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果》summy

4、第四章

　　学校新装修了一把操场，绿色的胶皮地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晒得发亮。因为到了中午放学时间，场地显得有些空旷，只有季随意和王羽铭的身影。还好篮筐背靠一棵百年老树，洒下一片阴凉。

　　“怎么比？”季随意抬头，用手遮着一只眼，直视太阳光线，而后去看王羽铭：“最好速战速决，太热了。”

　　“就在树荫底下比投篮，10个球，投进去多的人胜。”王羽铭比季随意还怕热，已经有豆大的汗水顺着脸庞滑下。

　　“你先我先？”

　　王羽铭举着手上的篮球晃了晃，“我先。”

　　尾音刚落，王羽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季随意，运球、上篮，将第一个球投进篮筐。

　　“训练的效果不错。”嘴上这么说，季随意将手从衣兜中掏出，眼睛也睁大了，走到王羽铭身前做出阻挡动作——他开始认真了。

　　“小瞧体育生，会输得很惨的。”已进一球的王羽铭自信心爆棚，“或者应该说你就不应该答应。”那贱贱的样子真的很傲娇。

　　季随意不予理会，他只想速战速决，好逃离这如蒸炉一般的操场。
　　“再来。”

　　王羽铭体育特长生毕竟不是盖的，很快，他已经投进7球。虽然季随意有用心阻拦，但奈何他的速度太快，季随意还没有适应。

　　第八球眼看就要投进，王羽铭将球用力一抛——
　　球并没有上篮。季随意一个虎跃式跳起，从空中将球拦截。

　　王羽铭没有在意太多，“接着来！”
　　汗水已浸透他的头发和衣衫。

　　结果是，最后两球依然以失败告终。

　　“还骗我说你不行？这不还可以嘛。”王羽铭最后都没投进，心里不爽，“你成功燃起我的斗志了，兄弟。”
　　把脸上和头发上的汗用手撸了一下，王羽铭边揪着胸前的衬衫来回扇风，边说：“你来！”

　　季随意出的汗没有很多，他是个不怎么爱出汗的人。他接住王羽铭抛给他的篮球，走到指定位置。

　　王羽铭在靠近篮板的地方，俯身张手，作出阻拦的姿势。

　　“咣”的一声，季随意在原位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我X，这么准？！”王羽铭惊讶的看着篮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他没想到季随意投篮技术这么厉害。

　　“你要不要过来一点？”季随意再一次运球回到刚刚投篮的位置，并“好心”提醒王羽铭。

　　王羽铭的阻拦技术也很好，最终两人7：7打平。

　　“平手，不用告诉你了吧？”季随意的表情好像结果在他预料之中，“走吧，回家。”

　　“你加入我们篮球队吧，真的！”
　　一路上，王羽铭都在季随意耳边不停唠叨，季随意就听着，不答应，也不反驳。

　　“哎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啊，怎么都没个反应的！”王羽铭被长时间无视后，生了不满情绪，趁着季随意开车子的时候拿篮球向他砸去。

　　“哎——”

　　在王羽铭未喊完的惊呼声中，季随意伸手拿住了向人飞去的球。

　　那个人，就是方程程。季随意的手，离方程程不到10厘米。

　　惊魂未定的方程程睁开眼，球已经被季随意抛回王羽铭手里。

　　“你干嘛，谋杀啊。”季随意冲王羽铭说了句后，自顾自的继续开起了车锁。

　　始作俑者王羽铭则快速走到方程程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

　　季随意听声音很熟悉，扭头朝方程程看了一眼。

　　方程程也看向他，两人目光交汇。

　　几秒钟后，季随意什么也没说，又转头推出山地车，与方程程和王羽铭撒肩而过，装作从未见过她一般。

　　“我先走了。”

　　“哎你还没说答不答应我进篮球队呢！”王羽铭一听说他要走，顾不上关心方程程，对着他骑车的背影大喊。

　　“不答应。”季随意挥挥手，越骑越远。

　　“妈卖批，白费了我这么多口舌！”王羽铭撇撇嘴，转身继续对方程程说：“刚刚不好意思啊，手滑了，要不是刚才那人，你也不会受惊了。真是气死我了他！”被季随意气得不轻，王羽铭竟忍不住和陌生人抱怨起来。

　　“你是说季随意嘛？”

　　“你认识他？！”方程程的话让王羽铭眼中一亮，“那你认识我不？！”

　　“额……不太认识……”方程程只知道他和季随意是一个班的同学，因为之前有见他们两个一同从教室里出来。

　　被泼了一桶凉水，王羽铭心情down到极点。他想也许是篮球比赛的时候他没上场，如果他上场了，大家肯定一下子就记住他了。他原来在的中学，就是这样出名的。
　　“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王羽铭，羽毛的羽，铭文的铭。你呢？”

　　“方程程，方程式的那个方程程。”对于这个外号，方程程并不喜欢，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外号，让她找到了快速介绍自己的方法。

　　“这解释有意思。你是几年几班的？”

　　“高一六班的。”

　　“好巧，我是你隔壁班五班的，咱们好多老师都是同一个呢。”

　　“嗯……是啊，那个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方程程没想到这个男生这么能聊，眼看手表已经12：40了，本来下课去找老师就晚了，再不走家人该担心了。方程程只得硬着头皮打断他的聊天。

　　“好，有缘再见～”

　　王羽铭比方程程先走一步，两人是同一个方向，不过王羽铭骑车方程程走路。

　　-

　　方程程一路上都在回想刚才的那一瞬间。季随意骨节分明的手，快速接下篮球的样子。外人都传季随意作风不良，可在她的接触看来，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到底是传言虚假还是他的另一面她从未看到呢？在方程程心里，季随意越来越像一个谜，让她忍不住想要深入了解。

　　“妈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出她所料，妈妈第一句话，准是问这个。

　　“去找老师问了几个问题，就回来晚了点。”方程程如实回答。

　　快速吃完饭，方程程往自己的小床上一躺，用手机定上闹铃，准备睡个午觉。可是这一次，怎么睡都睡不着，脑海里依旧浮现着那个画面，还有季随意看她的那几秒，想着想着，方程程把脸蒙在了枕头里。

　　下午的时候，有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去五班把季随意的书包和几个课本拿走了，据说是因为打架造成了严重影响，季随意拒不写忏悔书，被罚停课两星期。同学们都在猜测那个男人是不是季随意的父亲，不过看着两人的长相相去甚远。后来有消息灵通的同学，告知那个人是他父亲的助理。

　　“哎，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想不上学就不上了，还敢和学校杠，季随意这做法可真酷。”张雪感慨道。

　　方程程写着作业，冷不丁回了句：“觉得酷你也可以试试啊。”

　　“拉倒吧，人家那是有靠山，要我这么做，估计早就被开除了。”

　　“我看啊是你根本不敢，借你个胆子你都干不出来。”后桌的钱桑插嘴道。

　　“我要是有个有钱的老爸，我也敢这么干！”张雪翻了个白眼，“怎么哪儿都有你，写作业去！”

　　钱桑被怼，“切”了一声，继续埋头写数学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

　　“方程程，老师叫你一会儿收一下数学作业。”姜思雨走到方程程桌前道。

　　“哦好。”

　　姜思雨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悄悄把头凑近她，“你男朋友都背停课了，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方程程连忙反驳：“你说什么呢，他可不是我男朋友！”过激的反应和较大的音量让周围人都忍不住看向她那边。

　　“哦～～～好吧。”姜思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她眨了眨眼，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就跟你说嘛，她怎么可能是季随意的女朋友，除非季随意眼瞎了。”刚一回到座位，姜思雨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同桌林溪。英语课代表林溪是六班的班花，她喜欢季随意也是六班班内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她一直没勇气向季随意表白，不过听五班的人说季随意知道这件事。

　　“你就放心吧，季随意喜欢的是你这种邻家漂亮女孩的形象，她那么丑，看不上的。”姜思雨叫林溪没必要把方程程看作情敌，在她看来两个人除了学习以外根本没有可比性。

　　听到这些，林溪的心放下许多，方程程来收作业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那么有针对性了，乖乖把作业交到了她手里。

　　放学回家的时候，方程程照例和张雪一起。
　　今天，她凑巧又在上次的巷子里，遇见了季随意。
　　准确的说，应该是季随意专门在那里等她。

　　颀长的身躯，映的影子也极长，他靠着墙，一手拿着点燃的烟，见到她俩，嘴中吐出一大口烟雾，缭绕间，他将手中的烟扔掉，用洁白的运动鞋捻了两下，穿过未散的烟雾向她们走来。

　　“方程程。”他的声音清冷、响亮，在小巷中清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