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夫妻店》连煜

7、旧事就是会被重提

　　萧瑟抽着烟，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在骆建友自我沉醉的时候，萧瑟不可抑制地把从前的一切在脑海里再过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还是那么清晰，尤其是那红艳艳的一片。
　　对于骆建友的得意，萧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新闻发布会开始了。双方代表讲了话，然后对到场嘉宾和媒体表示了感谢，然后签字，陈意和许鸿天代表乙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程序简洁而且流畅。
　　骆建友眼睛都圆了，怎么可能？！天意公司内部员工非常肯定地说法国方面是坚决要求萧瑟出席而且签字的，而且香港方面的媒体也一再证实了这个消息，纷纷传说如果萧瑟不出场那么法国方面就将重新考虑，她陈意，凭什么去签这个协议？
　　萧瑟不动声色，她朝空气里吐烟圈玩。她看到骆建友的眼睛都红了，什么都没有，法国方面连疑问的表示都没有。现场媒体也没有提到萧瑟，好象这个人都不存在一样。
　　骆建友完全出人意料地鼓了鼓掌：“不错，不错，我实在低估了你们。你给陈意出具了一份授权书，是吧？难怪你们公司的中下层员工不知道---因为他们完全不可能知道。原来她陈意喜欢做幕后英雄，你萧瑟也一样。”
　　萧瑟也鼓掌：“不错不错，你还满聪明。反应还挺快。我说过，天意少了我萧瑟，照样会转得很好。男人做到许鸿天，女人做到陈意，是你骆建友一辈子也不可企及的高度呀。”萧瑟很开心。
　　骆建友也没什么不开心。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失望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成功地把当年的建朋服饰变成了日后的友文服饰，并且只让他兄长的儿子挂了一个总经理的虚名。
　　“你以为你赢了吗？李玛丽小姐？你说如果你在香港的消息传开来，乔生的老婆会不会象当年那样对你？甚至变本加厉地连着天意一起对付？她现在可什么都没有，只有钱。”骆建友一点也不再客气，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了。
　　萧瑟斜倚在沙发上，她的姿态很放肆：“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底细，我也不用再掩藏。当年乔生的老婆虽然很想我死，却又不愿意真的让我去天堂陪乔生。因为她是信基督的，可惜我又没有如她的愿----我好好的，没疯。你以为她现在还能拿我怎么样？“
　　骆建友走到萧瑟身边，很轻薄地挑起她一根头发，吹了一口气，然后坐下：“不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可是我如果今天即使把你怎么样了，你也不可能报警，对吧？李玛丽小姐？只要你以真名出现，乔生的老婆会立刻找齐所有的媒体进行宣扬，她不是当年了，她现在不必遮掩，因为乔生已经死了。如果你在香港的形象被破坏了，那天意公司的损失可就太大了，那就不是一份授权书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吧？”
　　他的手搭上了萧瑟的肩膀。萧瑟一动不动，他接着说：“为了弄清你萧小姐的来历，我在港深两地花了10多万，你不觉得我应该有点回报吗？”
　　萧瑟侧过脸仔细看了他一会，他已经有点老态了，虽然保养得很精心，毕竟快50岁的人了，有一些神气都是掩饰不住的。萧瑟想，当年乔生也是40多岁啊，可是他看上去，是多么的不一样！他永远是那么气宇轩昂，神情沉着，即使他全身是血躺在萧瑟怀里的时候，他都没有慌张，他那么清晰那么肯定地说：
　　“Mary，你要答应我，一定好好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问题。”
　　“你一定要答应我。我的Mary。”
　　他一直看着她，一直看到20岁的Mary哭着点头，他才放手，他笑得很开心。急救人员把他抬上了救护车。那是萧瑟见他的最后一面。
　　“恩？”骆建友伸出手指弹了弹萧瑟的脸蛋，这个女人的皮肤很不错，白得有点透明，甚至看得见毛细血管：“萧小姐好象并不反对骆某的提议吗？”
　　萧瑟头一偏，想躲开他的手但没躲过。她忍着恶心说：“你觉得你比乔生强吗？你连侄子都比不过，他至少比你年轻，你不觉得吗？”
　　萧瑟已经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了。她知道骆建友说的是什么意思，即使她不会再被乔生的老婆逼得满世界到处躲，即使她不再害怕曾经经历过的精神折磨，可是陈意，还有她的天意，不应该成为这件事情的陪葬。
　　尤其在这个关口上。
　　你真是一个不祥的女人。萧瑟在心里对自己说，每一个爱你的人都会受到生死存亡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