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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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色渐起，终结山岗上的黑暗。然而石切丸与青江的厮杀却看不到尽头。
石切丸在夜色中的劣势逐渐消失，青江的身影再飘忽他也不至于手足无措。邪灵与青江的身体尚在磨合，被石切丸看到数处破绽。只是，这是青江，他无法下手。
邪灵看明，调笑道：“神官大人手软吗？啊，笑面青江有话要对你说。我姑且让他出来。”
青江的声音立刻恢复如初：“石切丸！杀了我！”
他如此嘶喊，手中胁差狠厉不减。石切丸骤然听到他本真的声音，一时恍惚，便被趁机划伤右腕。他再不能双手持刀，攻击之力顿减。
“白痴！你们神官，果然还是蠢！”对面的青江嘴上却全是恨铁不成钢。
可是再怎样恨，他的手却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却必须眼睁睁看着石切丸被自己的手步步紧逼。
“石切丸，听到了没！杀了我，别让我当这脏东西的傀儡！”
石切丸凭借如山的力量，有条不紊挡住青江从各个方向袭来的杀招。他架起长刀，借着肩膀的力量与青江僵持住。他知道凭他的力气，压倒此刻的青江很容易，可是……
“我不会伤害你。”
青江呸了一声：“少废话！也就是我现在控制不来自己的身体，换做你是我，我已经捅死你八百回了！”
“是啊，青江一直都很厉害。”
我的青江，一向坚决，当断则断。他从不迟疑，心中的决断和他的刀一样快意。
如此的笑面青江，我不能舍得。
“我不是让你夸我！石切丸，你如果是男人，如果喜欢我，就杀了我！”
青江的声音忽然换为邪佞张狂：“神官啊，你的青江要你杀了他呢！虽然他嘴上说得狠，可是他在心里哭泣呢。因为我与他一体两心，所以感觉得很真切。特此告知。”
特此告知笑面青江的痛苦，是想看看神官的反应。他会不会打破一直不动声色的表情呢？
笑面青江的身体，可是比宗三左文字好玩的多。
虽然是宗三的悲伤孕育了邪灵，可是宗三只会对着月亮自怨自艾，偶尔念叨的也只是不讨人喜欢的冷脸小弟。可是笑面青江不同，他冲动、执拗，无论是出于自身的骄傲，还是对于石切丸的爱，都像火一样炽烈。
他的煎熬，比宗三左文字更值得赏玩。作为渴求看人类绝望悲伤的邪灵，他认为选择青江的身体，实在英明。
石切丸的脸色沉了下去，朝阳也不能照亮。邪灵感到一阵愉悦：还有石切丸的痛苦，真是双倍的乐趣。
这份乐趣不过维持了片刻，他转眼间便感到钢铁的冰冷刺穿心脏。
他低头看石切丸的长刀穿过青江的身体，难以置信的抬头：“神官，你要杀青江？”
石切丸不言不语，将刀锋更向深处推进了一寸。
邪灵终于感到剜心之痛。石切丸下刀极准，正中心头，令他无法动弹。他一口鲜血涌出，满脸难以置信：“这是青江的身体，你居然下得了手？呵呵，笑面青江，你信错了人啊……”
邪灵惊愕只有瞬间，已足够青江夺回身体。
他摸摸胸口，手心血红一片。他却不喊痛，抬起头，露出染血的笑容：“刀法真漂亮！这就对啦！”
石切丸目光微微波动，声音依旧沉定，却没有平时的从容了。“青江，你曾经修复千代的灵魂濒临破碎时救她，我想你是会束缚灵魂的吧？”
“当然会。别看太郎瞧不上我，热田大社的神术我学得可好了。”青江扬起嘴角：“你想让我用自己的身体困住邪灵？”
“否则他脱出你的身体，要么附身于我，要么逃向不可知的地方。”
“那可就头疼了那！确实，把邪灵就地固定消除是上策。”青江就这手指上的血，在自己眉心画下一个圆阵，紧接着双手合十。
“石切丸！你若要除灭我，笑面青江的魂魄也要跟着散去。你不知道吗……”
邪灵的声音忽然又从青江口中冒出，只是早不如先前张狂，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话音未了就被青江再度夺回身体。
青江夺回身体，先对邪灵一顿嘲讽：“除妖这么大点事，我和神官大人还要你教？喂，石切丸，我已经重伤了，灵魂之类，散不散都一样。不要手软。就此别过。”
清晨的凉风吹过乱葬岗，吹散阴郁的气氛，只留下呜呜的声响。
石切丸看了青江半晌：“嗯，就此别过。”
青江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心痛欲绝呢，就算是装的，也该有两滴泪吧，神官大人？哎，还是作为神官，你终究比较无情呢？”
“青江，我很悲伤。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用体会的那么悲伤。”
青江俏皮地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听。不过你不难过也好，我不喜欢。”
生死之际，青江却很平静，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石切丸，多谢你。能遇到你，我很满足。”
说完，他闭上眼睛，咒语声起。一股股细金线一般的光芒从手指间散出，绕在青江额头处。不多时，金线全然隐入青江头中，那是已经束缚中当中灵魂的表现。
青江最终的话语，石切丸听了仿若无所触动。他环绕着青江缓行，用刀鞘在地上画着阵法，脸色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除灭的阵法已画好，青江处于阵法正中心。
接下来，就是除灭邪灵的仪式。
青江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目光困倦，似要陷入永恒的沉眠。
可是他看清了石切丸的脸，看到神官毫不迟疑，毫不退缩的目光。很好，正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我的神官大人，我真想去传说中的三条神社看看啊，和你一起。抱歉，答应过你的，不行了……”
一直沉着脸的石切丸忽然露出灿烂一笑，亮过了晨曦和朝阳。
“怎么会不行呢？青江，你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随你高兴地活下去吧。抽空替我回三条神社看看今剑他们，谢啦。”
青江临终潇洒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他感到一阵慌张，可是意识已经太模糊，无法支持他再多的思考。“石切丸……你、你要做什么？”
神术的清正光芒遍照山岗。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