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相逢》郡玖

6、办公室八卦

　　“阿扬，你看你，玩得满头是汗，衣服这么脏。”
　　“阿扬，你再不听话，我就要罚你去面壁，背声律启蒙。”
　　“阿扬，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啦。我真希望你快快长大，又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长大。”
　　“阿扬，身体不舒服也要吃些东西，我煮了你最喜欢的绿豆汤，三份绿豆一份大米，熬得刚刚好。”
　　画面里一直有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孩。男孩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剪着板寸头，穿着足球服。女人长发微卷，一颦一笑，都很温柔，可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怎么也看不清楚长什么样，他很想凑近仔细看看，可是一走进，画面又被拉远了。
　　“我没疯，你们放开我，我没有疯，阿扬，我的阿扬呢？”
　　突然画面一转，这个女人被几个医护人员按在床上，披头散发，叫得歇斯底里，脚用力蹬在床尾，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那个男孩在门外，同样被人拦着。他仿佛和男孩融为一体，都在用力地挣脱，终于冲进房里，朝着床边跑去，明明只有数来米的距离，可似乎跑了好久好久。近了，更近了，就在要看清楚女人的脸时，突然烟雾弥漫，遮挡住了一切，耳边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阿扬，快走，不要管我，快走，快走，快走。”
　　然后女人的声音就完全被警报声掩盖，只能看到她的嘴型，不停的重复着“快走”。
　　他猛地张开眼睛，烟雾都已消散，只看到洁白的天花板，耳边闹钟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响。他一跃而起，操起闹钟往墙上用力砸了过去。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
　　杜恒翳走进会议室，在离叶聆心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今天的会议，一来是欢迎叶聆心休假归来，二来也是重新部署销售部的工作。叶聆心休假前的团队全都回归叶的麾下，但是原有项目却没有。有几个客户因为事先接到消息，所以向睿宇提出要求，希望依然由杜恒翳负责。营销副总只简短说明情况后，就把注意力放在叶聆心身上，热烈欢迎她的归来。在座的自然也是积极配合，大家谈笑风生，现场很是活跃。
　　期间杜恒翳的手机正好响起，便推门出去。回来时，他顺路走到人事行政部，吩咐负责会议安排的同事：“给叶总送杯温开水过去。”
　　这种等级的会议，一般准备的都是咖啡。叶聆心还在哺乳期，自然很谨慎，一口都不敢喝。是以当那位同事进来给大家续杯的时候，为她换上了一杯温开水，叶聆心有些惊讶，特地抬头对那位同事报以感激的微笑。
　　等那位同事出了会议室，茶歇室里的每日八卦时间也就到了。
　　“哇，杜香帅真是贴心，知道叶总现在不能喝咖啡，特地出来吩咐我倒杯温开水进去呢。”
　　杜恒翳的这个称号，源自他刚进睿宇时，大老板因为叫错他的名字为“杜衡”，便引用了屈原的诗句，“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用这种形容高洁品格的香草来化解错误。于是大家也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香帅”。
　　“都说销售部这次必定有场血雨腥风，但我看像香帅这种温文尔雅的性格，只怕一个巴掌拍不响，未必能刮得起来。”
　　“岂止温文尔雅，像今天这事，咱们同做女人的都未必能想得那么周到呢。杜总以后要是成了家，一定很会疼人。”
　　“说到成家，香帅自己是个工作狂，带领团队的风格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可是他那边有个特有意思的诀窍，要请假的话，只要是说家里的事，就好使得多。上次那个小郑，请假理由是要陪闹情绪的老婆旅游散心三天，香帅居然也批了。”
　　“以后谁嫁给他，好大的福气啊。不过话说，杜香帅进咱们公司几年了，听过他有女朋友吗？”
　　“上次那个什么公司的千金，不是特别喜欢咱们杜总吗？隔三差五的就找理由来我们公司。”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该不会取向与众不同吧？”
　　“我看啊，香帅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诶，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总是穿的比别人厚实。大夏天的，也穿着长袖衬衫，出门一趟回来，连领带都是纹丝不动的。”
　　“我也发现了。确实啊，你看他那脸色，血气不足的。”
　　办公室里的八卦，主角天天换，话题日日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谁又能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