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情未了》万里孤云

5、突然袭击

　　黄昏时分，竟是淋淋沥沥下起雨来，天色很快暗沉下来，虽是提前点了灯，小小的一团灯光却不能驱散四周的昏暗和阴冷，可以清晰地听到雨水敲打屋顶又急促滴下屋檐，最后落在院里的声音，让人平白地添了说不清的烦闷和忧郁。站在这昏暗的灯光前，想起以前每逢这种时刻，关上窗户，调亮灯光，任凭窗外的雨打风吹，电闪雷鸣，泡上一杯热咖啡，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或是CD，香气伴随着音乐慢慢萦绕，温馨满屋……

　　突然，我只感觉肩上一紧，一只手卡住了我的咽喉，“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彻底懵了，手脚瘫软，大脑一片空白，隔了一会儿，那只手慢慢松开了一点，我本能拼命的尖叫：“啊！啊！啊！……”我无法停，也停不下来，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还在叫。
　　恐惧，是我唯一的感觉；尖叫，是我唯一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开始恢复了一点知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身边并没有人，一切只像是幻觉，可是，我分明觉得那只手卡在脖子上的感觉依然清晰，冰冷，有力。
　　“紫芸，紫兰，紫芸……”见鬼，这两小丫头，关键时候跑哪去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我去取端午节用的东西，紫兰去传晚膳了。”紫芸小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五彩香囊。
　　“我，我，有人袭击我，太可怕了。”
　　“什么，怎么可能，小姐，是什么人，你看清了吗？”
　　我突然想起，是啊，是什么人，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顾着害怕，却连那人的衣着相貌都没有看清，真是笨死了。
　　“小姐，奴婢觉得……”紫芸欲言又止。
　　“紫芸，怎么又说奴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没有主仆，直接说你我就行了，我也听不惯奴婢这两个字，有什么话直接说。”我打断她。
　　“是，小姐，我只是觉得奇怪，这里戒备森严，怎么可能进得来刺客，而外面的侍卫都没有发现。”紫芸低着头说。
　　“什么，戒备森严，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是犯人吗？还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有点生气。
　　“啊，没有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说。”紫芸脸色大变，惶恐地跪下，“小姐，你别生气。”
　　“紫芸，你干什么，我又没有怪你什么，快起来，起来。”我赶紧站起来去拉她，一面说，“那个人是什么样，我倒没有看清，他卡住我的脖子，不信你看，我的脖子还有点痛呢？”
　　紫芸慌忙起来，扶我到镜子面前，又仔细帮我检查了一下，“小姐，没什么呀，哪里痛？”我对镜细看，真是没有什么痕迹，虽然光线不是很亮，可是真的看不出任何受到袭击的痕迹，我又看看四周，墙面、地面，怎么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真是奇怪，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哈，如果真是我的幻觉，那是不是说明我快要疯了，或者已经疯了？也许，这段时间我本来就不正常。想到这里，我突然放声大笑，紫芸抓着我的手：“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不要吓我。要不要请太医，紫兰，紫兰？”
　　“我回来了，小姐吃饭了”紫兰蹦跳着进来了，“咦，怎么了？”
　　“紫兰，你快去，快去找四爷，叫太医，小姐病了！”
　　“什么？小姐病了，好，好，我马上就去。”
　　“站住，我没事。”我停住了笑，“真的没事。”
　　紫芸、紫兰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好了，我真的没事，紫兰，你不是说可以开饭了吗，快点，我真是饿了！”我故作轻松地做出一副很饿的样子。“真的没事，我吓你们的，快点，本小姐要开饭了。”
　　菜很快上齐，很丰盛，奇怪的是，还有一壶酒。
　　“紫兰，怎么会有一壶酒呢？给谁喝的？”我诧异的问。
　　“小姐，这是四爷跟前的小林子刚才专门送来的，说是特地为小姐准备的，还说让我一定要看着小姐喝一点的。来，小姐我给你倒上一杯。”紫兰提起酒壶。
　　“哎，我从来不喝酒的，不要倒了。”我还没说话，却见紫芸猛地伸手抢过酒壶，“不能喝的。”
　　“紫芸姐姐，你怎么了？”紫兰吓了一跳。
　　“怎么了，紫芸？”我也觉得奇怪。
　　只见紫芸脸色惨白，握着酒壶的双手不住的发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喂，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紫芸？”我伸手去接酒壶，紫芸推开我的手，只是死死地抓住酒壶。
　　“喂，姐姐，你怎么了？”紫兰伸手摸了摸紫芸的额头，“不热啊。”
　　看着紫芸的样子，我隐隐觉出了这酒不对，再想起刚才的惊惧，难道是……
　　“紫芸，你坐下来，你知道什么，告诉我？”我按住她的肩头。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觉得，小姐，求求你，这酒不能喝，不能喝……”紫芸坐倒在地，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叹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紫芸，你担心这酒有毒，有人要杀我，是么？”
　　“小姐……”紫芸哭得更凶了。倒是紫兰听到我这句话，吓得脸色煞白，僵在那里。
　　“好了，好了，把酒壶给我，我这不好好的么，你们两个搞什么？给我！”我抢过酒壶，紫芸、紫兰一起抱住我的手，力气之大，我的手都快要断了。“哎呀，干什么？”
　　“小姐，你不能喝，小姐是好人，不能喝，从来没有人对我们姐妹这么好过，真的，小姐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主子，我们把小姐当亲人的，要喝，也是我替小姐来喝。”紫芸哭道。
　　“是呀，小姐，你不能有事，要死，也是我们姐妹先死，我喝。”紫兰抢过酒壶，就往嘴里倒去。
　　“哎，住手。”乘着紫芸一呆，我抢下了紫兰的酒壶，“你们听我说，这酒不会有问题，真的，你们听我说。如果有人要杀我，早就动手了，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放心，好了，起来，吃饭，我们慢慢说。”
　　我拿起桌上的碗筷，开始吃饭，很奇怪，我现在一点也不恐惧了，镇定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要杀我？不可能吧？没理由啊，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解释？紫芸、紫兰定定地看着我，慢慢的开始放松下来。
　　“紫芸，来，再帮我盛一碗，今天的菜还真是好吃。紫兰，帮我把窗户打开一点，太闷了。”乘着她们转身，我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咳咳，差点没被呛死，酒很香，不过实在太辣了，我只觉得一股热浪顺着喉咙往下燃烧下去。
　　“小姐……”
　　过了一会儿，除了觉得脸上和胃里烧得难受，其他根本没什么异样。“怎么样，我说了，没事吧！好好的，好酒啊！”我笑笑，站起来。
　　突如其来的，腹中一阵绞痛，我啊了一声，蹲在地上。
　　“小姐，酒里有毒，真的有毒，怎么办，怎么办？”紫芸和紫兰慌作一团，放声大哭。
　　难道，真的有人想杀我？
　　为什么？
　　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的心情无比复杂，也许，有些情况下，死，并不是最坏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