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田野上的火车 ...
-
铁路旁的灯亮了,天色变得有些暗。
"火车要来了。"少年说。
肩上的她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回应。
果如其言,火车越来越近的声音如千军万马奔驰而来。过了几秒,一辆火车飞驰而来,挂着一节节绿色的车厢,像是一条绿色的长龙卧在铁轨上。
在辽阔的田野上,一列满载货物的列车,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奔驰着。
"傅哥。"在剧烈的火车声里,尽管她是在他耳边说,声音还是有些模糊。
"嗯?"
"你大学准备去哪里?"
傅野看着望不着尾的火车,眼里有些许光芒:"北京。"
"北京……我们这儿至今还没有一个考到北京的,你真有这个打算?"
傅野望着她的侧脸,很轻地笑了:"不相信我"
"……那倒没有。"
"到时候,我离开的火车会经过这里……"
"嗯。"
"你大学也来北京吧,我们一起。"
"……"
"不想吗?"火车的声音微微减弱了些,少年的声音轻了一点。
"不是的,我其实也想出去的。"
"担心你妈妈,还是怕考不上?"
"都有。"
少年不说话了,看着那列火车。火车慢慢可以看到尾,但只有短短的一瞬,火车就驶过了。只剩下凉爽的山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你妈妈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嗯。"
"因为难,而不去拼命,不去尝试?"
"不是的……北京,对于我们来说,真的不是说去就能去的了的……尽管拼了命……"
少年望着远方,山风吹起他的另一边衣袖,他沉默着。
"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如果考不上,我也会去,就算搭上我的命。"
"……"
"凌南……"
"嗯。"
"不要去想结果,现在,只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至于结果……再说吧……"
"那我会离开你吗?"
少年转过头望着她的眼睛:"说好的,我陪你一起长大……我不会食言,但我一定要去北京。"
"好。"
少年的眼里似乎是平静的水面上的一圈圈涟漪,微波粼粼。
傅野起身,把凌南拉起来。"走吧,该回去了。"
……
虽然可以骑车去上学,傅野依旧在天还没亮时就醒了。
做完早上的家务,走进那个卧室,望着床上的人,她鬓角的几根银发被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得有些刺眼。
"妈……中午记得吃饭,我上学去了。"
她睁开眼,望着对面的水泥墙。
"记得你说的,去北京找他,别忘了你的承诺。"
"我说到做到。"
"所以……最近……还好吧"
"还好,上次测试是年级第一,忘了跟你说了。"
她轻轻“嗯”一声,"不用担心我,你去上学吧。"
"嗯,那我走了。"他轻轻带上门,拿起桌上的书包,出去了。
刚走出家门,便看见蹲在溪边洗脸的凌南,头发照例是披着的。
他勾着唇,表情不冷不热"这姑娘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推着车走过去,帮她把头发束好,拉着她上了车。
"到了再吃吧。这天气,冷了也没关系。"
"今天还早,我带你到镇上吃。"
她环上他的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