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没风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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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鸽传书上说，青鸾被人抓了，而抓她的人正是卯凉。
祝淇见识过卯凉的丑恶嘴脸，对于落在他手里的青鸾很是同情。他顾不上和成羥继续置气，两人稍作商量便动身前往卯凉的老巢，浮蛊顶。
自从决定要上浮蛊顶救人起，成羥似乎就有了心事。
两人赶了两日路，成羥就那么闷闷不乐了两日。
到了第三日，祝淇终于没忍住，问他：“上次我听到掌门称卯凉义父，那他是……”
“不共戴天的仇人。”成羥夹了筷子牛肉丝搁在祝淇碗中，“吃饭，菜都凉了。”
“那……”这几日祝淇想了许多，他将许多的细节仔细琢磨了琢磨，好像明白了许多事，“三年前，卯凉是不是将我掳走过？”
“是。”成羥夹菜的手猛地收紧，咔嚓一声，筷子断了，“这个畜生。”
祝淇贴心给他重新换了双筷子，塞回他手里。
“三年前的事我是一点儿也记不住，那当年他是不是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祝淇说这话时不由抓紧了衣角，生怕接下来会听到什么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实。
“这个畜生。”成羥恨声咬牙，咔嚓一声，他手里的筷子又断成了两截儿。
祝淇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筷笼，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那……”祝淇只觉嗓子发紧，一句话问得磕磕巴巴的，“他……得逞了？”
“怎么可能？”成羥声音一提，只听咔嚓咔嚓好几声，手里的筷子瞬间断成了五六七八截儿。
祝淇松了口气，看着桌子上死状极惨的筷子，忍不住盯了成羥一眼：“掌门说话就说话，总是拿筷子出什么气？”他给成羥夹了个包子到碗里，“三年前掌门逼我练功不会是因为这个缘由吧？”
“正是。”手里没了筷子可摧残，成羥只得狠狠握紧了拳头。
“好了。”祝淇忽然握住了成羥紧绷的拳头，还轻轻在手背上拍了下，“他又没把我怎么样，掌门犯不着这么上火，伤身。”
手背上那人温热的体温似是能疏散愤恨的汩汩温泉，成羥一颗狂躁爆裂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抬头，对上祝淇一双微微带笑的眼睛，伸手将人一把扯到跟前，目光幽深如海：“就算是着急上火也是我自己的事，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祝淇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只得扬起脑袋瞪了他一眼：“掌门若是喜欢着急上火那就悉听尊便，和我一个小辈动什么手？没风度。”
铁钳一般的手在听到“没风度”三个字时瞬间松开。
祝淇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瞅了他一眼。
成羥却顾不上去看祝淇，慢条斯理地将衣衫坐姿都整理了一遍，这才重新看向祝淇：“这样呢，有风度了么？”
祝淇：“……”他低下头继续吃饭喝汤，吃饱了起身就往酒楼外头走。
成羥紧跟着祝淇出了酒楼，和他肩并肩走着。
街上阳光正好，走在街上有种闲庭信步的惬意感。
天光没遮没拦落在祝淇身上，将他一身的素色映照得几近透明。
衣衫色淡，唇却色浓。
成羥的视线逐渐聚焦在那两片颜色招摇的唇瓣上：“刚才看我上火，你是不是很着急？”
祝淇都懒得看他：“不急。”
成羥忍不住轻笑出声：“我才不信。”
“爱信不信。”祝淇一甩袖子 ，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街上起了风，刮落几片墙角的梅花。
成羥伸手接住一片，梅花浓艳，颜色是恰到好处的热烈。
就如那人的唇色一般。
他轻捻花瓣，寻着祝淇离开的方向望了眼，勾唇一笑：“关心就关心，我又不是不许，做什么藏着掖着的？”
两人又走了小半日，路上遇到了率领一干弟子前去浮蛊顶救人的卜祭。汇合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继续赶路。
弟子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路地面都要抖三抖，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自己的动静似的。
“弄这么大阵仗，不怕打草惊蛇么？”祝淇皱了皱眉。
“就是要打草惊蛇。”成羥道，“让他知道我们人多势众，就是真想下手做些什么也好顾虑着些。”
“奥。”祝淇看了眼目不斜视冲在最前头的卜祭，“我看指挥使急得脸都白了，怎么？指挥使和青鸾姑娘很熟？”
“嗯，熟。”成羥深深看了卜祭一眼，“若有可能估计他还想更熟一些，就怕青鸾不答应。”
更熟一些，青鸾不答应……
难不成……
祝淇不由撑大了眼眶子：“掌门是说，指挥使他……喜欢……喜欢……青鸾姑娘？！”
这嗓子喊得有些大，若不是弟子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只知道闷着头往前冲，怕是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卜祭的耳朵尖，祝淇话音儿刚落，他便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他一眼。
虽看不到黑纱下的一双眼，但祝淇还是觉得头皮上凉风直吹。
怪瘆人的。
“掌门，问你件事儿。”祝淇随意戳了下成羥的胳膊肘，“指挥使这眼睛到底能不能看见？”
自从两人撇开了那层假叔侄关系，祝淇对他的态度要么抗拒，要么冷淡，难得能像现在这般轻松自在。
成羥看着那只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眼角聚起一抹笑意：“约摸是能看见的。”
“那他为什么一直以黑纱覆面啊？”祝淇实在是不解。
“眼睛伤了，估计怕丑。”
“指挥使还在意这个？”祝淇有些吃惊。
卜祭脚下步子微顿，这一回头都没回，只是隔空丢了块碗大的石头过来。
成羥稳稳接住那石头，和祝淇对视一眼，眼角带笑：“你是不知道，这人生得越丑就越是在意这相貌。”
隐约中，祝淇似是听到了有人咬碎后槽牙的声音。
“这样啊，指挥使这么在意相貌，那他……”知道自己下面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祝淇特意压低了声音，往成羥跟前凑了凑，“岂不是奇丑无比？”
成羥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算是吧。”
“我还以为指挥使和掌门一样是个美男子呢，没想到，没想到啊……”祝淇有些失望看向卜祭高大英武的背影，“实在是可惜了。”
成羥面色变了变：“有什么可惜的，有我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美男子做什么用？”
“……”简直是个卖瓜的王婆。祝淇别开头看向别处，“对了，禀路怎么没一起来？”
“卜祭留他看守白骨山，等这次回去你就见到他了，不用这么牵肠挂肚的。”成羥声音淡淡的，也听不出是个什么心思。
“我才没有牵肠挂肚？不过就是随口问问而已。”祝淇不悦皱眉。
“没有？那最好。”成羥状似不经意看向前方，嘴角还是没撑住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既然掌门和指挥使都担心青鸾姑娘，为何不施展轻功先行一步？”祝淇看了看逐渐落下去的日头，“这么个赶路法儿，别到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这个卯凉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若是在路上耗费太多内力，到了浮蛊顶交起手来讨不到半分好处。到时候非但救不了青鸾，说不定还会搭进去……”
成羥的目光在祝淇身上一扫而过，转而落在其他弟子身上：“说不定还会搭进去不少废物弟子。”
祝淇：“……”你不是一向不在意弟子们的死活么？
说这话，谁信？
“卯凉这人不近女色，所以目前青鸾至少是安全的，他这么做的原因我大约能猜到几分。”成羥似是料到祝淇还有话要问，索性将话说了个明白。
“不近女色……”祝淇稍作思量，“嗯，那青鸾姑娘应该会安全些。”
一行人路上马不停歇，半夜的光景终于到了浮蛊顶山脚下 。
以防卯凉埋伏，成羥卜祭商量过后决定先在山脚下歇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再上山救人。
大队人马生火堆的生火堆，扛锅的扛锅，做饭的做饭，好不热闹。
成羥扯过蓝予泽冷声斥责：“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过年的。收了这些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吃什么，一切从简。”
蓝予泽吓得直点头，手里的米袋子都洒了大半儿。
成羥松开蓝予泽的衣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找口锅过来，把你手里的米袋子也拿过来。”
蓝予泽：“……”说好的有什么吃什么，一切从简呢？
祝淇不想掺和这些事儿，自己溜达着四处转转。
溜达了没半柱香的时间，逼仄的山路上有人来了。
守夜的弟子立即戒备，将祝淇护在身后：“小主子当心！”
两名弟子一个持刀，一个握剑，像两个忠心护住的门神。只是仔细一瞧，就知道这两尊门神有多不靠谱。
手里的刀剑本就不稳当，在看到远处的人影慢慢走近的时候，晃得更厉害了。
要不是祝淇反应快，都险些被晃动的刀剑碰到脸。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滚。”
面前一道阴影罩下来，稳稳将祝淇护在身后。
弟子们一看是自家掌门，吓得赶紧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掌门，你猜那是什么人？”祝淇看向不远处的人影，“不会是卯凉搬来的救兵吧？”
“是的话正好，先杀了就是。”成羥绷着脸看着前方，似是为了稳妥起见还往边上动了动，将祝淇彻底挡在了身后。
“那掌门可要看好了再下手，别错杀了无辜。”
“听你的。”成羥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将他的手稳稳握进掌心，“有我在，不怕。”
祝淇不大自在抽‘回’了手，暗自嘀咕了句：“谁怕了？”
说话间，远处的人影已到了近前。
出于好奇，祝淇从成羥背后探出头来看了眼，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那人倒先开了口。
“祝小公子？”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没风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