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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付出与辜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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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爱一个人爱得慷慨又无私。”
最后一个音符也停止了,我关掉录像,回过头看缩在墙角里的秋月白,忍不住笑:“每天都来听我唱歌,不腻啊?”
“不会啊,”秋月白用手撑住下巴,摇摇头:“高中那会就想听你弹吉他呢!”
我笑,不语,转过头做自己的事。铅笔在谱子上划动,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终于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了。我微勾唇角,思绪翻飞。
找到了一个名为“念”的酒吧,和几个人组成了乐队,生活有了经济来源,玩音乐玩得又疯狂又认真。而对于秋月白,我也终于不再排斥,因为我很害怕再见到那天她那样的微笑。我分明在里面闻到绝望的心死的味道。一个连25岁都没到的女孩有这样的味道是很可怕的。所以我要对秋月白好,那样的笑我再也不要看到。
细细想来,不管秋月白的日常生活到底是什么,在我面前,她好像从来都是个普通女孩一样,只会调皮地叫我石头。应该是希望,不要让我把她想得太坏吧?
她真的是,很在意我啊。
想通一件事,只需要一瞬间,,而那时,我也以为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永远对她好。天真地以为,所以忘了现实的残酷。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有个伟人这么说过。
傍晚六点半。
我背着吉他准时到达酒吧,乐队的其他人也在那里等着了。
“石简快过来,再过一会我们就要上了!”“大腕”向我招手。
“大腕”是我们的鼓手,以手腕大得此名。
“来了。”我笑着跑过去,并将藏在吉他袋里的谱子拿了出来:“这是我写的曲子,看一下,怎么样?”电吉他手阿榛一把抢了过去,瞥了眼题目就夸张地大叫:“《琵琶行》?原来石简你走的是文艺路线啊?!”
“有问题吗?”我白了阿榛一眼,却禁不住笑起来。
像个傻逼一样。
《琵琶行》。
东船西舫悄无言
唯见江心秋月白
秋月白。秋月白。
这首歌里头有你的名字啊。你能知道这是为你写的歌吗?
为什么会想要给秋月白写歌呢?我自己竟也想不清楚。可当看着秋月白乖乖缩在墙角听我唱歌时,心里就会冲出这股念想。
要为秋月白写歌。
要为秋月白写歌。
然后我就会忽然想起当年想要跟秋月白的心情,只是想要为秋月白做些事情,哪怕一点点也好,一点点也行。
尽管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哎,怎么又走神了?
我从回忆里抽出身来,笑着敲敲自己的头,充满希望地看向酒吧的门外。
此时的北京已近黄昏,落日被高楼挡住,洒下一片血色。
而在这一片血色中,我又看见了秋月白。
她化着裸妆,穿着一条如落日般血红的裙子,和一个三十几岁的沉稳男子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北京,怎么就这么小呢?
“石简,怎么了”站在我身旁的阿榛发现了我的愣神。
“没什么。”我自然地对她笑。
一切如常。
唱歌一切如常。
聊天一切如常。
喝酒一切如常。
可是。
十二点。酒吧打烊。
客人们全都走光,他们有的回家,有的和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男孩或女孩去开房,有的还要去找别的乐子继续欢笑。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我的乐队,被孤零零地撇在这个小酒吧的。
我想,如果不是那么寂静,我是一定不会对再次来要谱子的阿榛发脾气的。
石简,把你那谱子再拿出来看看吧?
不了。
拿出来吧。给大家练练,练熟之后就可以唱了。
不唱了。
喂,你到底怎么啦?抑郁啦?
没抑郁。
那就拿出来嘛!
我猛地转过头,像着狼一样凶狠地瞪着阿榛,喉咙灼热得就像着了火。我把我放在吉他袋里的谱子拿了出来,用力一撕,所有人都怔住了,我冲着阿榛吼:“我不唱这首歌!听见没有!我!不!唱!”
我扔下谱子,冲出了酒吧。
我们总是在付出,可又总是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