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竹骨红灯/小狐狸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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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学艺不精，只嗅出空气中的妖气，却没看出那妖的功力，挥着桃木剑比划半晌，别说是妖了，竹家的苍蝇蚊子都没死一只。
“让一让，让一让……”
傍晚，收工的学徒推着满满一推车的青竹，挤开了什么妖都没捉到的道士。
那道士忙活一天，嘛都没逮着，落得满头汗，被学徒一挤，直接摔到了地上，弄了满身的尘土。
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笑嘻嘻地都走了。
等到人群都散开，竹长青才跨出大门，来到那道士身边，微微躬身，朝那道士鞠了一躬，说，“道长辛苦了，来家里吃顿饭吧。”
“哼——”
道士不理会竹长青去扶他的手，自己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地进了竹家大门。
司如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色香味俱全，道士入了席，也不等竹长青谦让，自顾自拿了筷子吃菜。
竹司月和胡不离算是小辈，等到父母入座之后，才入席。
那道士饿了一天，待吃了个半饱，抬头一看，“呀——”的一声低呼，吓得掉了筷子。
这一桌子人，一半都是妖怪！
道士连饭也不吃了，跳起来就跑，背上自己的家伙什儿，连夜逃出了镇子。
这道士跑的忒狼狈，镇上许多人都看到了，嘻笑声传进了竹家堂屋。
“别吃这些…”
司如兰拦住要吃饭的女儿，说，“娘再去做一桌。”
诶？
竹司月停了筷子，疑惑不解，看向爹，爹爹不语，看向胡不离，胡不离弹了她一脑瓜崩。
竹司月弹了回去。
司如兰要下厨，向来爱护妻子的竹长青没有阻拦，司如兰温柔地笑着，为家人重新做了一桌饭菜。
半夜，竹长青睁开眼睛，枕边人变作一株青翠兰草，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拢着被褥，替兰草抚平被压着的叶片。
“胡不离？”
夜间，胡不离还在编竹骨，他听到呼声，愕然回首，是司如兰。
“夫人您……”
胡不离的妖名没人知道，他不愿暴露身份，想搪塞过去，没想到司如兰竟然对他说：“虽说人妖殊途，但这镇子山高皇帝远，寻常小道也碍不得事儿，不离你想过要娶月儿为妻吗？”
胡不离：……
怎的？世道几时变成这样了？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在劝他娶竹司月那个丫头片子？
胡不离不语，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娶妻的事儿，今日老狐狸提，司如兰也提，俩人提起的还都是竹司月这个光会吃饭不会干活的丫头片子。
难道这就是天意？
胡不离暗自揣摩，难道是天意要他被竹司月断两尾，也是天意要他娶竹司月为妻？
夜深了，月光清凉，竹司月推开窗子嚷嚷，“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作什么妖呢？”
窗外，胡不离攀着院内树干，坐在树上，晃荡着双腿哼小曲。
他要是在别处唱小曲，那也就算了，竹司月管不着。
可院子里那么多树，胡不离都不爬，非得爬竹司月窗外那一棵。
树影崇崇，还带着个摇头摆尾的人影，小曲也哼得不着调。
竹司月能睡着才有鬼了。
“春天啦——”
胡不离笑嘻嘻地问竹司月，“今年你多大了？”
竹司月以为胡不离被那道士吓傻了，没好气地答：“十九了，怎么着，你不也是十九了，这你也能忘？”
“那可不一样……”
胡不离轻笑着答，“仔细论起来，我比你要大一些…”
胡不离笑的时候，眼睛眯的跟月牙一样，弯弯的，细细的，配着他那个精巧的脸，噫，好看得跟狐狸精似的。
竹司月困得要死，胡不离却捣乱让她睡不安稳。
她随手拿了本话本子，要砸胡不离。
胡不离还是笑嘻嘻的，说，“哎，月儿！”
“我娶你做媳妇儿呗？”
竹司月：……
？？？
“你脑壳进水了？这么不清醒……”
竹司月十九了，到了再怎么晚熟也该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她活了十九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儿，如此直白的表达情意，说要娶自己。
她脸颊一红，朝胡不离扔了话本子，关了窗子，不作声了。
胡不离接住了话本子，掀开书页，认不出字来——他没上过学堂，不识字。
胡不离当竹司月是同意了，默认了。
自此，胡不离就把竹司月当成是自己媳妇儿了。
断尾巴的事儿，他也就不在心里计较了。
自个儿媳妇呀，要过一辈子呢，两根尾巴而已，跟媳妇儿一比，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时候，乱呀，非常乱，天底下能太平二十年三十年，都是了不得的好事。
胡不离还没来得及跟竹长青提起自己的心意，天下就乱了套了。
赏灯吃酒，那是太平年才有的事情，如今兵荒马乱的，谁还买灯笼啊，竹家灯坊，就这么关门歇业了。
胖猫在竹家住了这么多年，老鼠没抓到一只，肉没少吃一口，半点委屈都没受，竹家的日子刚不好过，它就一命呜呼了。
胡不离陪着竹司月葬了胖猫，任她在自己怀里哭湿了衣裳。
乱年没有安生事儿，道士不来找乱子，叛军来找，荒年缺壮丁，竹家的学徒伙计们都散了，竹家却还得出一个壮丁去充军。
面对征军令，竹长青舍不得自己养大的这一儿一女，要去。
司如兰咬了咬牙，说你要去，那我也不留，我绞了头发跟着你，扮成男人去伙房做个伙夫，一直陪着你，参军虽然累，你能吃到我做的饭，就是好的。
竹司月不愿离开父母，也要去。
胡不离寻思一家四口人，三口都去参军了，他一个小妖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说，这么着吧，干脆咱们一家人全去参军得了。
竹长青和胡不离会竹艺，司如兰和竹司月会做饭，也略通药理，四个人都没编到大头兵队里，俩爷们去了兵器营修□□，俩女人绞了头发扮做男人，去了军医队。
就这样，竹家一家四口，全参了军。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竹骨红灯/小狐狸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