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相逢》郡玖

7、我会一直等你

　　会议室里，只剩下杜恒翳和叶聆心两人。
　　叶聆心产后归来，身材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画着精致的妆，头发挽起，还是一贯干脆利落的风格。
　　“人家都说杜香帅在我们销售部最有风度，可这次抢我生意抢得也太狠了吧，我这赚的可是奶粉钱啊。”
　　正在气头上的叶聆心并不打算马上消停。
　　“听说你带着小李连着在外面跑了大半个月，他以前在我手底下做事，有他在，自然是熟门熟路。不过我也是好心提醒你，有句话，叫忠臣不事二主，我看杜总还是小心点好。”
　　“多谢叶总提醒，我那的事，就不劳叶总费心了。”杜恒翳一直没有接话，大概过了五分钟，他整了整衣服，起身站起来。直接乘电梯下楼，走到停车场。小李已经在那等着了。下午要去见一位客户，所以小李听说会议结束，就马上下来准备一切。路上小李简单汇报了工作情况，有些地方也征求杜恒翳的意见。他不置可否，反而问小李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夜晚，石头台阶旁的地灯，顺着山路蜿蜒而上，人走在上面，像是踏着一条星光小道。现在正值初夏，温度适宜，所以来爬山的人不少，白晞也在其中，她到达山顶，惬意地舒展着身体，走进了常去的茶室。
　　姜黄一看到白晞，就冲了过来，摇着它那蓬松的大尾巴，不停地绕着白晞转圈。“姜黄，有没有想我啊，快，让我抱抱。哎呀瘦了，老板，你是不是苛扣我们姜黄的伙食啦。”姜老板身材微胖，很平易近人，平时被白晞打趣也只是哈哈笑。白晞刚要点茶，“今天喝茶不用钱。”老板更乐呵了，“不过，不是我请，那，有人可连着等了你好几天了”。
　　白晞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等走进了，才认出来，可也叫不出名字，几次见面双方都没有自我介绍。
　　“来啦。”杜恒翳看到白晞，倒是一副两人是熟识的样子。他已经等了好几天，却一点也不着急，他知道白晞习惯晚上来爬山，上次又看她和老板养的狗那么熟络，说明爬完山她也常常来这里喝茶。所以只要在这，总有一天会见到的。
　　“老板说你在这等我？”
　　“上次的事，还没有道谢。”
　　“哦，该是我道谢才对，那天我有些不舒服，最后还是你把我送回去。当时提前出来，没有耽误你的事吧？”白晞的不舒服，自然是因为乔韵扬姐夫的事。乔韵扬常常和自己提他的姐姐姐夫伉俪情深，堪称楷模，可没想到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乔韵扬是她很重要的一个朋友，所以当时，听到这件事，就好像是听到自己的家丑一样，令人坐立难安。尽管如此，回去后，她内心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不告诉乔韵扬。
　　“已经办成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杜恒翳。”杜恒翳本想去拿名片，可是发现外套刚刚放在车里了。于是就用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我叫白晞。日字旁，右边是希望的希。”
　　“蒹葭苍苍，白露未晞的晞？。”
　　“厉害啊。”没想到杜恒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白晞忍不住赞叹。
　　杜恒翳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所谓伊人，近在眼前吧。”
　　杜恒翳很自然地邀请白晞入座，给她添了一杯茶。那天天气很好，漫天星辰，都是极好的倾听者。
　　从那之后，白晞只要来到茶室，就会遇到杜恒翳。他们会天南地北地聊天，没话题了，就静静地喝茶，看着无尽夜空。就算长时间沉默，也丝毫不觉得尴尬。有次白晞突然要出差近半个月，因为平时两人见面，从不事先约定，所以她也不好特地告诉杜恒翳自己的行程。但她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出差回来的当天晚上，她就急急地赶了上去。杜恒翳依然在，有两个茶杯，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对面空无一人的桌上。
　　那天，杜恒翳有句话，白晞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忘记。他说：“你不来，这个茶杯，就陪我一起等，也不算太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