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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求佛】- 更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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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远距离。
“我怀疑你是假的薄凉逸。”
我的神情严肃目光庄重,他一定看不出来我的心跳的有多快。
我只觉得天花乱坠,血液翻涌。
一边觉得幸福,一边胆战心惊。
我开不起这个玩笑,我平时连这样的梦都不敢做——怕醒不过来。
毕竟,薄凉逸从不会这样。
那三个字太过露骨,他却是个不愿被别人看透半分的人。
他的情绪,他的意愿,他的喜好。
曾经最亲近他的我都知之甚少。
我哪敢信。
“韩远。”
他哑着嗓子叫我,依旧是那么性感的叫法,尾音苏进我燥热的心底。
我有些不服气。
“薄凉逸。”
我也叫他,却没看出来他有半点因为我叫他的名字而感到兴奋。
“阿远。”
换了更亲密的叫法,却多了几丝倦意。
我一时哑然。
“从以前开始,你就一直这样,小心翼翼,忽冷忽热。”
“阿远,我以为我表现的非常明显,我以为嫌恶同性关系的人是你。”
……
“薄凉逸。”
“我更爱你。”
我往前走,抬起头。
“因为我更爱你。”
“所以我比你更怕,怕你其实只把我当兄弟,怕你嫌恶我的心思。”
“怕你永远不会爱我。”
我咬了咬干燥的嘴唇,咬到一小块死皮,我用了些力把它撕下来。
顿时嘴里多了股血腥味。
我越来越冷静了。
“我怕的要死。”
“所以你那些在你眼里暗示的非常明显的举动,到我这里,都是让我摇摆不定的蛊惑,蛊惑我往‘你也爱我’上面加码。”
“知道吗?对我而言,这是一场动辄就要输得毫无尊严的赌局。”
那些动摇犹豫和一遍遍自我否定,十年来如影随形。
我不敢赌。
“我心里冒出一句你喜欢我,就有一万句你不喜欢冲出来。”
“因为你看向别人的眼神、敷衍冷漠的语气,因为你晚回家的几分钟、新认识的异性甚至同性朋友……”
“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是个自作多情的小丑,自己把自己否定到极点。”
回想起来,那段日子里每天心里都有太多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活的又累又痛苦。
“你爱不爱我就一句话,我没完没了地猜了十年。”
“就是不敢说破”
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因为我更爱你。”
“所以一直怕的要死。”
我咽了口口水。
“怕一切鸡毛蒜皮。”
嘴角上扬,我不知道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笑容,我就那样看着他。
“像个神经病一样。”
“一下子觉得你一定爱我爱的要死,一下子觉得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敏感多疑,脆弱不安。
我以为我缴械投降了在你手里任你拿捏,我以为你早懂我的非分之想,一直在戏弄我。
犹犹豫豫,摇摆不定。
我终究还是怕你觉得我是个变态。
他也突然以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面对我,说话时嗓音沙哑的让人悲伤。
他说,
“我也是。”
淅淅沥沥的。
窗外下起了雨。
来来回回地敲打着窗玻璃,今晚的夜变得更冷了。
“好难过啊,薄凉逸。”
我吸吸鼻子,举着药水的手有些酸。
“我们彼此折磨了这么久。”
两个人都当哑巴,爱的再深也不说话。
“我追女孩的时候一眼看中了就上去死缠烂打。”
“怎么落到你手里,变成这幅怂样。”
手酸的不行,我背过身去想拿门边的支架。
肩上一沉,那只手搭上来,缓缓滑到我脖颈出贴住。
冰凉且危险的触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我咽了口口水。
喉结迟滞地上上下下。
“过来。”
那让人着魔一样的声音,差点叫我灵魂都被勾走。
无法思考,毫不犹豫……我转身走向他。
他牵起我扎着针的手,指腹上的薄茧碰上我於肿的皮肤,竟有些温柔意味地一圈圈抚摸。
死掉的心暗自重生,每一次跳动都前所未有的热血有力。
最折磨人的是那像腐肉重生时的痒,遍布在整颗心脏上,每一寸血肉都在发颤。
“眼睛闭上。”
……
早就着魔成对他言听计从的白痴了,我乖乖闭上眼
以为要发生的事等了好久也没来。
我偷偷掀开了一点眼皮。
透过缝隙我看见他脸上柔软的神情,像化了蜜。
心软的一塌糊涂,我几乎要按耐不住主动吻过去。
就在小鹿乱撞之间,手腕上他冰冷的手握的紧了些,淤青严重的手背感受到胶布撕离的剧痛。
针被他缓缓抽出来。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疼吗?”
阿西吧,老子好歹是个男人。
“疼。”
我彻底睁开眼睛,看着把我手里的药瓶拿过去放进床头的框子里,又拿了一盒软膏过来。
药膏是鹅黄色的,他用手指蘸了一点抹在我手背上,一圈一圈地柔。
“我手冰,可能有点难受。”
我摇了摇头,直视他低垂的眉眼。
“这药膏哪来的?”
“在你病房第一次看见你手上的淤青就去买了。”
我终于忍不住,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扑了上去。
“薄凉逸我忍了十年了,我们别干这些没用的事了。”
屁股被他的大手盖住,额头顶着额头,他动情的眼神勾魂似的地瞧着我。
“不行,我怕顶坏你的脑子。”
他吻了我头上的纱布。
“你不是说头还很痛吗?”
我不得不思考了一下,发现他这话说的我一定是受一样。
刚要开口,上唇就被他含住,舌尖的舔/.舐苏的要命,牙齿磕在一起,纠缠到不能呼吸。
“阿远……”
充满情//欲的沙哑嗓音就在耳边,他呼出的热气像春//药一样。
“今天算我们的第一天。”
“你要不要留在这里跟我睡。”
“你要不要哪都不去,一刻也不离开我。”
白雪皑皑的寒冬,我被撩的浑身滚烫,心尖上像有少女在放烟花。
我这人有点毛病,越是心跳紧张、欲///火焚身的时候,我越是冷静。
是那种一盆凉水一样让我心底一颤的理智。
说来也不算奇怪,要不是因为我这份诡异的理智,我和薄凉逸怎么可能要绕这么一大圈,要错过这么多机会,要放弃彼此那么多次。
“薄凉逸,我妈还在隔壁。”
眼眶热热的,一阵干涩的酸痛感逼着我连眨了好几下眼。
期间他晦暗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看透了第一层不舍得,却始终看不透更深。
我猜测,他或许是想起他妈妈了吧。
“下次,我陪你回你妈妈那看看好不好?”
他没说话,沾了药膏的手指搓捻了两下,一边盖药膏的盖子一边转过身去。
气流被他转身的动作带动,几缕冷风扑着灌进我宽大的病服里。
“……那我走了。”
两步就走到了门口,手把冰的刺骨。
“明天见?”
身后还是没有声音,我一个控制得了情绪的成年人很干脆地拉开门。
“薄……”
“韩远。”
我们两个同时说话,刚刚沉下来的心脏又被撩动,我抬眼看着他。
“韩远,我们以后去国外结婚吧。”
“但是婚礼要在国内也办一次。”
我错愕又喜悦,很用力很用力地点头:
“好。”
视线在那一刻对上,我整个人像要被他滴墨的眼吸进去。
这么明目张胆的温柔眷恋,还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一次。
手把被我从冰冷握到温热,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去。
“薄凉逸。”
我咽了口口水。
“我爱你。”
*
夜色变淡了,母亲趴在床边蜷缩着的身形被月纱拢住。
像是老天爷都在心疼她。
“妈。”
我将轻的过分的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在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阿远呐,你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