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局》薛楠

89、章八十三

　　章八十三乌里夫
　　源世四年四月二日
　　但塔尼亚·黑羽城·凌家城筑

　　现在正是黑羽城城主盛大成人礼的前夜。黑羽城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肆无忌惮地热闹张扬了起来。原本宵禁的城池也在篝火的点映下充满了活力，每一处广场，甚至每一处空地都挤满了载歌载舞的人们。拉芙雅带着冬提、束己与平日负责与黑羽城交涉的第三骑士团副骑士长乌里夫走出凌家城筑后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随后忽然对战战兢兢的乌里夫说：“乌里夫你看，黑羽城也只是普通的城池，城内也住着普通的人们。黑羽骑士团的人数也没有我们但塔尼亚骑士团的人数多，”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那么你们为什么会那么怕他们呢？”
　　冬提与束己都默不作声，乌里夫则回答：“自然是黑羽骑士与银羽骑士太过闻名。”
　　“哦？”拉芙雅轻轻一笑，“这么说，与我相比，你更怕他们？……这可真是稀奇的观点，我会记下的。”她张开手中的折扇又将它再度合上，乌里夫却被她话语中的不快吓得浑身发凉。此时束己终于轻咳一声，缓和了王与副骑士长间的气氛：“乌里夫你应该明白王这次带上你的目的。我们应该是一个能够客观分析情况的军师团，一位能够恰当应付各大势力的外交官。去年八月份的事情仍旧影响着但塔尼亚，其主要原因即是我们不了解两位骑士，因而在涉及到两位骑士的事情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们愈不了解，面对他们时便愈是被动，军师团也就愈发不敢行动。要改变这种情况就要从我们做起，”他重复着他们在会议上得出的结论，“乌里夫，现在你明白了吗？”
　　乌里夫抹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点了点头，内心却也忍不住腹诽并非源师或骑士的王与骑士长说得倒是轻松。的确除去神秘感的上位骑士对付起来要容易得多，可这不代表上位骑士就很容易对付，又或者神秘感是能够被人轻易摘下的面纱。如果一切真的都像这二位想得那样轻松，上位骑士也就不是上位骑士了。可他既无法让身为普通人的王与骑士长明白这一点，也无法照二位所说消去对两位上位骑士的恐惧心。现在的状况对于他来说真的难熬极了。
　　这之后再次引起几人注意的是临时驻扎在黑羽城内特定区域的游牧民族，不过几人会多看一眼也只是因为现今的游牧民族已然不多；真正令几人驻足的是隶属于少年骑士团的武馆。这是属于怀揣梦想的少年们的、亦是未来的骑士们的战场，少年们正披甲执剑，在现役骑士们的教导下认真地做着空挥训练。乌里夫的脑海中闪过他对黑羽城的模糊认知，最后还是将疑问落在了他们讨论过无数次的黑羽城的人员构成上。黑羽城中的骑士越多便意味着支援骑士所需的人数越多，难道整个黑羽城从广义上来说真的就是一个完整的骑士团？乌里夫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他的心中所想更是离王的要求越来越远。
　　“你的骑士看起来有些不妙，”这时一个声音从几人的对侧传来，“不会是被一个小小的武馆吓破胆了吧。”
　　乌里夫抬头一看，立刻认出面前身着绮尔赫拉服饰的两人正是绮尔赫拉王安切洛斯·荻与绮尔赫拉帝国第一骑士间烨。间烨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警惕，相比之下绮尔赫拉王的态度则随意得过分。对此王只是熟练地甩开扇子，用扇骨抵了抵下唇：“倒是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不会是绮尔赫拉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吧。”
　　“托了但塔尼亚王的福。”安切洛斯·荻将双手交叉在一处，手指似乎细致地抚摸起他手上的权戒神之瞳，“真是多谢但塔尼亚王。”
　　王闻言将扇子上移了些，完全遮盖住了自己双唇的动作：“以绮尔赫拉与但塔尼亚两国的交情，您说这些真是客气了。”说着她向旁边一瞥，将焦点顺势移到了随后来到武馆门前的四人身上，“咦，这不是维埃科迪王与法斯顿王吗，这还真是巧遇啊。”
　　被王点到名的维埃科迪王诺别哀林·丹妮斯顿与法斯顿王弗瑞塔同时皱了皱眉，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点点头就又离开了。以此为信号，绮尔赫拉王安切洛斯·荻将双手放回体侧，但塔尼亚王戚里斯威·拉芙雅则将折扇拢回手中。二人仿佛不曾见过对方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再没有多说一句，就这样离开了武馆门前。
　　武馆门前的空地因此出现了短暂的静寂，但随即又被热情的沉浸在节日中的人们重新填满。乌里夫在回到城筑的路上将绮尔赫拉的情况分析了一遍，其中的几种可能却都被绮尔赫拉帝国第一骑士间烨的存在推翻。最后等王带着他们回到城筑他也没有得出结论，反倒在不知何时被王的另一句话惊醒：“这成人礼的规模看起来不如当年……”
　　当年？乌里夫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猛然开口，引来了房间内其他人的诧异的目光：“我知道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尼诺！”
　　“你是说……背叛骑士尼诺？”束己看着自己的副骑士长，用疑问的语气表达出在场三人的疑惑，“什么关键？尼诺怎么了？你怎么忽然提到她了？”
　　乌里夫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人名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重新理清自己的思路，向三人详细地叙述道：
　　“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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