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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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辰之以为自己以后和江延从今往后不会有什么交集。
越岳出院后一个星期，一群人说要出去庆贺庆贺，吃过几摊后就去KTV开了个大包，程锴嚷嚷着一定再要多开几瓶，看他被灌得晕晕乎乎还拉着自己吹逼，越岳嫌弃得一把甩开。
“怎么了？”程锴迷迷瞪瞪地问。
“我被人打进医院。”越岳说，“现在出来了，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吗？”
“劫后余生啊，”程锴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那庆祝你终于彻底脱离魔爪，恢复自由身？”
越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严辰之皱了皱眉，“他真的再也不会来找你？”
“应该不会了吧。”越岳低下头，眼神黯淡，“手都差点给废了，怎么着气儿都改消了吧。”
越岳是学美术的，自招已经通过了，如果不是被人揍进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估计现在都快能拿到通知书了。
“还能喝？”
“怎么不能？”越岳朝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哟呵，那来啊。”
程锴叫了服务生，叫人过来开瓶。
严辰之酒量不错，但现在稍稍有些醉意，他这会儿和越岳靠在一块说话。
“你说你何必，”严辰之拎起他的手腕，“值得么？”
越岳咧嘴一笑，“太值了，你是没见他抄起什么都能往我身上砸那样儿，”说着抓着严辰之的手往他腰上边带，“这儿，全被他烫的抽的。”
“哎那我还真要祝贺你重生了。”严辰之挑眉。
“你会不会心疼人？”
越岳一边这么说一边笑。
严辰之对他够仗义够好了，好到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碰上对他这么上心的一个人。
“疼你我还不如养条狗。”
“这口气，你是我爹啊？”
“我敢应你也得敢叫啊。”
两人缩在一块笑得发抖，程锴忍不住说；“那边两个快别腻了，连体了快。”
“酒呢？”
严辰之上了兴致，终于抬起头，看见服务生半蹲在地上，拿着起子卖力地开瓶。
这轮廓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严辰之眯起眼睛，对方终于抬起了头，包厢里除了屏幕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光源，他看得不真切，影影绰绰之间，一张端秀的面孔让他差点心跳漏拍。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人和人之间讲究的就是这个词。
严辰之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来一首《前世今生》。
“你怎么在这儿？”
江延淡淡地瞥他一眼。
“积累社会实践经验。”
江延一进包厢门就看见严辰之，喝得脸都红了，还跟人凑一块儿窃窃私语。
“哎，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严辰之点点头，却一时之间找不到词语来介绍。
程锴和其他一帮人倒没有在意这些，不都张了几个窟窿眼儿的人脸么，能往下灌酒就行。
“认识辰之就是认识我们大家伙儿，”程锴咣叽一下就把杯子砸在江延面前，“先走一个！”
江延看了眼严辰之。
“我不喝酒。”江延道。
严辰之一胳膊就把人给拦后面。
“人家工作呢，”程锴看着还有点来劲的意思，严辰之用眼神示意越岳，“当谁都和你似的。”
越岳毫不留情地拖着程锴就往门外走。
“我给他醒醒酒去，一上头就发疯。”
江延的学费和生活费来源除了他亲生父亲的抚养费，就是周露偶尔的接济。周琳热爱购物，江延开销很少，精打细算，也架不住周琳花钱如流水的气势。他不想贷款，趁着暑假的空档就四处打工赚复读的费用。
他意识到严辰之探寻的目光，也受不了其他人好奇的眼神，颇不自在地站起了身，垂着头推开门，正好碰见越岳夹着程锴回来。
程锴一脸水，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衣领也有些湿了。
越岳差点撞着江延，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赶紧进门，将程锴往沙发上一甩。
“跟头牛似的，差点没把我累死，”越岳作势要吐，拍了拍程锴的脸，“还一直往我身上扒拉，就差往我脸上蹭了。”
严辰之踢了程锴的小腿，笑得东倒西歪。
“不错啊，都有色心了，胆子不小。”
越岳推他一把，干了杯柠檬水，倚在靠背上喘气。
“哎，那人谁啊？”
严辰之起身去一边点歌，“我撞着的人。”
越岳瞪大眼睛，“不是吧，就他啊？”
“怎么？你眼熟么？”
“第一次见。”
越岳开始拔程锴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子，程锴疼得嗷嗷直叫。
“你走新路线了？”越岳嘴角抽搐，看着严辰之唱起了“莫非前世那一眼”，路子还挺野。
“诶，后边儿我不会唱啊。”
“我会我会。”严辰之呆愣地看着程锴抢过话筒开始捏着嗓子唱。
“你给我歇着去。”越岳成功除害。
严辰之和越岳一人一边架着程锴。
“我俩顺路，那先走了啊。”越岳死命把人塞进出租车里，挥手和严辰之道别，“对了，我都忘说了！大后天毕业典礼，聚餐你去不去？除了你可都到啊。”
严辰之笑笑，“去啊，当然得去。”
目送出租车离开，人也都走差不多了，严辰之掏出根烟，正要点燃之前看见江延就站在离他不远处，刚刚一群人笑着闹着他倒是没有注意到。
“等车呢？”
江延换了工作的制服，穿着白T恤和宽松的牛仔长裤，一副清纯乖学生的样子。
“嗯。”
严辰之点了烟，吸了一口，“哦，我走回去。”
江延心想也没人问你怎么回去。
“痊愈了？”
“差不多好了。”
“那再见。”严辰之朝他轻轻挥了挥手。
“再见。”
聚餐那天，严辰之话都没多讲几句，还是有不少女生成群结队地要来加他微信和微博，还有留电话、留地址什么的。
“严辰之，你还真是挺来者不拒的哈？”越岳用胳膊肘撞他背部，“就没有哪个有点意思的？”
严辰之笑道，“哪里哪里，来年我都得管人家叫师姐了。”
严辰之又被一堆人拉着去拍照，集体合照的有，两人头靠头的也有。
“哎，这么些姑娘对你可都有意思，”一个性格外向的女生半真半假地开起玩笑，“你这是一直为谁守身如玉呢？”
“我这要为大家发光发热啊。”严辰之笑说。
“真不要脸。”那女生笑着推了他一把，“当自己供暖呢。”
他不是没谈过女朋友，玩儿叛逆最狠得那几年，喝酒，抽烟，打架，旷课，还有早恋，赵一雯和严以群被激怒了，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越岳问他走没走心，严辰之说他连人手都没摸过几次，脸什么样都没怎么认认真真看过。
骗人感情么这不是？
谁没个阶段啊？还好我也没有太耽误人家。
越岳特好奇地说你怎么不找我啊？
找你？我俩扯着裤头打架的时候我爸妈就在一边看着，跟人讲谁信？
越岳说你就是一张嘴最欠。
“我跟你说，我爸妈让我留在六中读。”越岳凑近了问他，“你呢？”
严辰之仰头，“嗯……”
越岳听他嗯了半天，不耐烦道：“别酝酿了，你不会没决定吧？”
“我跟你说，留在六中说不定咱们还能在一个班，你也不至于空虚寂寞。”
“真的？”
“人家弟弟妹妹都是一个班集体升上来的，你待里边多不合群，压力还大，”越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是按一般情况考虑，也不排除你进去就打成一片。”
“那可不是，”严辰之道，“我好歹跟他们确确实实是同龄。”
“跳了个级还挺神气。”
严辰之挑眉，“你也跳一个给我看看。”
“就会为难我们特长生。”
“不是，”严辰之凑近头，故弄玄虚道，“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会有代沟？”
“滚开！”
严辰之笑笑，“锴子去哪儿了？他去年还说自己想入伍。”
“你信他？他初中的时候还说想搞研究，当科学家。”
“哎，我觉得他入伍可以啊，军中一朵花。”
“别辣我眼，都有画面了。”
“那我帮你问问他。”
越岳正想说“帮你”是什么鬼，严辰之就把手机举到他眼前。
「你以后去哪儿啊？有意向没？」
「你去哪儿读？越岳呢？」
“这秒回够快的。”越岳说，“避重就轻。”
严辰之笑着打字聊天，“避重就轻的人也不止一个。”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坐在旁边的男同学探过头来。
严辰之一边应付别人，一边抽空对越岳说了一句，“这上心程度，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妈登他号了。”
“一个孬种。”越岳低头夹菜。
一个清闲的暑假就在一天天的插科打诨中虚度过去了，到九月份开学的时候，严辰之站在六中熟悉的大门前，内心一股异样的感受。
“这位同学，怎么有点面熟？”门卫大爷瞧了他几眼。
“看您这说的，天天进进出出的，面熟不是很正常么。”他笑着说。
保安大爷思前想后，这不是高三寒假翘课补习的那位吗？
“今年高四了？”
“哎。”他应了一声，踱着步子向教学楼走去，看见越岳在一楼办公室门口朝他挥手。
“你几班啊？”
“七班。”
“啊，我八班。”越岳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
严辰之拍了拍他的背，“那多好，隔壁啊。”
“我跟刑老师说完话，你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他今年去带高一了。”越岳小声说道，“据说肝出了点问题。”
“哦。你先上楼吧。”
越岳一走，他便推门进了办公室，端端正正往刑老面前一站。
刑老一抬头，推了推眼镜说，“严辰之啊，来报道？”
“嗯。”
刑老点点头，“我今年不能教你了，现在是以前二班的周老师带你们。”
“我知道了。”
“周老师脾气好，你也别把人气哭了。”刑老笑道。
“哎。”
“辰之啊，你收点心，我觉得读这一年对你来说是个好事儿。”刑老拍拍他的胳膊，“我信你关键时刻肯定不掉链子。”
严辰之低着头一言不发。
“去吧。该迟到了。”
严辰之推开教室门，一群人都在讲话的讲话，看书的看书。
班主任并没有让他介绍自己，而是按照他的身高，直接将他安排到最后一排。
坐严辰之前面的人叫林飞扬，一左一右分别是孙翰和谢易。
严辰之花了不到十分钟开始和人称兄道弟，又花了三分钟商讨周末什么时候去网吧。
“诶，我听说这届来插班的可不止一个啊。”孙翰说。
“那是不止一个，我发小在隔壁。”
“是么，他怎么回事？”
“被人揍的，一直住院。”
“你俩原来都在六中？”
“一个班的啊，都是八班的。”
林飞扬皱了皱眉道：“不是，我怎么听说还有一个原来不是咱们学校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