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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从林间小屋出来后,暄沫蓝有些反常,一直不苟言笑,不多说一句话的她居然俯身拉过暮绝门最后一代掌门的手,轻缓的从袖间褪下一样东西,看着地上的残温还没退却的妇人,神色迷离,喃喃低语:暮绝阵的确是好阵,只是这世间不会有永远牢固的东西,人,亦是如此。叛徒我已经送他下去了,也算是报了灭门之仇吧。其实,若我早些知道,还是可以留她一命的……
      话毕,起生转头看过那个小女孩,前一刻还软软的牵过她的手的小女孩。
      倒在血泊中的女孩,不胜妖冶的红色,向四周侵略着,嘶游着。美丽的奇葩,红色,仅剩的温醇。
      睁得老大的眼睛直至最后都没有合上,微扬嘴角还残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是想看清浮华背后的乱世呢?或,亦是只想用尽最后的生命来记住这个眼前这个夺走她全部幸福的坏人吧!
      姐姐,我带你上山吧!
      姐姐,你好想娘口中说的仙人姐姐哦!
      姐姐,为什么你走路会有叮当响呢?嘻嘻!
      起风了,徐徐的秋风拂过,将这最后的余温也毫不客气的带走。十一月也是该起风的时候了。
      风起,带动了凝结在空气中那抹游若丝离的血腥味。不觉已是秋末之景,不知从何时飘来几片鹅黄的枯叶,飞起,落下,落下,飞起,如此而是,起起落落最终盖在了那片殷红的液体上,停止了它最后的漂泊。
      剑锋上的血早已凝住,结成一线浅薄的硬快,极像班驳的铁锈,却又要比铁锈的红来得更为妖艳。
      这就是所谓的命吧!看着倒下的女孩,和那时的自己是那么的像,同样的是一个倔强的眼神和一句我不怕。但相同的她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结局,她必须杀了她,所以她必须死,命,仅此而已。
      暄沫蓝扔掉了刚檫完剑的绢布,从纪桑手中接过缰绳,扬鞭策马而去。留下的只有被马蹄践踏起的尘土。乱舞的只是尘土还有一颗不安的人心。

      异如往常,暄沫蓝没有回传羽楼复命,任务既已完成,余下的事纪桑会办好的,这点她很肯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那个叫做寂的怪异酒肆。
      一个怪异不到三更不开门,不至五更不熄灯的酒肆。里面有种酒叫相思泪,风靡江湖数十载,千金难求,如若不是主人自动献上的话。
      寂是她半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现的,其实她是不喜欢喝酒的,但是她喜欢在寂里面喝酒,闻一闻那飘香如缕的醇香都足以让她醉上个半天。
      “哟,暄女侠好久没来了,怎么这会得空了。是来壶相思泪呢?还是照旧呢?”
      老板娘是个亮丽的妇人,从没见她出阁婚嫁,却梳了发髻.她唤做舞娘,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跳过一支半曲的。二十多年来别人都这么叫唤着,名字也就这么的叫开了。
      一个怪异的酒肆,里面有一个不会跳舞的舞娘。
      舞娘妖娆的扭捏着细腰拉着暄沫蓝寒暄着,连不分生。
      暄沫蓝很不习惯的抖了抖,毫不留情的将老板娘的手从衣袖上摔开。白嫩的手,那是不曾握过兵器才有的白皙滑嫩。
      找了张靠窗的空桌坐定,“还是照旧吧,一壶梨花酿,不用烫。”
      桌上倒出的酒一滴未动,慢慢一杯。今夜的客不多,仅有暄沫蓝一人。这到也好,难得清闲一回,舞娘略有所思的看着名震江湖的素衣女子,半夜三更来每次都是一壶梨花酿,却从未动过半口。看不懂,实在是看不懂。舞娘淡然一笑。
      暄沫蓝定睛看着树下的那棵白茶,纳纳的双眸尽显迷离之色,不禁惹得人一阵猜疑。不过就连像舞娘这斯八面玲珑的巧心人儿也都猜不透看不明窗前那位一年打响名声,三年坐上天下第一楼二楼主的奇女子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正如她从来都猜不透前寂主蓝一样。
      人的心思总是难以猜测的,何况连他都看不懂的人她又如何能懂呢?舞娘摇摇头淡然一笑,收起了放在暄沫蓝身上的目光,掀起帘布走进里屋。
      满满一屋子的酒罐罐,四溢的酒香游走在她各个感觉器官上熏陶着她,迷醉着她。她随手将手搭在酒架上,自言轻叹,“还是这些酒来得实在些。”

      一个黑影自角落从舞娘背后绕道而出,悄无声息,轻柔的脚步如屡空气,无声亦无痕;缓和有奏的气息小心的收敛着,就算是一般的高手也是很难很快的得知室内有人的,普通人更是不用说的了,何况这普通人还只是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舞娘而已。
      “楼主!”
      人影现身片刻,舞娘才悠哉的反映过来,一对上眼,头瞬间又沉了下去,背躬背膝的唤了一声。那是敬畏,是害怕,或还掺杂了其它,却唯独不敢有猜疑有不敬。其实她心理明白楼主深夜造访的原由,不过还是低头着命令的传达。
      楼中有这本事能让楼主如此顾虑的该只有她了吧,那个此时与他们仅一墙之隔的那个人!暄沫蓝!舞娘心叹着,有些不明的落寞,却不嫉妒,
      很多年前她就不知道什么是嫉妒的了,若不是此,蓝又怎么会收留她呢,淡淡的想到,现在她有些想念前主人蓝了。
      低头若久,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提示,却迟迟没了回音,因为他没允许,所以只好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敢动弹,即使很累也必须如此。
      门帘被不速之客略微的挑起露出一线丝缝,采光不多却足以将桌前的素衣女子尽收眼底。

      收回放在白茶上眼光的暄沫蓝端起了放在桌上一口未动的酒杯,放在嘴前凝住,少倾,最终还是将它放了下来,同时放下的还有一直握在手中的赤炽和时刻准备的戒备。
      犀利冰冷的眼神刹是和酒杯中酒水的回纹一样游荡开来。
      究竟今天她在小屋里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心悸,连赤炽都放下了,门帘后的人额上的两簇眉微微朝中间耸了耸。下午听了纪桑的报告后,听说她有神情有些不大对,他就马上赶来了。尾随其后,却不现身。
      暄沫蓝,武林的后起之秀,传羽楼的妖剑,他的剑有怎么会出事呢,帘后的人为自己多余的担心而释怀淡笑。
      放下帘布,转身才发现一直低头不语的舞娘。里屋的光线微弱至极,昏幽中游离的一丝黄光侵蚀了舞娘白皙的面庞,因而显得黝黑起来,少了一丝平日里的妖艳风骚,多了一丝唯诺含谨。
      照夜寒月高高挂,瑟瑟秋风入人家。
      不时而来的寒气并没让桌前的人有所动容,迷茫的眼色,浑浊中既而又夹带一丝清明,很纯实没所顾及的展露出来。
      一直隐藏在素衣女子内心深底的又是怎样的一段刻苦的回尘往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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