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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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皇伊丽莎白身穿洁白礼裙站上讲台时，我知道我们的福音到了。广场上他们纷纷拥抱与互相亲吻，我想拉起他的手，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经不在了，再也不在了。”
这几天我特别忙，排版、选篇、改编三个重担全压在我的身上了。百忙之中，座及意外地响了起来。
我用肩膀夹住话筒：“喂，你好，库珀家。”一个有些苍老沉稳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你还收故事吗？”是了。我是一个收故事的人，他们的故事会被我写成小说由杂志传播到各个角落，由于没有侵犯故事所有者的权益和影响到他人生活，所以很受欢迎。
我摘下眼镜，伸手拿出记事本说：“嗯，收的，您且请讲。”
我叫阿雷斯特，来自肯特郡。我在圣玛丽大教堂考起了牧师一位，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位，工作时我不敢怠慢。那时候年轻得很，以为有一个职业，会几门语言我就很厉害了。
我是一名同性恋，让世界唾弃的一类。你问我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是中学时吧，我觉得领班有一个男生长得好，看到他会心跳不已。我把这一切告诉了母亲，能猜到的是母亲作为一位贵族家的小姐那能接受的下。她将我送去乡下，一家远房亲戚家。
那里有广阔的田野，风信子花香喷喷的，河水清澈见底。尤其那里有一座大教堂。每次去听唱诗，听到歌颂亚当和夏娃那纯真的恋情时，我脑中想起的还是男人的脸。
我不断想起从前，以至于在为一位男子抄经文时走神，笔尖的墨水晕开在白纸上。我吓得手忙脚乱的道歉，他却是一笑，说：“没事，你也应该是乏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抄，隔日我再返还于您。”怎么来形容这个笑容呢？只能用惊艳来形容了吧。
我去查了他的记录，知道了他叫亚洛斯，是前些年落魄的家族的长子，心地善良，信仰上帝。我对他，便就是一见钟情。可能您会觉得有些快得不可思议，但那时候的我，的确是迷上他了。
后来再次见到他，是在冬日的泰晤士河上。那年的冰上集市是最宏大的，我也趁放假来逛了逛。我没形象的喝着热可可，边看着周围的小铺。突然有个人拍了我的肩膀，我一看，是亚洛斯。他柔软的头发服帖的伏在脑袋上，一条红色围巾，一件蓝宝石双排扣大衣，一双靴子。姿势帅气。
“啊，你好。”我装模做样的与他打招呼。我们寒暄了一阵。“牧师先生，”他鞠了一躬，说：“这样冷的天，能否到我的家里小聚一番，顺便帮我查阅一下上次我买的圣物是否买对。”
对，面对着他，谁都不会拒绝，更何况，我喜欢他。
他住在一栋空空的别墅里。我们喝着白兰地、可可、吃着鹿肉干，谈论着政治与圣事，
当天色昏暗、烛光涌现出柔软的微光，他的眼神闪着异样的光芒，白皙的皮肤十分醉人。我们看着彼此干燥柔软的嘴唇，忍不住地吻上对方。我们不能自拔地沉溺在爱情的甜蜜之中。
我明白这件事说出去对我相当无利，作为一名牧师，却有着男男怪癖，实在难以接受。所以，当我在黎明醒来时，几乎是落荒而逃。我不愿去顾及亚洛斯的感受，甚至自私地想要他忘记我。
我渴望在事业上成功，也希望得到爱情，可是两者不可兼得。
日子渐渐长了，我也很久没有看见他，我又开始想他。我知道我很贱，总是喜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戏码。
我打断了阿雷斯特，问道：“可是，您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不去找他，既然喜欢他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说实话，真的，我怕。我怕死，那时候的刑法很严重。”我写下一些话，抱歉的说道：“抱歉，您继续。”
没事。有一天晚上我回家，还在想着晚上的沙丁鱼排陪什么酒时，我见到了蹲在我门前的亚洛斯。他的胡茬没有刮干净，还是红围巾。我清楚地看见他在看见我的一瞬间红了眼圈。
我打开门让他进去。他抱住我，说着他很想我，我也硬生生地红了眼圈。那晚，我又离魔鬼近了一步。
我再也没有落荒而逃，而是安静地与他吃着早餐。可是，我还是害怕，我怕死，我怕没有职位，我经过黎明这段时间的心惊胆战后，我变得敏感而脆弱。
我看着窗外的红衣主教成对的在雪中行走，我竟心虚的没有握紧刀叉。他向我投出一个关切的目光，问：“还好吗？”我颤抖着声音说：“不用你管。”我颤抖着站起来，拉起所有的窗帘，锁好门，亚洛斯对我的动作实在不解。
我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地板，亚洛斯一只手刚打上我的肩时，我一把甩开了他，站起来对着他大吼：“快走啊！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打开门把他推出去了。
他在雪地中站了很久，我怕出事，硬是将他赶走了。
第二天在教会，我的一位邻居向教皇请示道：“敬爱的教皇大人，您看看我的好邻居做了些什么？他竟与男人住了一夜还共进早餐，在雪地中亲吻！真是恶心！”我心中一惊。
教皇立马严肃起来，问道：“你的邻居是？”邻居眯着小眼看向我，说：“是吧？阿雷斯特牧师先生。”
我们开始争吵，直到最后教皇决定再查此事，我们才停止了争吵。
我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在肯特郡有权有事的达拉尔伯爵，让他帮我。我把我所有的上好的雕花瓷盘与上好的中国红茶献给了他，他很满意。
他说：“我能保住你，以及你的一切但他，我不一定能保住。”我愣了一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冷了一张脸说：“不行了。”
在伯爵的帮助下，教皇将矛头指向了亚洛斯，说他是撒旦的另类情人，勾引牧师，处以火刑。当我听着这项裁决时，眼中闪过后悔。
在晚上，教堂后院燃起了通天大火，来凑热闹的人们挤挤攘攘，蒙面侩子手将亚洛斯押上来，仍在教皇面前，教皇诵读了一遍他的罪行，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摇摇头，看向我。我心中一惊，别开头去。
他说：“我想让阿雷斯特牧师将我亲手杀死。”我顶着教皇和上级的压力，将已闭上眼的亚洛斯扔进火中，亚洛斯在火中尖叫、嘶吼、却只迎来人群的起哄。我看着我颤抖的双手，不知道当时为何那么冷静，那么残忍。
我很贱，很无知。
过了几年，我尝到了后果，我被吊销了执照，失去了工作，只因为为一对同性恋者在教皇面前辩护。我找到一份辛苦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
那天，听说女皇有广场演讲，我去凑了热闹。当女皇伊丽莎白身穿洁白礼裙站上讲台时，我不明所以。当她宣布：“我在此，代表皇家和议会宣布，本国允许同性恋者的存在！”我知道我们的福音到了。广场上他们纷纷拥抱与互相亲吻，我想拉起他的手，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经不在了，再也不在了。
他顿了一下，说：“故事完了。”我早已泪流满面。我哽咽着对他说：“真是一个不错的人生故事。我不会将您的姓名和那位先生的姓名透露出去。我会让您的故事流传出去，改变大家那陈旧的思想。”
他只是淡淡一笑，说：“我想让人们不再歧视同性恋，对同性恋无知，而引发无知的命案。”
“肯定。”
我在文章的评价栏上写到：世界有着不同的人，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思想与感情，每个人的思想与感情都是神圣的。即使他们是同性恋，我们也应该尊重他们，给他们应有的重视。
不要再无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