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娱乐圈]》夏木苗

16、远离黄赌毒

　　Chapter 16

　　苏晓绵没动，但是并不影响沈南峯看清楚她。他的脸有一半隐藏黑暗里，五官显得很立体，脸上不见怒意，却仍然站在门口，与里面的人僵持着。

　　桌子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众多酒瓶中，那一包小药|丸，在杂乱的地方却像是一团火，让人不敢引火自焚。

　　孟雷也发现了门口的动静，他抬起头，稍微放开苏晓绵，便笑：“峯哥？”

　　苏晓绵跪在地上，直视着沈南峯的眼睛，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脚步沉重，他一把拉起孟雷：“你还有没有点正事儿了？！你看看她是谁，你看看？！”

　　他语气严厉，手上又用足了劲，孟雷正到兴致浓处，丝毫不计较，反而往他怀里蹭。

　　沈南峯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掀在沙发上，孟雷彻底窝进软沙发里，“峯哥，我带你妹妹出来见见世面啊，不然等在家里，她妈妈还不杀了她？”他偏头笑一下，又说：“来这儿，也好不了，根本好不了。”

　　孟雷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扒扒头发，又想坐起来抱苏晓绵，无奈沈南峯像一座高高的城墙，挡在他们中间，他大脑飞速运转，也无意计较，只是温柔地叫：“绵绵，绵绵……”

　　你听过醉酒而无理取闹的人，嘴里和心上总有一个放不下，又牵肠挂肚的人，午夜梦回，他会喃喃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像需要安慰的孩子一样。

　　孟雷情况更糟，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毒|瘾并没有犯，小酌几杯以后，林夜就带着人浩浩荡荡闯进来，上来就找他要人。

　　十年了，林夜就像是一个偏执狂，从来没有一天放过苏晓绵，他的恨多深，他就有多躁动。

　　孟雷刚从剧组出来，人从高度紧张中一旦懈怠，疲惫感更甚，他抿着嘴唇不说话，林夜却聪明，拿出手机里的新闻，是苏晓绵第一次和廉祺的绯闻，林夜的脸在屏幕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面目可憎：“你不叫她来也没有关系，夜色在一天，她就逃不了。”

　　或许是急的，或许是喝太多酒，他竟然突然哆嗦起来，这是从前没有的，他只吸大|麻，量也控制得很好，可他不敢和任何人分享，可是这又怎么能瞒得过别人呢？

　　更何况是老奸巨猾的林夜。

　　林夜当即发现孟雷不对，便笑眯眯叫人拿来了孟雷需要的东西，又逼迫着他给苏晓绵打电话，让她来。孟雷已经极度痛苦，意志力再强也抵抗不住，只能照办。

　　电话一挂断，他赶紧吸几口，马上变得神情恍惚，林夜但笑不语，慢悠悠踱下楼，等待真正的猎物到来。

　　苏晓绵听孟雷叫她，才从呆滞的情绪里转过来，她维持着跪姿，嘴角感觉僵硬，她轻轻吸口气，小声说：“你得去医院，马上，我带你去医院。”

　　她深呼吸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和孟雷一样，在发抖。沈南峯一言不发抓着她，让她站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警察就已经进来了，**区的人民群众，一向是出手敏捷，点点到位，不容小觑的。

　　苏晓棉转向孟雷，只问：“雷子哥，你没抽，对不对。一定是林夜想整你。”

　　孟雷虚看着她，瞥一眼沈南峯，轻声说：“绵绵……”

　　苏晓绵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的热泪也无济于事，两个警察已经破门而入，警告他们不要动。

　　孟雷的话到底没说出口，他表情变得平静，可能药效已经过了，他一动不动看着苏晓绵。苏晓绵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太多情绪，她几乎处于崩溃边缘，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崩溃，只能生生憋着。

　　沈南峯在和警察交涉，她仿佛耳鸣，什么都听不到，混乱又可怕的环境中，她始终记得有着漂亮眼睛的男孩，是第二个在沈家别墅大院对她说话的人，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陪着她从小，到青春期，再到她要单独面对这个世界……

　　她只能抱住他的肩膀，给他一点自己的力量，也想感受他的体温，他从来都是温柔骑士，可是今天……

　　这一场警察巡视来势汹汹，整个酒吧的人都被扣下来，因为性质恶劣，警察将所有人都带回去警局检查。

　　孟雷更是不可避免，几乎是被人当场撞破。而和他一起的苏晓绵，自然也成了头号嫌疑人，两个人在同一个包间。

　　沈南峯看一眼坐在沙发抱成一团的两个人，沉吟着，他闭上眼，声音显得更明显，外面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在拿自己的证件，间或听到林夜最得力的手下在“好心”地劝说大家配合。这是林夜的大场子，这么多年都没事，今天会有警察来，还一查一个准，他睁开眼，嗖地看向沙发上的孟雷。

　　苏晓绵还在他身边无声落泪，她的脸是惨白的，再绚丽的酒吧灯光都显得不好。

　　警察例行公事，尤其对现在的明星，更是工作重点，他们坚持要把苏晓绵一起带回去，这事儿可大可小，丝毫马虎不得。

　　孟雷已经十分冷静，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他这才真的从梦中醒过来，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南峯，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就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轻揽着苏晓绵的肩膀：“绵绵，我不能陪你了，以后，林夜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苏晓绵心底的埋怨与怨恨如同逝去的春水，变成自己胸口的一块巨石，压在身体上，只想哭，可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的泪干了，眼睛很痛，像兔子一样红，一开口，喉间全是酸楚：“孟雷，不行，你不能走，你比我好，比我努力，也比我乐观……”

　　孟雷额头已经布满了汗，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吸食了大|麻的人，心里是凉的，她的泪又流下来，浇痛了她的眼睛：“你别傻。”

　　沈南峯已经过来拉起她，两个警察拉起孟雷，上了手铐，或许是沈南峯交涉成功，他们用孟雷的外套搭在手上，遮住手铐，给他最后的体面。

　　可是事情闹得这么大，早已经有记者堵在门口，孟雷跟着警察从消防通道下楼，去了后门。街道已经夜深人静，刺骨春风又起，孟雷一阵恍惚，以为到了收获的秋天一般，夜凉如水。

　　他上了警车后门，门一关，车子飞驰而去，没有拉警报，可能也是沈南峯沟通的结果。他回想起苏晓绵苍白的脸，缓缓闭上眼睛，靠着警车，再不开口。

　　那头沈南峯给苏晓绵戴上口罩，又给她一个棒球帽，她穿的是偏柔美女性的大衣，和这帽子格格不入，可是此刻无法挑剔，只能行尸走肉般跟着沈南峯。

　　沈南峯自己只戴了一个寻常的帽子，他打高尔夫球那种，挡住半张脸，可他这么出挑，真有记者，报道发布会比他们去警局还快。

　　虽然她哭得头痛，还是不忘告诉沈南峯：“你不能和我一起走。”

　　沈南峯一直压抑着，并没有多话，闻言也只是一顿，依然搂着她往消防通道走。

　　“哥哥，救救孟雷，都是因为我，全是我，他不该受这样的惩罚。”她几乎要语无伦次，沈南峯还是沉默着，自上而下打量着她。

　　他冷冷地说：“你也抽？”

　　苏晓绵抬起一张小脸，眼神迷茫，像是在确认他在说什么，他还像早上离开时那样好看，可短短一天，发生太多事，她又低下头：“你走，我不会再拖累一个人。”

　　他用搂着她那只手，紧紧桎梏着她，她的腰太细，不盈一握，他凑近她耳边：“你要真不想连累我，就跟我走。”

　　他的话是最高指令，苏晓绵大脑一片空白，却只有他可以依靠，她刚刚赌气让他走，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没有力气再迈一步。

　　沈南峯用自己的大衣外套将她搂在里面，他太高，苏晓绵站在里面小巧玲珑，大衣有很好的保护作用，她只露出两只眼睛，而他表情严肃看着前方。

　　他自己开了车，警察已经走了，他谨慎站在门口一阵，才将苏晓绵从他的大衣里送出来，让她坐进后座。

　　她已经体力不支，大半是吓的，加上无穷无尽地自责，一上去只能趴在后座。

　　沈南峯一脚油门，车子性能还是那么好，一路狂奔，没多久就到了警察局。苏晓绵甚至有点感激路上的时间短，她没办法面对沈南峯，太难。

　　车子一停在警察局门口，他便驾轻就熟将她搂在大衣里，再次将她带进警察局。

　　一进门，大厅里几幅巨大的海报，全是沈南峯做的禁毒宣传片，苏晓绵几乎踉跄一下，被沈南峯扶着站直，她眼神四处搜寻，已经没有孟雷的影子，她如临大敌，只能重复：“哥哥，救他，救他。他不能有任何丑闻，孟叔叔和郑阿姨在德国会疯的，不行，不行。”

　　她又哭起来，几乎是六神无主的凄惨境地，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可是打给谁呢？她最信任的人就在面前，她最要好的朋友就在里面其中一间审讯室。

　　沈南峯的大衣很温暖，多多少少给了她一点力量，她嘴唇泛白，不知道沈南峯哪里给她找到的热水，让她轻轻喝一口，她满腹心事，被呛得连连咳嗽，沈南峯的手轻轻擦过她的嘴唇，他的眼神胶着在她的唇上：“今晚你也需要检查，我会在外面陪你。你不用担心雷子，明早你可以出来，我还在这里。”

　　这仿佛是让她最安心的话，虽然脚步虚浮，她还是跟着警察进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回过头，沈南峯就在他最能接近的地方，看着她。

　　她擦擦泪，转身走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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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南峯：我在外面烈日严寒，三九酷暑拍禁毒宣传片，我喜欢的人出入声色场所，被媒体，警察，朝阳区人民群众逮个正着。最惨的是，82年的酒已经喝完了。伊淮……只有二锅头了？呵呵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