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采花大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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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大盗回头去看，对上来人狂乱嗜血的目光居然没有半分骇意，相反还挂了一脸悠闲的笑：“原来是香儿来了。”
来人没应声，色彩浓烈的衣角扫过残破的木板，停在几步开外。
屋外头起了风，那风夹着冬雪的冷寒癫狂着咆哮着冲了进来 ，灌了人一脖子的风。
祝淇浑身发冷，嘴唇发紫，根本没法子集中精力。
他只是隐约听到采花大盗唤成羥，香儿？
成羥稳稳站在嘶吼的狂风中，抬眼看向床边。
入目，是祝淇散乱的衣襟，嫣红的眼角，果露的皮肤。
成羥牙根一紧，冰凉的眸子里升起一道灼人的窜天大火。
烈火自他眼眶中倾泻而出溢了一脸，他唇角微勾扯出个狂乱的笑，那是祝淇从未见过的狠戾狰狞。
“义父还真是嫌命长，上赶着来送死。”成羥绷直的嘴角终于微微开合，说出了一句话。
采花大盗面上波澜不惊，像是见惯了成羥这模样，甚至还不怕死地往前迈出一大步。
他直视成羥，眼中是让人看不懂的狂烈沉迷：“香儿，义父想你想得好苦，怎么一见面就凶神恶煞的，真叫义父心寒啊……”
声音悠然放松，话里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把人交出来省得我出手。”
成羥根本没看他，沉暗的视线稳稳黏在祝淇身上。
“呵……呵呵……”采花大盗似乎觉得成羥这话相当好笑，他仰着细长的脖子抽搭了两下，脚下随意一转，人已经挪到了祝淇跟前。
伸出不怀好意的手在祝淇脸上摸了把，他笑得丧心病狂：“人嘛，我已经把玩得差不多了，你想要……凭本事来拿啊……”
把玩得差不多？
这句话像把锋利的长剑残忍穿透成羥的胸膛，他居然感觉不到痛，有的只是惊恐无措。
这话……什么意思……
成羥迅速将祝淇浑身上下扫视一遍，最后定在腰间露出的一小截儿肌肤上。
上头，赫然几个发红的手指印子。
这是……
看着那手指印子，成羥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巨响 ，瞬间手脚发软。
他不由连退几步，幸好身边有墙体支撑，这才不至于在恶人面前方寸大乱。
祝淇也发现了成羥紧紧粘在自己腰间的目光，心中窘迫，面色涨得通红。
“卯凉……”成羥深吸一口气，心中杂乱思绪逐渐平复，看向那人的目光裹着蒸腾的嗜杀意味，“你找死……”
不给卯凉准备的时间，成羥倏地抽出腰间的七煞鞭，横空朝着卯凉扫了过去。
卯凉急退数步，七煞鞭抽在了他身后的墙上，墙体立时被抽得四分五裂。
一击不成，成羥收回鞭子，一个利落的侧翻再次将凝聚了周身内力的七煞鞭抽了过去。
这次卯凉有了准备，左右闪躲几下避开了本来势在必得的攻击。
这回，七煞鞭抽在了另一面墙上。
轰隆一声，那面墙立刻土崩瓦解。
两人交手须臾，四面墙变成了两面墙，屋顶摇摇欲坠搭在剩余两面墙上。
屋外的寒风嗖嗖往里钻，祝淇本就衣不遮体，冰凉的风浪袭过来，唇色立即暗沉成了深紫色。
成羥心中怒火正盛，眸光凌厉摄人，看那势头今日不取了卯凉的狗命是不会罢休。
卯凉轻飘飘落在他面前，刻意说着恼人的话：“我替你检查过了，这小子用起来还不错。”
他若有所思捻了捻指尖似在回味：“就是动作生涩，不大配合。”
鬼神神差的，在成羥眼中，卯凉的手指逐渐和祝淇身上的指印重合……
此刻，成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将卯凉碎！尸！万！段！！
“不过……”卯凉拱火不怕大，意味深长看了祝淇的窄腰一眼，“小腰倒是不错，韧性十足，能玩儿的花样也多……”
接二连三的污言秽语不断冲击着成羥紧绷的神经，他面白如鬼，墨发乱舞，迎着寒意彻骨的冷风，像个索命判官。
“你……找……死……”
成羥像是疯了，拼命甩动手里的七煞鞭，凡长鞭扫及之处皆夷为平地。
他瞳孔血红，眼白似是尽数消失不见，只余骇人惊悚的红艳。
祝淇看着这样的成羥心脏一滞，险些忘记了呼吸。
这样的成羥……他从未见过……
不论是劈断黄廖寒胳膊时，还是和景羽拼杀时。
都未见过。
感觉，陌生又恐怖。
对于成羥的反应卯凉似乎并不意外，他抬腿从屋顶一掠而过，经过成羥头顶时，伸出手在他发心蹭了下：“哎，怎么气成这样？你可想好了，气血攻心的结果受得住么？”
成羥立即侧头，大手一抓，顺着那只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将卯凉狠狠摔在地上。
卯凉吃痛闷哼，吐出一口污血。
“就算是气血攻心，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成羥拖着长鞭，迈着满是煞气的步子缓缓靠近。
也不知成羥到底在七煞鞭里注入了多少内里，七煞鞭拖行之处，皆留下一道道寸深的缺口。
看着成羥走近，卯凉面上几种神色迅速转变，很是精彩。
祝淇发现，卯凉神色没有看对手时的那种冷漠恶狠。
他眼中，有震惊，有痴迷，竟还有种求不得的不甘心。
成羥在卯凉一步之遥处止步，扬起汇聚了全部内力的七煞鞭用力甩向卯凉：“去死。”
孤立无援的墙面再也无力承担房顶的重压，在此刻骤然坍塌，朝着屋内的几人迎头跌落下来。
成羥来不及多想，转身抱起祝淇冲出屋外。
身后砰咚好几声闷响，原先矗立林间的茅草屋彻底支离破碎，化作废墟。
成羥迅速脱下身上的大氅将祝淇紧紧裹住，转身去寻卯凉。
只是，废墟之下空无一人，不见那人半分踪影。
成羥抬眼，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远处不知何时被人压断的树枝，半晌，才缓缓垂下眼皮。
可恶，让他给跑了。
身上药效越来越强，祝淇只觉像被人架在火上烤，全身上下都冒着热气。
口干舌燥，忍得艰难。
沉淀眼底的癫狂嗜杀慢慢退去，成羥抱起祝淇朝着山下飞快去了。
一路上，祝淇都虚弱靠在成羥怀中，只是越靠身体越是燥热。
成羥也感受到了祝淇的异常，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就猜到这里头有问题。
这模样，怕不是……
衣襟被祝淇撕扯得皱皱巴巴，人还一个劲儿得往他怀里钻，成羥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带人回白骨山是来不及了，成羥转念一想，抱着祝淇在莲花镇找了家客栈落脚。
好巧不巧 ，正是招来客栈。
还碰见个熟人。
刚进大堂，正忙活着擦桌子的小二赶紧迎了上来 。
？？
这人怎么瞧着眼熟？
再看看成羥怀中面色通红的祝淇，这人瞧着……也眼熟……
“来间上房，现在就要！”成羥根本没时间打量眼前的人，抱着人侧身就往二楼走。
小二因成羥破了财，这心里对他愤恨交加，可……
他看了看成羥结实的腰身，比自己高大半头的身量，很不情愿得出个残忍的结论。
这人，他打不过。
小二无奈叹了口气，想着将这遭罪的差事交给其他的伙计。
焦急的目光在大堂内扫视一圈，对上一双精明不悦的眸子。
“掌柜，这么晚了，您怎么，怎么还没歇着？”小二被掌柜吓得嘴角一抽，缩了缩肩膀往柜台边上挪了挪。
“我没早睡你都敢偷懒，若是早睡了，岂不是要白养不少像你这样偷奸耍滑的伙计？”掌柜脸色一沉，脸上的肥肉相当配合跟着晃了晃。
“冤枉啊。”小二生怕掌柜一言不合就扣钱，扯开了嗓子就要解释，“小的是在，是在……”
“上房开好了么？”成羥阴沉沉的目光隔着二楼的扶栏稳稳落在店小二身上。
掌柜赶紧低头哈腰赔笑脸儿：“客官稍后，稍后，这就安排，这就安排。”转而看向店小二火速换了另一张面皮，他挑着眉梢冷着眼，“那位客官要的可是上房，上房你知道么？要是搅黄了这单生意，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二生怕掌柜又要提扣钱的事儿，吓得手脚哆嗦。
“赶快去给客官安排上房，我看这人也不差银子，就给他安排最好的那间，听到没？”店家摸着下巴精心盘算。
店小二战战兢兢看向掌柜：“……”还好没提扣工钱的事儿，“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小二弓着腰飞速往后头退，退了没几步，又被人喊住：“慢着。”
滚圆的掌柜拖着笨重的身子挪蹭到小二跟前，手里掏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算盘子噼里啪啦一顿敲，然后将算盘子搁在小二眼皮子下头：“干活儿偷懒，扣工钱。呐，就扣这个数儿。”
小二一看算盘上头标着的数目，两眼一翻就要晕。
掌柜赶紧凑在他耳边补了句：“若是黄了这单生意，再扣双倍。”
小二翻到一半儿的眼皮蓦地撑得溜圆：“小的不晕，不晕，小的这就去忙，这就去。”
“嗯，赵三他爹病了，今晚他的活儿你包了。”掌柜拖着算盘子从小二身边笑吟吟走过，没去看身后那张已经没了人色儿的脸。
店小二嘴角一压，险些哭出来。
这矮胖子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被压榨干净的小二来不及伤感，强撑着一口气将成羥二人安排妥当。
前脚刚踏出房门，成羥的声音隔着偷工减料的门板子传了出来：“打盆凉水来。”
小二不敢怠慢，虽然他站在门外里头的人瞧不见，还是下意识弓着腰忙不迭道：“是是是，这就来，这就来。”
顺着走廊往一楼走，到了走廊尽头小二不经意抬起头，刚好瞥见窗户外头的明月。
上头无端蒙了一抹红，像个等着新郎揭盖头的娇娘子。
想到自己如今还是光棍一条，店小二眉眼直接堆在了一起。
唉，他的命好苦啊。
入了夜，屋里点了蜡烛。
温暖的光晕铺满了整个房间，映出床帐上一个不安分的人影。
“好热……好……热……”祝淇在床板毫无章法扭来扭去，活像一条成精的蛇。
他面色潮红，不光眼尾发红，就连眼周都浮着大片的红。
成羥一遍又一遍用冷水帮他擦拭着面颊，只是……似乎……不管用……
目光顺着祝淇红润的唇往下看，停在衣领交叠处，要不……连身子一起擦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采花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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