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大厦》何無啊

6、第六章

　　春风在听到木隐那句提醒之后，率先转身往办公室走去，他其实还是好奇木隐长什么样子，但是作为超人大厦唯一的医生，他的工作素养还是大大的有。
　　夏媛拽着木隐跟在后面，她虽然低着头，但偶尔抬头看看对方帅气的背影，她还是觉得这绝对是男神的萌芽。说萌芽是因为这一切还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只要他能承受住她的对视。她们走过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关着门的房间，上面除了数字什么都没有，这里安静的像是一座高级会所，而不是木隐口中的医疗所。
　　春风打开办公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奈何夏媛依旧没有抬头，她只看到了他手上的动作，小心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走却没有看到他眼里的笑意，而春风的笑容却落入了木隐的眼中。
　　虽然春风有一个好名字，但是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耐心十足，而且现在最有意思的是夏媛，虽然她低着头，但是两人隔得这么近，她的很多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比如她红红的耳朵，在他的胳膊上握的越来越紧的手，那力度已经不可以称之为握了......他想到了昨天晚上从栗子手中接过的那些资料。那是地球上的对接人员提供的关于夏媛的消息，以前超人大厦所有的员工都是超人，和地球上的对接人员除了公务上的接触，基本没有其他的联系；而现在因为夏媛，这种公对公互不相扰的模式也被打破了。
　　超人大厦和地球世界是有联系的，这毋庸质疑。超人大厦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不同的星球不断地迁徙，收集或者消灭星球上的灰色势力。至于这个灰色势力怎么定义，其实木隐也有点不清楚。对于地球上的人来说，灰色势力应该就是自然势力之外的其他不可控存在。每次大厦控制中心接到任务，会先派出小分队落实情况，如果确定是不可抗力且对星球具有巨大威胁的灰色势力，那就消灭；如果是其他的灰色势力那就收集。其中收集也分很多种，木隐想到在地球上面临的那些危险时刻，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好像又开始疼了。
　　资料上显示了夏媛二十四年的生命中经历的各种可查的事件，尤其是战斗力一栏，以人类的眼光来看就是战斗力满值。
　　三个人进到办公室，木隐一进来就朝着落地窗那边的沙发上走去。夏媛则被安置在一件比较奇怪的仪器前面。她趁春风医生扭头去做准备工作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办公区，且除了落地窗那边空着，剩下的三面分布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就像是小时候玩过家家那样贴墙摆着，说整齐也不整齐，说不整齐吧又自有其规律。
　　她把眼光放在了旁边的机器上，这台机器和其他的有点不一样，怎么形容呢，这台就像是从来没有用过一样，上面散发着新东西才有的那种光亮。她忽然在想。这台机器不会是为了她才摆在这里的吧？她仔细地看了看这附近的摆设，并没有发现什么。正准备和木隐说话呢，去对面找东西的春风医生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小物件回来了。
　　他先是把黑色物体放到衣服兜里，接着把夏媛身边的机器展开，因为夏媛的低头，他拉着她躺上去，示意她不要动，除此之外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直至此刻，两人的视线才正式相交。
　　没有夏媛想象中的躲避，春风只是对她笑了一下，眼睛里有很多光，像是星星一般闪亮。她顿时有点晕眩，男神实在是太有魅力了，这笑电力怎么着也有十万伏特。她觉得自己都有点精神分裂了，之前为了一身禁欲系装束以及眼睛以下的半张脸，她死活不愿意与之对视，因为好不容易出现个可以让她奉为男神的，她实在是不想像之前经历的那些一样，一对视就幻灭。而现在却有点后悔没有早一点对视，如果早一点抬头就可以早一点看到春风医生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了。她躺下来，赶跑了个神，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听到对方用好听的声音说到“好了，起来吧。你可以直接去7楼找栗子，随后我的体检报告会以书面的形式送达。”
　　木隐是熟悉春风的，所以他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不同寻常。但是看着已经站起来且一脸兴奋莫名的夏媛，只能把一切疑问憋回肚子里。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拉过夏媛往外走。他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春风的这个笑容，在春风的那个实验室里。隐身的超能力给他带来很多正面的东西，但与此同时他也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事情。春风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无法给出准确评价的人，因为他有太多面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确定春风是一个无性人。
　　无性人是超人中一支比较特殊的存在。这些人生来没有性别，只有在18岁成人礼上才有选择性别的机会，可以成为男人、女人或者保持现状。就木隐了解到的消息，无性人一般都会选择一个性别，毕竟超人也是人，而人是群居性动物，没有性别相当于是失去了一个可以辨识的标签，很难拿融入大社会。他不知道到底是谁主持了春风的十八岁成人礼，但是结果显而易见——春风现在是一个无性人，往后也将一直做一个无性人。这就意味着春风一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追求。
　　看夏媛的样子应该是比较喜欢春风，但是春风看夏媛的眼神，那明显就是看一个有趣的实验品才有的眼神，两者从一开始就站在不同的视角，木隐觉得没必要让夏媛留在这里了。昨天栗子找他商量的时候，他们一致认为做适当的隐瞒是必要的，还有就是夏媛入职之侯最好跟着春风，毕竟这样才能最大的发挥她那双眼睛的效用。当然，春风那样看夏媛也许是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安排，但是此刻木隐却有点后悔了。
　　穿过来时走过的长长的走廊，还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木隐此时的心情却完全没有来时的那种平静。
　　栗子早就在七层办公室等着夏媛了，她刚刚看完春风发过来的夏媛的体检报告，上面并没有对她的那双比较特别的眼睛进行详细分析，只说能明显感觉到一种神秘力量的存在。末尾有几行简短的字，看到这行小字她的眼睛猛的一缩，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一段时间之后，她把这份体检报告放进一个写有“绝密”字样的档案袋中，随即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的手表上一放，档案袋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她的办公桌上摆着另一份体检报告，只不过这一份普通，并没有对夏媛眼睛进行分析的那部分，有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身体特征。
　　她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房间门被空气打开，后面跟着夏媛，夏媛的一条胳膊悬浮在空中，标志性的厚刘海略带凌乱，大框眼镜也有点歪，一看就是被人拉着走了很久的样子。
　　她双手交握，右手手腕压着那张体检报告，看着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果不其然，很快纸上就传来一股力量。
　　“木隐，你想看体检报告为什么不问春风要？”
　　没有人回答，但是体检报告在栗子放开右手手腕之后悬空了起来，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个场景肯定会吓一跳，但是栗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木隐心里一有事就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这回他是因为什么。木隐的表情她看不到，如果不是这份体检报告，她估计根本无法确定他所站的地方。但是只要夏媛看得到，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木隐过去几十年在这座大厦里建立的神秘形象终将会渐渐散去。就像是潮水退去，露出金色的沙滩；大雾散去，拥有无尽绿意的山头悠然出现；乌云消散，露出一碧如洗的天空。
　　栗子和木隐结缘于地球。超人大厦里的每个人都拥有过去，而她和木隐或许是隐藏的最深的两个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别的人或许还提过一两次曾经的事情，而她和木隐一次也没有。不知道是对往事的尊重还是往事太过沉重。
　　“夏媛，木隐手里的是你刚才的体检报告。还有这下面附着两份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栗子说话的时候还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而此时她在想象木隐的长相，好像一直见不到慢慢就会习惯。可是如果出现变数，习惯了的东西也会改变。就比如现在她的好奇心真的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夏媛被木隐拽着走了一路，总算可以坐下来歇一歇，她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刚坐下，就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下木隐，顺带着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人在路上就一直低气压，像是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这变脸功夫真的是让她叹为观止。还有刚刚的体检报告，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还凑过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