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荣娘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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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姐妹几个想的很对，但也不尽然是全对。至少比起外院里，到底还是她们一众小娘子所在的内院要更加的热闹。
罗氏既然说了要留他们小住，那便不是简简单单一两日的意思了，而是足足住了满十日。
十日说长倒也不很长，但若真是毫无关系的人哪里就能在府上留住十日长呢，因此也着实不算是短了，至少已能叫陈家上下都看明白了主子们的意思。
蔻娘倒没有甚么掺和一脚的想法，只是看在兄长的份上，想着他那里尽是书本同玩物了，偏偏用来待客的东西却是不宽裕。正是因着这般，不拘是点心吃食还是甚么新鲜的玩意儿她都不忘了叫身边的丫鬟们时常往他那一头去送。
若说蔻娘身边的人一个二个的都是人精，蔻娘就是更胜一筹了，只听她们这几回走动下来，话里话外的对苏澜倒是尊敬了不少，便是莞尔一笑，看来府里的风向这阵子是变了不少。
不必说蔻娘这里看的明白，当事的苏澜也不复男子的粗心，反而通透的很。要说从前，陈家的奴仆待他也并不是不尊敬，也并未有甚么慢待的地方，只是这些日子里显得更加亲切罢了。
他当然不会因为奴仆的态度而感到受宠若惊，怎么着也是四品京官的嫡长子，这还不值当叫他觉得受不住，只是自己斟酌着对陈翊再亲切了几分罢了。
这其中固然有他自己的私心，但本来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苏澜瞧着随和好相处，但读书人么，谁没有几分傲气的。只不过是陈翊有才，苏澜自然更敬重他几分，因此这份亲切做出来倒是不显得刻意。
就是苏澜随着陈翊罗子介一道儿去给罗氏请安的时候，老夫人转头也是笑呵呵的同孙女们道：“瞧他们兄弟三个。”
这无疑就是一种很亲近的态度了。
老夫人的话下头这些小娘子们却是谁也不敢驳的，因此都是笑盈盈的互相看了一眼，蕙娘和芷娘便先开口捧了起来：“三位兄长品貌非常人可比，皆是俊才，又玩的好，也难怪祖母瞧着像兄弟了。不说祖母，就是我们几个也险些认错呢。”
莫说陈翊，就是年纪小些的苏澜同罗子介也是比她们大的，因此顺着祖母的话儿叫一声兄长倒也不算甚么。
蕙娘和芷娘是许了别人家的，谈论起来不像妹妹们尤其是蕊娘蔻娘两个那么多顾忌，倒也不怕祖母觉得她们有甚么私心，便直言了。
就是李妈妈也在边上凑了个趣：“表郎君和三郎君是表兄弟，生的有几分相似也是不出奇，倒是苏郎君，奴婢瞧着跟咱们三郎君的气度很像呢。”
蔻娘这里就听不下去了，从怀里扯出一方用细线绣了几丛海棠的帕子来，微微遮去自己嘴角透出来的几分笑意。
李妈妈这张嘴倒真是厉害，真叫她来看，却是完全瞧不出这三位有哪里相似的，气度是全然不同的，瞧着自然也就不觉得眉眼有哪里相似了。
老夫人也不是觉察不出来李妈妈是有意奉承，倒也没有多说些甚么，只是笑着应了下来：“他们三个要真都是我的孙子也好，个个都是好孩子呢。”兴扬家族可不就更加容易么。
罗氏说着，目光略微一凝，看向下头一众灵秀的孙女们，又慈和的笑了笑。
不都是她的孙子，或许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蔻娘她们来的早，夫人们却是迟了片刻才来的。倒不是老夫人待孙女们严苛而宽待儿媳们。只是一个住的近一个住的远些罢了，倒没有必要非在这上头过于苛刻了。
夫人们给婆母请了安，蔻娘她们便又再给长辈们请安问好。
长辈面前本没有她们落座的份儿，只是罗氏明言赐坐了，她们也就继续坐着，只是挨了个边儿坐的不实，显得很恭谨小心。
几位夫人里大夫人是掌着管家权的，但她对待婆母较为恭顺，倒没有甚么要同婆母别苗头的心思，因此过不了几日便要跟罗氏说一说家里头的事情，既是表明她没有争权的心思，也是想请婆母不要撒开手去，能管一管大局。
三夫人同大夫人交好，也常常帮她一把，因此现下是以大夫人为主，三夫人顾氏间或补充几句，两个人一齐向罗氏缓声禀告着。
长媳责任最重，罗氏当初既然百般挑选才定下大夫人来，那大夫人自然是有长处的，她对这个儿媳是很满意的，听了她的话也只是缓缓颔首，并没有置喙她的处置的意思：“你看着好那便这么办罢。”
都说一仆不侍二主，家里头的事情就是要上行下效，令行禁止才好，朝令夕改并不是一件好事。
罗氏年岁不算顶大，将管家的权力移交给儿媳并不是因为她年老体衰管不动了，只不过是要练一练这位陈家的长妇罢了。
也正是为此，大夫人的决定罗氏绝不会轻易插手。正相反，只要不是太过紧要的事情，便是大夫人做错了罗氏也是不会多过问的。
大夫人也是听得多了，对婆母的话倒不奇怪，只是面色犹豫，仿佛想说些甚么，又是徘徊不定。
老夫人这才觉得奇了，她一向觉得长媳是个端庄持正的，轻易不动声色，因此现在这样子反而是少见了。也正是因为心中生奇，罗氏便担心长媳是否有甚么难言之隐，竟主动开口问道:“老大家的这是怎么了？”
虽说难言之隐该是私下问才好，可大夫人既然在众人面前摆出了这副样子那便说明她所忧虑的事情并不是甚么说不出口的，也是因此，老夫人才不多做顾忌，直问道。
“并不是儿媳有甚么事情。”大夫人浅笑着道。罗氏却以为是儿媳有心隐瞒，心中略有些不悦，若是不想说那又何必摆出这副姿态来，叫人生疑询问。
她正预备着把这事给撇过去，岂料大夫人话音一转道:“其实是荣娘的事情呢。那孩子托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上一说。”
大夫人这话一出口，老夫人有些便坐不住了，面上淡然尽散:“荣娘与你说了甚么？”一边又催着她快说。
家里的孙女自五岁起便都是抱到老夫人身边养的，正好是还未懂事但已能学进些东西的年纪。这其中，荣娘本就为嫡长孙女，身份已是不同，偏她陪着罗氏的日子又是最久的，罗氏自然是最疼她的。因此一听大夫人的话便有些担心了。
别说老夫人，便是蔻娘她们几个也是有些担忧的，倒不是她们都不盼着荣娘好，而是大夫人方才都露出了忧虑的神色，她作为生母既是如此表现，她们自然以为是荣娘那边出了事，哪里还有别的想法。偏她们又是内宅女眷，消息来的不快，帮竟也帮不上甚么忙。
大夫人便忙宽慰她们道:“荣娘那里没事，不是坏事。”她也是一心解释，因此只说出这干巴巴的一句话，反而说不出既然无事那荣娘又是叫她传的哪门子话了。
蔻娘她们的目光自然更是狐疑，大夫人略收了收心，想了想措辞，这才道:“荣娘是想她妹妹们了，叫我帮传一句，说是请蕙娘她们去容府做客呢。”
听得这一句话，众人才泄下一口气来。罗氏又少不得数落大夫人一句，微微责怪她:“也就是送一份帖子的事儿，哪里要你特意来说一回，还说的这般吓人。”
大夫人笑着认错，又忙道:“帖子是写来了。只是我想着到底是家里的女儿，不说上一句径直递了帖子来岂不是生分？”大夫人也算是有备而来，一边说着，一边又令身边的人把帖子给婆母递过去。
罗氏接过来看了一眼，大夫人又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小娘子们，接了一句:“荣娘也知道她七表妹近来也在家里住呢，说是叫她同她表姐妹们一道儿过去玩儿，不必客气。”
只这点子小事罗氏怎么也不会落了长孙女的面子，因此便顺水推舟的应下了，又就着此事向蔻娘她们都很吩咐了几句话。
嘱咐也是白嘱咐，两家既是姻亲，容家在京内没出嫁的小娘子也不很多，又有荣娘这个当家的少夫人，正正经经的下一代宗妇在，怎么也不会让她自家的姐妹在容家受了委屈的。
罗氏既是放心荣娘，又很放心剩下这些孙女的心眼子，因此不多做嘱咐，转而对大夫人道:“她们既然要去，顺带着也给荣娘捎着东西过去罢，你来同我一道儿挑一挑。”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蔻娘她们甚么事儿了，她们索性就先行告辞往温先生那里进学去了。
大抵是因为荣娘这一个消息，姐妹们心情皆是不错，连带着兴致也高了，精神头是好可是放在课业上的心思却是不够了，一个二个的竟然都开起小差来。
所幸温先生作为女子身能精读诗书本就不是个迂腐的人，更不像那些老古板一般顽固，只觉着孩子们向学才是好的，旁的却都是不务正业。
温先生问明了缘由，便浅浅笑道:“既是如此，这几日的课业便换一换。字照例要抄，别的姑且着先不做了。待娘子们从容府回来，依着那日的所见所闻作一篇诗词附一副画来罢。”
温先生在课业上不说宽松，但此举确实是对了娘子们的性儿的。蔻娘她们都很是欢喜的样子，笑吟吟的应下来。这课才又接着上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73章 荣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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