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肆意人生》韩森森

14、014

　　小晴正好也吃完了，用手背抹了抹嘴，便从陈兰手里接过乖宝出去迎接老爷子了。

　　老爷子从小晴手里接过一脸不高兴的乖宝，笑着问小晴是谁得罪了乖宝。小晴就告诉了他刚刚老太太端了碗藕粉给陆知秋后，她便是这样了。

　　老爷子哈哈哈大笑了好几声，用弯曲起来的食指刮了刮陈涵的小鼻头：“你个乖宝，这么爱吃独食啊！”

　　陈涵不满的呜咽了几声，趴在老爷子的肩头不说话。

　　“爹，我觉得咱家乖宝可聪明了。别的娃娃这么小的时候咋懂得这么多啊，你看咱家乖宝，不但听得懂话，还会生气别人抢她食吃！”

　　“那是，我家大孙女，能不聪明么！哈哈哈哈……”老爷子笑着颠了颠乖宝，拍拍背，“回去爷爷给你吃藕粉，赶明儿个，让奶奶给你做点鱼肉粥喝喝。”

　　鱼肉！

　　陈涵听到自己居然可以吃到鱼肉了，一个激动，直接坐直了身子，搂着老爷子的脖子直点头。

　　郑重其事的小表情惹的老爷子哈哈哈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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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刘芳，正在主屋的堂厅中吃着冰镇西瓜，惬意的很呢！

　　下午跟老太太吵完架心中就憋闷的慌，怎么就不能吃西瓜了？虽说这西瓜是二跛子送给老爷子的。可她肚子里怀的可是老爷子的长孙啊，老爷子多么重视血脉的一个人，怎么忍心长孙受罪呢？！

　　她才不管什么太凉不能吃，这都是老太太的说辞！

　　她记得几年前二姐怀孕的时候，都七八个月了，肚子比西瓜还大。她男人不也是帮她把西瓜放在井水里冰镇着吃的么，孩子都三岁多了，不也活蹦乱跳的么？！

　　凭什么人家能，她就不能了？分明就是老太太舍不得给她吃！

　　哼！越是舍不得，她就越要吃！

　　捡起小姑子拿过来的刀，刘芳选了个颜色饱满，敲上去声音好听的大西瓜一刀破了。

　　西瓜的清凉香味扑面而来，刘芳切了半个西瓜。又将半个西瓜切成六瓣，拿起一瓣就咬了下去。汁水四溢，唇齿留香。还别说，这二跛子种瓜果，还真有一套呢！

　　吃完一瓣不过瘾，又吃了一瓣。觉得还不过瘾，又拿起一瓣。直到六瓣只剩下一瓣了，她才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隔，心满意足。

　　瞧着灶房那头聊得火热，刘芳扭着腰肢摇着蒲扇，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北屋。

　　不用说，晚饭自是不吃了。

　　连陈二端给她的鲫鱼汤，她也只是咋了咂嘴，便又放下了。

　　吃了西瓜的这一夜，起夜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频繁。还没到半夜，痰盂就快满了，想推醒陈二去倒掉。可陈二白天在米厂忙了一整天，哪里推得醒？凭她用尽了吃奶得劲，还是撼动不了鼾声如雷的他。

　　没办法，只能她自己去。毕竟这才上半夜，要是下半夜痰盂漫出来了，明儿早上才叫活丑呢！

　　倒痰盂必经老爷子的主屋，没想到这刘芳正巧听见了老爷子老太太的对话。

　　“儿女自有儿女福，你瞎操什么心！”老爷子明显不满老太太。

　　“嘿~你个老头子，我这不是帮着咱儿子把把关嘛！那陈兰知书达理的，年轻寡妇，儿子也小。跟咱儿子正相配！你瞧乖宝，今天坐在人陈兰怀里，多乖！你家大孙女啥时候这么听话了？我瞧着就是缘分！”

　　“啥缘分？！我家乖宝向来就乖，啥狗屁缘分？！”

　　“我告诉你，你还别不信！陈解放他家可在村西头，离咱家得有一两里路呢！那陈兰咋就蹲在咱家屋后哭？咋不去别家？！”

　　“不兴人家走累了歇歇脚啊！”

　　“对啊，全村那么多人家，岔道儿那么多。她咋就正好到了咱家屋后想要歇歇脚了？我瞧着，这就是缘分！再说了，你不想给乖宝找个妈？”

　　“成天神神道道的，睡觉！”

　　“嘿，你个倔老头子！”

　　……

　　刘芳倒完痰盂回来，还止不住的偷笑。没想到那陈兰被她嫂子骂了一通，居然还骂出缘分来了！鳏夫配寡妇，两个小拖油瓶，嘿，这老太太还真够能的！

　　刘芳乐了一晚上，夜里还做了个美梦。梦见她生了个六斤六两的大胖儿子，老太太把她当一尊佛一样供着，老爷子天天抱着大孙子，把陈涵那丫头早不知扔哪儿去了……

　　可隔天早晨，刘芳却是被肚子疼醒的。

　　捂着肚子去蹲茅坑，身上冷汗一阵阵的出。窜稀了四五回，最后腿都软了，这才找人喊了老太太。

　　毕竟关乎到老陈家的第三代，老太太再有气现如今也不敢发。连忙扶着她进屋躺下，给她倒了些汤水补充着体力。又差小晴赶紧去村头小店里给老爷子打电话，告诉她儿媳妇拉肚子了，让他赶紧想办法。

　　老爷子接到电话也吓了一大跳，问小晴有没有见红。小晴一个初中生，啥也不懂，就连二嫂拉肚子为啥要找爹这事儿她也想不明白，更不知道啥叫见红。

　　老爷子急得不行，连忙从医院开出一些保胎药保胎针便骑车往家赶。经过米厂时候，又赶紧让陈二赶紧请假回家。

　　陈二到底年轻力壮，骑车跟飞起来一样。等老爷子进家门时，陈二已经扶着刘芳在喂汤了。

　　老爷子问了些情况，知道没有见红，只是拉肚子。这才稍稍安心，但是眉头紧锁，总觉得不踏实。

　　陈兰记恩，本想今天送点自己蒸的糯米糕给老太太尝尝，没想到一进门就瞧见这事儿。连忙问道有没有什么是能自己帮上忙的。

　　老太太和陈二在房里头照顾刘芳，老爷子在外头正愁着。听见陈兰这么问，连忙问她会不会打针。

　　“打屁股么？我会的。”陈兰这才告诉老爷子，她怀孕时胎像不稳，医生给开的保胎针，每天在屁股上打。她觉得每天都要去医院太麻烦，便问了医生怎么打，医生便告诉她了。

　　“自己给自己打？”老爷子眉毛都挑高了，这真是女中豪杰啊，跟柔柔弱弱的外表还真不大相符。

　　“这有啥，农村娃，哪有那么娇气！”陈兰不以为意，“是不是屁股二分之一上半段，四分之一右半段，然后针头入肉三分之一？”

　　“对，保胎针确实这么打的！”老爷子突然心头大石落下，“我这开了一盒子注射液，还有针管针头，用完就在一边。这些都是医疗器物，得丢到专门回收医疗废物的地方。如果真的要打针，你记得收好，回头交给我就成。”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要是见红了就打，不见红就不用了。盼着她只是西瓜吃多了拉肚子，别影响到孩子啊！”

　　“叔，你放心吧，没事的。”

　　“哎！”老爷子双手背后，一脸愁容的转身去堂厅看陈涵去了。

　　正好看见昨天刘芳吃剩的那半个西瓜，烦闷的很，抱着孩子便出门转悠去了。结果一出门就碰见二跛子推着平板车又来了。

　　“西瓜昨儿个才送的，多着咧。你这又拉来啥？”老爷子问。

　　“嘿，好多乡亲们知道您这大孙女要百日了，怕您鸡蛋不够用，都想给您送来。可又怕您不肯收，所以都送到我那儿去了。您瞧瞧，我估摸着都够用了！”二跛子笑嘻嘻的指着平板车上那十几个竹篮子说道。

　　每个竹篮子里约莫都有几十颗鸡蛋，鸡蛋和鸡蛋之间都用稻草隔开，生怕互相碰碎了。这二跛子也是有心了。

　　“呀，这这这谁让你收的，赶紧给人还回去！”老爷子急了。

　　“叔，您别急。”二跛子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大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写着好多人名和数字：“您瞧，这是我记得账，大不了您以后还回去就是了！再说，这都是大家伙儿家养的土鸡蛋，都是有种鸡的，您放心好了！”

　　陈老爷子一辈子乐于助人，所以才导致他只要一想办事，全村人都会出打动帮忙的场景。

　　陈涵看着这一板车的鸡蛋，眼眶都湿润了。真是善良的劳动人民，多么质朴。

　　“哎！真是……”老爷子摇摇头，让开身子，“推进去吧！”

　　“得咧！”二跛子高兴，一瘸一拐的拉着平板车往陈家院子里送。送过去后，又跟几个小的一起帮忙把鸡蛋卸下来。

　　老爷子拿着账单抱着陈涵，便回了自己房间。

　　将陈涵放在床上，自己坐到床边上。戴上从抽屉里拿出来的老花镜，一遍一遍的看着账单。

　　他住在这里一辈子了，和这账本上所有人家都熟悉。他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因此大家才都愿意出这么一份力。可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为人，他才不能占大家便宜！

　　不然，岂不是妄为大家的信任么？！

　　隔天一大清早，老爷子就交给陈远林厚厚的一封钱。说是他算好了的钱，让陈远林给大家伙儿送过去，权当他向他们按照市场价九分钱一个鸡蛋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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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打针那一段，莫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