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缘》晃晃草

3、平淡生活

　　刚走到书房外面就遇到了小六，“小末，我也跟小三一样喊你小末哥哥好不好，你做的早点真的很好吃，我早上都没有吃饱。”苏末笑，心说要怪就怪那个百花少爷去。嘴上却说叫哥哥当然好了，早点以后多吃点就补回来了，小六正是要去奉二少爷命去看苏末有没有睡好，醒了的话就让去书房找他。苏末忙敲门进去，白锦柳正在写什么，见他进去便让他搬了张凳子坐旁边。边写边说：“明日就是初三了，初六去三王爷府的礼物想必白总管已备好了，不过我跟三王爷素有来往，上次三王爷说王妃喜欢白狐，我一直也没遇到好的，今日郊外的别庄说寻到了一只，明日你陪我去看看可好？”苏末当然应下来。见王爷手边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便随口问了句：“少爷，不，锦柳一会是否要出府，要不要我去叫小六过来？”
　　“出府？出府干什么？”白二少爷一脸迷惑。
　　“咦，府里人都说你一向不在府总吃饭啊，”转头看了看漏壶，已是酉正时分，“一会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白二少爷一脸委屈：“小末早上答应了要做饭给我吃的，结果中午没做，晚上又赶我去外面吃。”
　　“啊……”苏末呆滞了，总算有点理解小六了。回了句“那我准备晚饭去了”就匆匆跑了出来，也忘记问二少爷喜欢吃什么了。
　　想了一会又觉得愤愤，少爷果然都是与常人不同的，随便做点好了，吃不习惯更好，苏末觉得自己越来越坏心了。结果白二少爷根本不挑食，什么都说好吃，某人无语了…
　　次日清晨，因为苏末不会骑马，三人只好坐马车去别庄，好在别庄离得并不远，坐马车也只需一个时辰。那只白狐果然十分漂亮，毛色纯而白，是附近一猎户捕到的，白锦柳打赏了一番。用过午饭后三人便上了马车，白锦柳靠在宽大的座椅上，抱着狐狸轻轻顺毛，白狐十分受用，显得异常乖巧，让苏末一旁看着都眼红，白锦柳瞟了他一眼：“小末也喜欢？以后帮你留意，这只答应了送人。”
　　苏末赶紧分辨，只是声音十分无力：“不……不用，我不会照顾狐狸。”白锦柳哼笑并未答话。刚进城他们便遇到三王爷府派来请白二少爷的侍从，白锦柳抱着狐狸去了三王爷府，苏末二人自行回白府，苏末终于觉得自在不少，靠在椅垫上几乎要睡过去。
　　“小末哥哥，小末哥哥，”苏末抬头，见小六一脸关切，“小末哥哥，你要留心二少爷，别跟他太接近……二少爷是好人，只是，只是……”小六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总之你自己留意些，以后就知道了。”
　　“我跟二少爷很接近么？”苏末疑惑。
　　“但是二少爷现在看起来对你很不一样，我也说不好，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是我喜欢小末哥哥，希望小末哥哥永远好好的。”
　　“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苏末拍拍他，笑道。小六看了他眼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晚上三王爷府派人来传白二少爷留宿三王爷府。
　　白锦柳回府时已是三天后，召集了各管事，把原先都要他亲自处理的大小事务分派了不少下去，自己每日只处理些紧急的或者比较难办的，那些排上的管事得了器重对白二少爷自是更加尊崇，没排上的唉声叹气，暗暗加把劲争取下次轮上。苏末书房的杂事上手也很快，多了许多空闲时间的白二少心情大好，几乎和苏末是形影不离了，两人倒越发融洽，只看得小六咋舌。苏末是想既然人家大少爷有兴致，自己一个人下人不陪着怎么说得过去，何况两个大男人也不怕别人嚼舌头。
　　第二次领到月钱的苏末已经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了，前几天嫂嫂托人带来口信说这两个月来都是往外亏钱，哥哥被人骗去赌场输了五十两，眼看人家就要找上门来了让苏末帮忙想想办法。苏末就这些月钱，其它的生财之道也没有，一下子想要变出五十两从何谈起。不得已之下苏末就去了账房问家里急需用钱月钱是否可以预支，账房见他是二少爷身边的人自是很客气，预支了他十七两，说换了别人最多只能预支半个月的，苏末道过谢后慢慢挪回了柳园。小六家有老母估计是没有闲钱的，钱管事一家老小都指望他更是不可能有多的……本来还可以找白二少爷，也许他肯帮忙，只是白锦柳昨日陪着白家老太太去了紫云寺还愿也不知几时回来。
　　“小末哥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几遍都没反应。”小六凑近了抱怨。
　　“啊，没想什么……你叫我有事？”
　　“恩，就是这里有封大少爷的信，可能是拿错了送到我们柳园，这会大少爷也该回来了，小末哥哥帮我送过去好不好，我最怕做大官的了，大少爷虽然脾气很好，对人也和善，可我每次见了他……话都说不出……”小六讪笑，结结巴巴的解释。
　　对人和善还怕，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过自己反正闲着，出去逛逛也好。大少爷名字里有个榆字，因此住的院子就叫榆园，苏末骇笑，不知道这些名都是谁起的，明显偷懒啊，不过也很好记就是了。
　　出了柳园左拐再穿过一片大花圃就到了榆园，看着和柳园格局相似，只不过丫鬟小厮多些，本打算把信交给榆园的门房拿过去，谁知听到斜对面屋子里传出一声大喝：“你看看你这是写的些什么字，是没吃饭还是怎么的，还好意思哭，赶紧给我去重写，没写完不许吃完饭！”接着就有个小丫鬟领着个呜呜抽泣的小孩子出来，大约三四岁的样子，一旁的门房轻叹：“哎，大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对小少爷太严厉了，不到四岁的小孩子成天逼着读书写字，写不好还要挨骂……”看了苏末一眼，赔笑道：“你还是自己送进去吧，大少爷这会心情不太好，不过你放心，你不是我们园子里，大少爷不会迁怒于你的。”苏末只好硬着头皮敲门。
　　“敲什么敲，直接进来！”见进来的是陌生面孔，白大少爷愣了下，苏末忙表明身份把信递上。
　　“你是在柳园书房做事对吧，白总管和二弟都说你字写的很不错，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苏末受宠若惊连忙点头。
　　“是这样的，想必你在外面也看到了，真是失礼！小洛三岁才回白府，以前……以前他娘属于管教，性子比较野，在白府也只怕我一些，请的先生都被赶走了，我平时也没太多时间管他，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一天认不了十个字，更别提写了。你可不可以帮忙教教他，二弟那边我去说。”苏末也教过小孩子，心下自然同意，只怕二少爷不同意，又怕自己能力不够，不过在白大少爷的“恳切”言词下，苏末终于当起了白洛临时夫子，白二少爷回来时虽有微词但见苏末喜欢便也同意了。这样，每日白洛吃过早饭就被送到柳园，晚饭时分再被接回榆园。
　　在白二少的慷慨援助下，苏末不但凑齐了五十两，还可以把弟弟苏小远接来身边（惹来小三和小六一通羡慕），写了信托人带给哥哥，说自己想念弟弟，希望可以把弟弟接来身边，因为是白府的人“顺便”去的他家，因此即使苏家嫂嫂不愿意放弃这棵小摇钱树也没办法。兄弟相见自是分外激动，仔细问过弟弟，才知道嫂嫂还和从前一样……幸好以后不会了，只是哥哥他……哎……
　　有了小远，白洛也听话多了，两人玩闹的时间虽比从前他一个人还多，但进步也是很明显的，连他爹爹现在都没有骂过他了，白洛骄傲地想。
　　苏末已大早去文香斋帮白锦柳挑砚时，发现原来文香斋不但卖字也收字，名人的一副字叫价上千两，更高的都有，不是名人的话就得看字了，高低不等。苏末顿时两眼放光，忙问老板他的字行不行。
　　白锦柳出去只半天，再回柳园时就见苏末坐在树荫下的石凳傻笑，白洛和小远正在奋力戳树上的鸟窝他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