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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06章 亚梭尔 ...

  •   日光暖洋洋的,石砖缝里冒出几颗绿芽,滑过的风轻柔地摆动它。空气里是清新的草籽气息。

      “这样,拇指扣住。对,很好,记住,这样握剑。”

      父亲板正他的手指,抓着他的手教他用力,掌心的薄茧擦过他的手背,粗糙而有力。“不,匕首不一样,匕首是倒握的,对。是这样。”

      小小的木剑倒转,父亲示范了一下匕首的用法。那在他手中的长剑,在父亲手中并不比匕首要长多少。

      风软软地擦过脸颊,一切都很安静,都很遥远。只有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的,现在我们来继续用剑,这样,向下劈,伸臂,刺。对,很好,你先去试一试。”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退几步将场地留给他。

      亚梭尔兴奋地去摆弄剑了,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剑,哪怕只是练习用的木剑。他一下一下的或劈或刺,完全被这新武器吸引了注意力。直到听见母亲的声音。

      “亚尔林。你在做什么呢。”行走间的微风卷起母亲亚麻色的裙角,那布料柔软而轻盈,摆动间划下温柔的弧度。

      亚梭尔回头,这才发现父亲正懒洋洋地坐在宽栏杆上,他倚着柱子,一条腿支起来踩在栏杆上,另一条腿随意地垂到地上,树叶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阴影。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笑道:“啊……阳光,实在是最迷惑人的东西了。”

      “来,亚梭尔,喝点水。”母亲弯腰放下水壶,带着柔和弧度的栗褐色长发滑落到胸前。她温暖地笑着,招呼亚梭尔过来。亚梭尔丢下木剑,轻快的跑过去。

      浅红色的汁液清凉地滑过喉咙,甜甜的,加了蜜,还有一点微酸的果香。

      “怎么样?”坎蒂斯替他擦了擦嘴角。

      亚梭尔开心地扬起脸:“很好喝。”

      “我的呢?”亚尔林转过脸来,伸手牵住坎蒂丝垂落的衣袖。

      “我可没看见你在训练。”坎蒂斯这样说道,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

      亚尔林咕咚咕咚喝掉,愉快地眯起眼睛:“唔……加了李子。”

      他把腿从栏杆上放下,慢悠悠地站起来,“来吧,亚梭尔,教你两招。不然你母亲会说我偷懒的,连水都不给喝呦。”

      坎蒂斯白了他一眼,握着杯子站到廊下。

      阳光依旧暖洋洋的,晒得脚底的黑石板也变得温热,微风随心情盘旋,穿过门廊,撩起发丝。亚尔林半蹲着,用他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住亚梭尔幼嫩的手掌,坎蒂丝伸手理了理发丝,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第一课,亚梭尔,紧紧握住你的剑,永远不要让它脱手。”

      亚梭尔睁开眼睛。一切都很清晰,他记得每一道微风的触感,他记得空气里的草木气息,他记得加了李子和蜂蜜的清凉味道,他记得父亲手掌的温暖有力,他记得母亲微笑的温柔和蔼。这实在叫人恍惚,他一时想不起来一切,只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正在学剑的幼童。

      身下的床铺蓬松柔软,透过米黄色腊布照进来的阳光显出温柔的昏黄色,空气中隐约能看见飞舞的细绒。

      亚梭尔眨了眨眼,他抬起手,握了握。

      指腹和虎口上都有着薄茧,手指修长而有力,早就不是孩童时柔软娇嫩的样子了。

      记忆如同潮水,一点一点漫延,一点一点窒息。

      亚梭尔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在这舒适而陌生的房间里懈怠。

      这里是克雷斯登的家。

      自从那天克雷斯登把他从酒馆里拽出来后,亚梭尔就一直住在这里,克雷斯登的隔壁。除了酒水,这位慷慨的朋友为亚梭尔提供了一切贴心又舒适的照料。

      亚梭尔有时在迷惘间会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简直就像一场幻梦。

      从那个哀凉的梦境开始,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他用最大的勇气去争取复仇的可能,但他失败了。在艾维斯到来之前他就开始止不住地幻想失败,却又死死抓住那一点泡沫一样的希望。然而等艾维斯告诉他那结果之后,亚梭尔反而镇定下来。他定好未来的行动目标,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房准备休息。他不能倒下。

      但越是疲累,反而越是睡不着,越想忘掉越忘不掉。他烦躁地起身,推开窗户。外面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哆嗦。亚梭尔并不喜欢带着凉意夜晚,那种冷意总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似乎所有的不幸,都与此相连。但现在,寒凉的空气多少让他感觉舒适一些。亚梭尔抬头望着窗外,一片寂静,天空是深深的蓝紫色,已经出现了几颗星子,它们安定地待在天幕上,星光亘古照耀。亚梭尔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抱着他坐在屋顶,教他认星星。

      “星光照耀迷途。”亚尔林这样告诉他,“分辨星星的位置,暗夜便无法遮掩方向。”

      亚梭尔不由得咬紧了牙,悲痛一点一点从心底浮上,终于展露在他面上。他低下头,不再去看那星空。

      经过一夜混乱又嘈杂的梦境后,亚梭尔带着破碎疲倦的感觉醒来。他甩了甩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脑袋依旧混沌胀痛,但一夜的休息多少让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神。亚梭尔告诉自己他得撑起来,他还有事要办。他那时所抓住的,是比溺水者手中的浮木更不可放弃的东西。

      他来到楼下,意外地遇见了克雷斯登。或许不应该说是意外,克雷斯登一直都是他忠实的朋友,从未因为身份的缘故疏远过他,也从不介意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伸出援手。

      “亚梭尔。”克雷斯登向他打招呼,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好吗?”

      “我还好。”亚梭尔答道。至少他现在看上去挺好的。就像他之前说的一样,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克雷斯登,正好我要去找你。”亚梭尔道。

      “什么事?”克雷斯登反而显得更担忧了。

      “我要去狼林堡,正好来同你道别。”

      “你要去做什么?”克雷斯登“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担忧极了。

      “别担心,我不会直接去找异鬼拼命的。我父亲的尸骨还在那里,我得把他带回家。”

      亚梭尔显得十分平静,他怎么能不平静呢?当哭闹,祈求,争辩……统统都毫无用处时,只有自己走下去,才能得到结果。他必须,他也只能平静下来。

      “克雷斯登,帮我打探一下北部的消息好么?”

      “亚梭尔,我陪你一起去吧。”克雷斯登咬了咬牙。

      亚梭尔看着克雷斯登,心里火热的熨帖。他知道克雷斯登十分讨厌战斗,他最喜欢的一直都是安安稳稳地待在温暖的阳光房里,读上一本书、或者弹上一段小曲,过着悠闲的日子。北方的情况大家都不清楚,但危险已经是毋庸置疑的情形了。克雷斯登愿意陪他北上,这就已经足够了。他不应该再要求更多,更不应该把朋友拖下水。

      “我不能答应你,克雷斯登,真的非常感谢你。这几天来,我看遍了周围人的态度转换。我发誓,你是我最亲密的兄弟,最珍贵的朋友。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一起去。”亚梭尔给了克雷斯登一个拥抱,道:“这一途注定不太平,可你并不擅长战斗。而我恰好缺少途中的信息,只要你能帮我找一找沿途的家族和注意事项,那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克雷斯登明显的表现出难过来,“我当然会帮你。可是,狼林堡是那么的遥远,那里又正是异鬼的入侵点,你这一路……”

      “可是我总是要去的,”亚梭尔道,他纯黑的眼睛坚定而执着,“我不能让父亲一个人待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母亲还在这里等着他呢。”

      “我,我去打听一下消息,你先去收拾东西吧。”克雷斯登说道:“早些去总比晚些去要好,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我会的。”

      亚梭尔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仇恨和怒火,他等待这一场出行,他期待到焦灼。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亚梭尔用干净的棉布反复擦拭沾了油的长剑,神态专注而认真,他已经做好将这武器插入异鬼身体的准备。

      克雷斯登的消息很快,他找来了地图,还有北方的势力分布。但他的脸色却显得十分难看。

      “亚梭尔,”克雷斯登抿直了嘴角,“我得到的消息,是关于异鬼的。它们……是杀不死的,至少现在,没有人杀死过它们。我们的武器,对它们无用。”

      亚梭尔的手指僵僵住了。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是如果你遇见了异鬼,一定要小心。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亚梭尔吐了口气,他转过头看向克雷斯登,认真道:“我总要试一试。克雷斯登,我必须要试一试。”

      克雷斯登沉默了,他没在继续异鬼的问题,把目标转向了地图路线。

      “我们规划一下路线吧,班克西呢?”

      “他去准备东西了,北上的装备有很多需要订制。”

      北地与这里的气候环境差异很大,有些可以半途在别的城市置办,但有些东西,只能相信自己。

      “克雷斯登,我来找你。”一位青年大踏步走进训练场。

      “卡特尔。”克雷斯登起身迎上去。

      卡特尔瞥了一眼亚梭尔,向他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向克雷斯登问道:“你向我打听那些事,是为了他?”

      “亚梭尔准备去狼林堡,我想你对那边的势力会熟悉一些。”克雷斯登回答。

      “去狼林堡做什么?他对抗不了异鬼的。”卡特尔说道:“国王的大军都未必能奈何得了它们。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你知道异鬼的消息?”亚梭尔问道,他现在知道的太少了,所有可能的消息都不能放过。

      “只知道一点罢了,如果你是为了报仇,我劝你放弃吧。”卡特尔的语气毫不客气。

      但亚梭尔并不介意,卡特尔是托雷斯家族最后的遗孤,他讲话一向如此,并不是有恶意。相比起那些恶意的嘲讽,卡特尔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从没有讥刺过亚梭尔。

      亚梭尔追问道:“如果你知道任何一点消息,都请告诉我。就算不是为了报仇,我也要把父亲的尸体带回来。”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卡特尔缓缓说道,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同情,“那也没必要去了。据说异鬼会亵渎死者的尸体,所以,所有被找到的遗骨都被烧毁了。如果没被找到,落到异鬼的手里,恐怕就更不可能完好存在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什么都带不回来。”

      亚梭尔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冻僵了,连思维也已经迟滞在卡特尔刚刚的话上,以至于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

      那比溺水者手中的浮木更不可放弃的东西,破碎了。

      崩溃就是一瞬间的事,坚强从来都是有限度的。

      亚梭尔放纵自己沉沦在劣质麦酒里,在狂乱的酒馆里。亚梭尔对于醉生梦死那几天的记忆已经模糊,所有的画面都是零落的碎片,可是酒水能让他忘记事情,却忘记不了痛苦。当所有的记忆和思维都被剥离,留下的只是纯粹的痛苦,茫然不知来源,也悲哀寻不到去处。痛苦成了一种纯粹的感觉,无法摆脱,无法解决。于是用更多的酒水来渴望遗忘,但最终带来的只是一片混沌。

      直到克雷斯登把他带了出来。

      克雷斯登把他带到自己家中,给他安排了最温馨的房间,好叫自己的朋友能更好受一点。房间的布置并不华美,但足够的舒适。里面没有壁炉,温暖的热气从墙壁上传出。小小的木桌有着经年使用后的温润质感,配套的椅子上包了软布。书本搁在架子上,伸手就能够到。角落里甚至还摆了一盆绿植,显得生机勃勃。

      但亚梭尔走出了混沌,却没能走出苦痛。他让自己缩在克雷斯登准备的舒适小屋里。

      “亚梭尔,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克雷斯登显得有些无奈。

      “我觉得你的藏书很棒。为什么不一起看书呢?”亚梭尔回答。

      “可你不能一辈子都不踏出房门。”克雷斯登劝说道。

      “我知道。”亚梭尔合上书。他不再用酒精麻痹自己,但只是转换了一个逃避方式而已。他大量的阅读,让书中的内容充斥了大脑的每一寸地盘。这样就可以不去想那些事。他和克雷斯登不同。克雷斯登是爱书,阅读带给克雷斯登的是快乐。但对于亚梭尔来说,那些书本只是一个脆弱的避风港而已。他待在房子里,就可以不用出门面对那些恶意的视线,他不停的阅读,就可以把痛苦的事情抛在脑后。可这不是能够永远维持的状态。

      “再让我休息几天吧。”亚梭尔看着克雷斯登,这样说道。但是有些事,不是知道就能做到的。

      “我们可以离开暮谷城,去更远的地方进行一场旅行。”克雷斯登坚持道:“我已经和班克西商量过了。可以去的地方有很多,最好是往南走,那里的气候更温暖一些。景色也很好。”

      “克雷斯登……”

      “亚梭尔,”克雷斯登打断他:“你现在这样会觉得更开心一点吗?出去走走吧,亚梭尔。那样会让你觉得更好。”

      亚梭尔没办法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了。无论是出于意见本身的合理,还是在其背后朋友的心意,都不应该再拒绝。但一想到要走出房门,那种令人战栗的黑暗似乎就开始漫延。

      那就去吧。他打算这么说。但在他开口前,侍者带来了新的消息。

      艾维斯来了,来寻找亚梭尔。他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房间,克雷斯登向他致意后退出房间,并贴心的关好了门。

      “艾维斯叔叔。”亚梭尔难以掩饰自己的惊喜,“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艾维斯温和地笑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亚梭尔的头发,“你现在似乎好一点了。”

      “克雷斯登这里很好。”亚梭尔微笑着说。如果没有克雷斯登,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就被永远的打垮,在痛苦中煎熬着想要逃避,却只能越陷越深。

      “那么,帮我一个忙吧。”艾维斯柔和地看着他,“替我去趟蓝河湾,给迪恩·芒德斯陛下送一封信件。”

      “艾维斯叔叔?”亚梭尔有些惊讶。

      “蓝河湾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可惜我有事不能去,你就代我跑一趟怎么样?”艾维斯微笑着说道。

      “艾维斯叔叔……谢谢你。”亚梭尔喉头有些发哽,他已经说不出更多的什么了。

      敌人才会冷漠的看着他龟缩在壳子里自我蒙蔽,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会想尽办法去打破他的壳子,要他去接触,哪怕刺眼也温暖的阳光。

      艾维斯笑着站起来,摸了摸亚梭尔的头,说:“记得在那里多玩几个月,迪恩陛下是你的舅舅,他会庇护你的。我得走了。那边还有些事。那么,这封信就交给你了。”

      艾维斯拉开房门,克雷斯登就站在外面,艾维斯对他点头微笑,然后匆匆离去,他一直都很忙,却仍抽出时间来看望亚梭尔。

      克雷斯登走了进来,“亚梭尔?”他眼神明亮,似乎有着期盼,却又似乎有些担忧。

      “我们,去蓝河湾吧。”亚梭尔说。

      克雷斯登愣了一下,欢欣道:“好啊,我去找班克西来!”他立即转身,似乎生怕亚梭尔改了主意。

      “等等,我们一起。”亚梭尔说,既然他已经准备踏出这个舒适的安全区,就不能继续缩在这里等着别人帮他安排好一切。

      已经足够好了。亚梭尔想。一路上并没有听到什么冷嘲热讽,只是偶尔有人和克雷斯登打招呼的时候忽视了他,或者投来一道冷瞥。亚梭尔倒觉得没什么,这已经算得上习以为常了,但克雷斯登却气愤又无奈。他想要安慰亚梭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乎怎么说都显得有些不合适。反倒是亚梭尔对克雷斯登安抚地笑了笑。当他踏出房门,他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些的准备。

      “这不是,亚梭尔宝宝吗?”一道故意拖长的戏谑腔调传过来。

      “真是失礼,‘宝宝’才不会在酒馆里把自己泡成流浪汉。”转角处走出两个年轻男子,语气里满满的恶意毫不掩饰。

      “戈恩,你什么时候和纳尔逊家的人混到一起了。”克雷斯登毫不客气的说。戈恩是克雷斯登姑姑的孩子,虽然和克雷斯登不同姓,但和霍拉德家也算亲近。但肯尼·纳尔逊的父亲“黄胡子”皮里昂和霍拉德家的掌权人——费迪南的关系可不算太好。

      “这事儿和你可没关系,克雷斯登。”戈恩翘着嘴角假笑,“我们找的是亚梭尔。”

      “失去父亲的小可怜,不知道有没有在家里抱着被子哭啊?”肯尼端起手臂,肆意打量着亚梭尔。他的父亲在朝堂上被亚梭尔气疯了,纳尔逊从来都不是大度的人家,自然会想要报复回来。

      亚梭尔面无表情,拉着克雷斯登准备离开。但肯尼和戈恩脚步一转,拦到两人面前。

      “见到老朋友都不打个招呼么?啧,私生子家的教养。”

      亚梭尔盯住肯尼的眼睛,这让他不禁微微后仰,但最终他克制住了后退一步的欲望,脸色却有些恼怒地泛红,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亚梭尔开口道:“我以为你已经长大了,不过既然你还要玩小孩子的把戏,那么我陪你,再去训练场上打一场怎么样?”

      这下肯尼的脸是完全涨红了,他打不过亚梭尔,虽然他只在小时候和亚梭尔打过一场,当然那次他也输了,但后来他和费迪南的长子塞西对战过,塞西的剑技足够的出色,他完全不是对手。而塞西曾经和亚梭尔对战过,二者势均力敌。

      亚梭尔没有管他,拉着克雷斯登绕开他们离开了。

      克雷斯登忍了一会儿,道:“亚梭尔,他们也只会耍嘴皮子罢了,不要放在心上。”

      “这不算什么。”亚梭尔低声道:“我知道。”

      在找到班克西的时候,亚梭尔意外的看到了另一位来客。

      “亚梭尔!”帕多显出几分惊喜,然后这个高高壮壮的大个子才注意到克雷斯登,“呃……克雷斯登。”他对两人招手,露出憨厚的笑容。

      帕多不安而笨拙地询问道:“亚梭尔,你,嗯……最近还好吗?”

      “帕多来找我问问你的情况。”班克西适时插口道。

      “谢谢你,帕多。”亚梭尔感觉心里暖暖的,在路上经历的漠视刚刚在心里凝结出的一点冷意就这样消散了。

      “我很好,”亚梭尔说:“正好要和你道个别。我要出远门了,去蓝河湾那里待一段时间。”

      “啊?”帕多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去那里也好。怪不得班克西一直在收拾行囊呢。”

      这次轮到亚梭尔惊讶了,他看向班克西。北上的计划夭折后,亚梭尔的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一度有颓废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班克西笑了笑,“你总会走出来的。”他说得平平淡淡,好像这就是一个理所应当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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