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鸟南飞向天涯》亦舒欢

27、受伤

　　此刻的杨雁正做了陷井里，脚踝上的伤口在不停的流血。
　　捕兽用的铁夹沉重，凭她一人跟本无力挣脱。
　　但是绣迹般般的铁夹告诉她，若是不尽快处理这伤口，只怕就要变成瘸子了。
　　希望布下陷井的猎人能早日发现她吧。
　　杨雁如是想，诚意祈求道。
　　不知是否听到了她的祈求，不多时便听到了附近有脚步声从头顶传来。
　　仿佛是一男一女，女的声音娇如黄鹂，似乎是在数落那个男子，而那男子到是好脾气，任由女子冲他发脾气。
　　只是，听谈话的内容来看，似乎不是什么正经猎户啊。
　　杨雁决定静观其变，先听了听两人说些什么。
　　原来两人正是布下捕兽陷井的人，为的是抓些野货给那个张灯结彩要成亲的山寨头子添礼。
　　“那人可真可恶！”女人气呼呼地声音中满是不满：“大姐姐有什么不好的，模样俊，人又好，武功也不错，那人眼瞎了！”
　　“唉，世人大多如此。”男子无奈苦笑，面对女子的为什么,他给予的答案世俗而苦涩，如同一颗黄连，令人难言。
　　“只怪老大命不好，偏偏落草为寇，这世间本就对女人苛刻，尤其是那些眼盲的俗人，只凭流言偏见，便将一颗珍珠贬得一文不值。甚至同那些人一起，将其踩踏至泥泞中。”
　　“你这话说得我怪心酸。”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难掩其中的失落：“可是这又不是大姐姐自已愿意的，若是可以，谁不希望父母双亲俱在，家庭和睦，然后嫁得如意郎君，幸福恩爱？”
　　“所以说世人愚昧，便是如此。”男子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希望老大能从中得到教训，不要再执迷了，再说那小子就是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论起相貌，身手，以及对老大的好，哪点比得上王大哥。”
　　这话倒让女子很赞同，只是想起偶然偷听而来的谈话，她不禁有些苦恼：“可我们觉得好没有用啊......”
　　都说自古痴心女了负心汉，这话可一点都没错。
　　杨雁暗自吐槽道。
　　等等？？
　　后知后觉的杨雁终于反映过来，他们口中的负心汉很有可能就是被掳走的师兄，她的心又瞬间偏了回来。
　　一想到这，杨雁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唉哟，谁来救救我~救命啊......救命—”
　　杨雁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无助又可怜。
　　“姑娘，你没事吧？”
　　本就离的不远的两人听到有人呼救，连忙赶了过来，将杨雁腿上的夹子取了下来。
　　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先前说话的女孩子有些不忍，连忙撕了布条给她包扎，勉强将血止住。
　　“这样是不行的，得赶快清洗伤口上药，不然布条黏住伤口，撕下来又得疼了。”男子皱着眉头，暗自猜测杨雁的身份。
　　看她的打扮，可不像是山下的农户，
　　“姑娘，你家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家吧？”那女孩年纪不大，心思单纯些，倒也没有多想，于是便询问她家所在，想将她送回家。
　　“谢谢，只是小女子并非本地人士，乃是前来忠州投亲的，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哥，一位弟弟，说起来也怪我自己，同哥哥闹了几句口角，赌气跑了出来，本想吓吓他们，天黑了就回去，没想到被这夹子夹伤了腿，一时间难以移动了。”杨雁面不改色的编着说着谎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我只知道姑母家住在城西，不过姑父平时里以卖菜糊口，我听姑娘说明日里会有送物资的百姓上山，可否收留小女子一晚，待明天请他们带个口信给姑母他们，好让家人来接。”
　　“这......”男子面有犹色：“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只怕有损清誉吧。”
　　“这实在没有办法，小妹妹年岁尚小，定是背不动我的，若是被小哥背进城，那我的清誉恐怕，更何况小女子已订有婚事，若是传扬出去，小女子只有一死了。”
　　说罢，杨雁当真红了眼眶，盈盈泪光闪烁，仿佛就要落下泪来。
　　“唉，你别哭啊，唉，算了算了，就依你，你且和小玲睡一晚吧，明天再想办法送你回家。”
　　见她这样，男子吓坏了，生怕她真哭出来，只好答应了下来。
　　于是杨雁便由男子背着进了山寨，经过一番攀谈，杨雁对山寨的事有了一个大致了了解。
　　男子名唤小虎，姓李。
　　女子名唤小玲，姓张。
　　两人都是孤儿，现在跟着寨子里的人讨生活。
　　“听你们说，寨子里要办喜事了？是要成亲吗？”杨雁有意识有将话往要紧的地方引，希望能从中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你快别提这事了，这事老大不憋屈，我们都替她憋屈，你要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
　　听她这样问，虎子心生疑窦，有些戒备地告诫道。
　　“就是，就是，你就当自已是个哑巴，是个聋子，什么都不要多管多问，等着明天安全地回家就是。”小玲连连附合道，不让让她多问。
　　怕引起麻烦的杨雁见状也只好闭口不再多说。
　　待两人将她背到山寨里已过了酉时，刚一入山寨便觉得气氛不对。
　　寨子里虽里外布置一新，处处张灯结彩，但却气氛凝重。偶尔有人，也是形色匆匆。
　　“出什么事了？”虎子大惊，今天本应是喜庆的日子，这情况看着可一点都不喜庆啊。
　　“不知道，这样吧，虎子哥，你先带杨姑娘去我房里，我去找人问问。”小玲自告奋勇地提议，也不等虎子答应，自顾自地跑开了。
　　虎子想了想，决定先将杨雁安置好再说。
　　“原来你们是土匪啊，你们那亲是用抢的吧？”坐在床头的杨雁手里捧着一碗水，故意刺激面色铁青的虎子：“啊，会不会是新娘子想不开自尽了吧？”
　　“呸，这时辰不还没入洞房嘛......不对，这不是重点，”险些被带歪的虎子呸呸两声：“他一个男的遇到这种事又不吃亏，要死要活的像个娘们让人看不起。”
　　“还有啊，你能不能安静点，知道我们是土匪，小心把你留山上做土匪婆子！”虎子将两眼一瞪，威胁她。
　　这女人实在太吵了。
　　正在这时，小玲一脸惊慌地跑进了屋子。
　　“不好了，老大受伤了！”
　　“什么？！”被一同惊到的还有小玲的姨母王大娘:“怎么会，小玲，这消息你哪得来的，可不能瞎说！”
　　“我我才没有瞎说呢！”小玲气喘吁吁地叉着腰，十分肯定地说道：“连陈大夫都惊动了，大家进进出出的，还看见有带血的衣服被拿出来，我听刚绑了那个人的五哥说、说，就是那个男人伤了大姐姐，听说伤口正中胸口，流了好多血，大家都很气愤，打算先关那男人几天，不给吃喝的饿上几顿，等大姐姐醒了再收拾他。”
　　“太可恶了！”虎子一听这事，那还了得，立刻将拳头拜得格格作响：“这小子关在哪里，看我不揍扁他！”
　　“别冲动！”王大娘到底比年轻人沉得住气，一把拉住就要往外冲的虎子，冲小玲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
　　“听说当时王大哥也在场，情急之下也下了狠手，那王八蛋被当场震晕过去，反正也不会好过！”
　　“这样，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这位姑娘，现在寨子里乱，在我回来前你们三个谁都不许出这个门！我去看看什么情况。”王大娘将围兜一摘，匆匆忙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