟是我即将要离婚的前夫，这可爱的奶娃娃毕竟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即使我与余森感情不深，却也同为夫妻同床共枕数年，尽管因着不能给余家一个孩子，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主意还是我提的，但要我对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和颜悦色，我实在是做不到。
一瓶奶喝完，余森又抱着孩子去厨房洗了奶瓶。
我待在客厅沙发上坐立不安，余森问我是否现在就要分食蛋糕。
我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实际上，我满脑子都是问号，从他邀请我参加周岁宴开始，事情的走向就很不对劲。
“其他人呢？你说的会来参加宴会的老朋友呢”
我站起身，拿出准备好的给小孩子的礼物——一对银手镯，放在了客厅桌子上，说，“既然其他人不在，我也不好久待，祝小baby健康快乐，这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希望他能喜欢，我要走了，再见。”
客厅的门锁没换，我却拧不开门把手。
“门锁坏了吗？”
余森抱着孩子站在生日蛋糕旁，一言不发地望着我，眼神是我不熟悉的冷。
我突然有些惶恐，为奇怪的邀请，为没有客人的生日宴，为一直盯着我却一言不发眼神古怪的余森。
余森从前待我极好，我从未见过这样陌生的他，一个不妙的念头闯进脑子里，我忽然很是恐惧：
“别这样看着我，余森，你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你以为我要吃了你吗？
小孩子在余森怀里打了个冒着泡泡的饱嗝。
我借着看向小孩的动作垂下了眼睛，思索着如果余森要对我不利，身高一米六八的我打过身高一米九且常年锻炼身体的余森的机会到底有多少。
答案不言而喻，别说是门没开了，就算是敞开了大门我也未必能跑得过他。
再抬头时余森已收敛了方才眼神中无法描述的冷意，勾起嘴角轻笑了起来，他那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小半张脸，因而笑起来的时候也不甚好看，反而有些难以描述的古怪感觉。
“门锁没坏，大概是有些锈了。”
余森抱着孩子迈步走到我身边，替我摁着门把手，打开了客厅的门。
门外一阵风吹过，晚开的玉兰清香扑鼻，随着清风扑到室内客厅里，我暗自长出了一口气，为自己方才脑补的那些恐怖剧情感到好笑。
“谢谢。”
此刻的气氛实在是不适合提起离婚这件事，我道了谢，也不管什么离婚不离婚的了，立刻就要往门外走。
余森却突然问我：“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什么？”
不安的感觉又来了，我揪着心，故作平静地抬头看向他。
他扬头侧目示意我往客厅沙发看，“你包忘拿了。”
刚刚揪起的心又放下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三番两次的感到恐惧，我实在是感觉好累，脑袋隐隐作痛。
返身拿了手包，余森仍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我看着身高一米九的他心有余悸，一刻也不想多待，立刻就要离开。
却没想到就在我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余森突然笑了起来，有些阴森森咬牙切齿的说，哎，别急着走哇，你前男友郑阳来了。
这话说的，郑阳早已去世多年，郑阳能来，不是我疯了就是余森疯了。
我毛骨悚然，猛然抬头看向余森，他一推手，客厅的门砰的一声又合上了。
这房子当初装修时是我监的工，选材用料都是不怕花钱只挑好的，质量那是顶顶的好，就拿客厅里的这扇门来说，十个我一起撞上去也未必能撞开这扇门，更何况门前还站着个身高一米九的余森，就算是抱着个奶娃，以他那肌肉以他那战斗力，要制服我简直比捉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还容易，毕竟鸟有翅膀，还能扑腾着反抗两下，而我已经因为过度的恐惧而不断地发抖，连一个手包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余森一手抱着小奶娃娃，一手揽着我往屋里走。
一年没有接触，他身上的味道一直未曾变过，从前他身上的气味的确令我心安有安全感，现在在恐惧之下凑近了却几乎要令人抓狂发疯。
“你疯了吗？”
我不可置信地问余森，“郑阳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我没疯，如果说真的有一个人疯了的话，那个人是你不是我。”
“还有，”
余森盯着我，以一种我实在是难以描述的语气不屑地说，“郑阳哪死了，他一直活在你心里呢。”
余森摁着我肩膀将我摁到客厅沙发上，蹲下身盯着我的眼睛说：“笑笑，我本以为只要我耐心等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想起我，会忘了郑阳，可你看，我和你谈了六年的恋爱，结了七年的婚，又分居了一整年，算起来有十四年了吧？”
“这十四年里，有没有一天，哪怕只有一天，你心里装的不是早就死掉的郑阳，而是活生生的，陪在你身边的我？”
作者有话说
第145章 那个捡瓶子的姑娘你过来一下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