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传羽》画堂春

45、45

　　暄沫蓝虽然与亲娘从未谋面过，对她的感觉和陌生人无差，但此刻从舞娘口中听到关于亲娘的往事还是会荡出许多涟漪。娘，也和自己一样孤独吗？她有她的相思泪正如同我有我的赤炽一样，也不会感到那么的孤独吧。
　　“蓝，她是那里的人？”酒肆里安静了很久，暄沫蓝才问到，现在她离开了传羽楼没地方可去，也许等去司寇堡了结了那件事她会去娘待过的地方看一看。
　　“不知道，她是神秘的。也许是漠北吧，也许还要更北方一点，她说过她们那里很冷，有很多的雪。”说完她好像想起一件事赶忙又补充到：“听傅公子与蓝聊天的时候过说起过什么幻寒雪国的，也许是就是那里吧。我也不太清楚。”
　　“给我也来杯相思泪吧！”相思泪，娘的酒，她想尝一尝。
　　“相思泪？早就没有了。蓝走后就没有了，其实我并不知道它真正的酿法，现在的相思泪充其量也知是盗用了那个名号而已。”舞娘很好奇暄沫蓝还会问出什么问题，好久她都没很舒心的说过这么多话了，当然除开应付那些无聊客人的问题。可是对面的素衣女子又开始变得沉默起来，琢磨不定的个性，似乎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看透过她一样，和蓝一样对面的女子也是一个迷。
　　暄沫蓝把怀中的一封信那出来放在桌子上，就是她师傅留给她的那一封信，上面还带着她的点点余温。
　　“你可不可以帮我保管它？”
　　舞娘瞟了一眼那封信，本来她不想答应的，受人之托就有了负担，她想回绝告诉对面的人，也许哪一天她也要离开这里无寻一段自己的传奇，但是当她看到信封上面的字‘傅嵚葳留’她便答应了，翩翩的书剑公子的身影从记忆的深处浮上心头，好歹也算是故人的信。
　　“我会帮你好生保管它，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怎么认识傅公子的？蓝离开后他不是也失踪了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也认识蓝？你……很像她。”舞娘将信收好，然后连番追问到。
　　暄沫蓝倒出一杯就，一饮而尽，这次她没有被那呛吼的味道卡住，然后抓紧起手中的赤炽，淡淡的说了声“多谢。”便离去。留下身后的舞娘和舞娘那一堆没答案的问题。

　　吾徒沫蓝：
　　今你启信之时，必已是暮绝门遭劫之后。
　　冥冥中，天自定，且不若日月星辰，有其轨，定其宿，朝终驶，中不停，事亦如此，你勿需为此事介怀。
　　自当为师决定收养你之日，已有人劝戒我，料定事后有灭门之灾，暮绝门百年基业将会毁于你手。我不然，以阻止你学武即可化此灾劫为由，然既已决定教导收养你，但终不能清心忘却未来之事而未能对你悉心教导呵护，对此为师实在愧疚得很，对你之疏忽怠慢深感亏欠。
　　山谷之中，当日我突然离去，一是你将我悉身本领尽数学去也既长大成人而我则已完成对你母亲的托付，不必再留下，虽你孑身一人闯荡但一身本领也不至受辱；再者我实在不愿亲眼见暮绝门灭于你手。故而离去。索性你悟性及好，练就一身本领。
　　你不求人的坚强与耐磨的毅力让你有如今的功夫成就。但它是你最大的优点却也是你最大的缺陷，师傅怕有朝一日你会伤在自己的坚韧之上，盼你能好生把握。
　　你母亲离去只前曾预算了三件事透告我知。今且悉数告之于你，望好自为之。
　　其一，你命犯孤星，不可在亲人身边成长，且收养你的人也不可对你太过亲切。故而你母亲弃你离去终究也是为的你好，故不可怀恨在心。
　　你的养母在我收养你的那刻将会死于非难，而你的养父也会因你而放弃心中的执念离你远去。
　　所以那时我收养你并非偶然，而是受你母亲之托。
　　你母亲终身唯一放心不下的牵绊是只有你。现在我去找她，不过如果下面的事情现在也一一验证的话，那么我和你母亲此时也早已经化作尘世间一挽清风不复存在。
　　看到这里你不必难过，生死本天定，无须强求。也不必来找我们。
　　其二，暮绝门必毁于你手。想来你此刻看到这信，事也已验证了。
　　其三，我的大限之期就在今年。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告离之了。
　　最后，你母亲有一物交托于你，若你想取之可去一家叫做寂的酒肆，此酒肆三更开门五更关。将此信交于寂之后主舞娘即可。
　　我虽为你师傅数十载却从未亲自教授过你什么，实感愧疚，而今送你一字，望以后自珍重。
　　一字记曰，悟。
　　悟，吾心吾心，凡是不要与自己的心背驰而行即可，切记切记。
　　傅嵚葳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