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十一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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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态全面升级已经过去半年多，莫氏两兄弟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首先，是柯安塔终于正式辞职，离开涅特兰大，和鸫商量之后，就去考取开拓者资格证，计划和鸫一起开拓。柯安塔手上的研究工作由鸫全权接手，项目收尾后，他教导五名三代融合者黄金鸟更新修复工作，全员审核通过之后，他也逐渐退出了研究重心，不再接触核心研究。现在他们终于进入同吃同住同睡的新婚夫夫生活。鸫已经计划好地球蜜月之旅，蜜月期之后，他们就离开地球联邦空域，正式进入开拓生活。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或许跟他们有些许关系，但他们都不大关心，比如布雷克奥特的死刑，威廉卡洛斯被判处无期徒刑。让他们吃惊的是，威廉卡洛斯被送去太空监狱之后，并没有对亚连的婚姻造成影响，他和凯瑟琳既无再次离婚也无分居分房，甚至比之前稍微恩爱了些。鸫看不懂，柯安塔也说不清楚，只能解释为中老年人的复婚远比年轻人想象的复杂。
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小啾重修物理，终于获得优秀高分。成绩下来那天，他欢天喜地回家，伊可萨给他做了焗烤千层茄子，鸫和柯安塔给他一顿猛亲，莫测给他举高高，罗伊百忙之中录了个喜极而泣的祝贺视频。美好的晚餐即将开始，小啾先喝了口汤，好奇地问伊可萨物理学得怎样，伊可萨直白地说，针对这个宇宙，柯安塔的物理研究确实透彻，但在多重宇宙和高维空间里，他对物理的理解比柯安塔更加深刻。“自由民对所在宇宙的物理规则都有独到的理解，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当自由民来到新的宇宙，也会自然而然地掌握该宇宙的物理规则。”
听了这话，记起伊可萨说过的名为公正的自由民，也想起自己作为自由民的本质，小啾又开始新一轮的别扭。这份别扭就表现在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要求伊可萨给自己喂食。莫测看在眼里，无奈地长叹口气，这叹气声直接把鸫和柯安塔吓得一缩——他俩刚才在桌底摸手捏脚，弄得不亦乐乎。
莫测的目光在他们四人身上来回巡视，终于又深深叹了口气。
鸫做了个打气的手势，说：“明天克里斯汀娜就开始休假，你也可以开始甜蜜的婚恋生活。”
莫测上去就是一拳：“妈的欠揍！你真的越长越不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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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啾发现莫测对他和伊可萨的亲密行为非常介意，只要他坐在伊可萨腿上，莫测就会以各种姿态回避。小啾见过他拿着蛋糕从厨房走出来，一撞见他俩就掉头回去，重新把蛋糕塞回烤炉中。
小啾找了个时间，私底下跟莫测面谈，开门见山道：“你不喜欢伊可萨吗？”
“不不不……”莫测赶紧摇头，摇得连脸上有些松弛的肉都晃起来，好像只哈巴狗，只可惜儿子莫鸠太懂老爸，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就想着转移话题，莫测看儿子直勾勾的鄙夷眼神，就放弃伪装，猛灌一口水，坐到沙发上，说，“对，我确实不信任他，对他有所保留。这跟他是自由民没关系。柯安塔也是自由民。这么说吧，我查过柯安塔的所有经历，也跟他在地球的养育人联系过，柯安塔在地球联邦生活了27年，完完整整地度过了婴幼儿、少年、青年、成年时期，他已经融入到人类社会中，拥有独立的社会交往。但伊可萨艾登不一样，他没有作为人类的过往历史，是个断层的生命个体，我无法对他的个性和行为进行有效评估。”
小啾沉吟道：“他不是坏人。”
莫测说：“我知道，他比很多人都要正直。但我有对外星生物抱有怀疑和警惕的权利。”
小啾说：“外星人友好协会要对你重拳出击了。”
“我反手就是一部悬臂战役史记。行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莫测再喝口水，“你们年龄差太大了。”
小啾说：“他只是看起来有30岁，实际上按照自由民的历史推算……行吧，三维宇宙的时间单向非矢量，总之他在自由民诞生的时候就存在了。”
莫测说：“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没办法用自由民的思维去理解自由民，给予你们自由恋爱的权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那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我还没说完！”莫测的手指戳到小啾额头上，“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看到伊可萨爱你，他很宠你，但你呢，任性、撒泼、肆意妄为，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得到一个不会反抗的奴隶，使唤他做任何事。”
小啾跳起来，正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言语，张开嘴竟是说出更加奇怪的话：“你的意思是，我跟伊可萨只是炮友关系？！”
莫测也震惊了，赶紧澄清：“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都能说出口，那就证明确实有这样的倾向。”
小啾皱起眉头：“我没有当他是炮友。”
莫测说：“我相信伊可萨也不是这样想的。”
小啾又说：“爱也有很多种方式，我只是表现得过激了些，其实我……”
莫测说：“这话你自己说着你信吗？”
小啾颓唐坐回沙发上，半晌才说：“本来我的目的是声讨你对伊可萨的不满，现在却变成了你帮着伊可萨声讨我。”
莫测说：“你爸我作为拟态时代最伟大的教育家，对青少年感情心态有深刻研究，倒打一耙这种手段耍起来得心应手。不过你第一次谈恋爱，态度和举止有所不当很正常。”
“鸫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没见你制裁他？”
“他已经从热恋期进入到婚恋期，不是我能够插手的范围。我也很可惜，鸫恋爱初期磕磕绊绊的时候，并没有跟他处于同一平行宇宙同一空间位面，不然我就能端起架子倚老卖老教育他了。”
“……”
“实在要说的话，现在我最不满的就是鸫太依赖柯安塔，太喜欢撒娇了，柯安塔也惯着他。你说一个有自主行为能力的成年男性怎么能如此缺乏男性气概？！”
小啾受不了这越说越离谱的单口相声，起身赶紧走人，离开前道：“你想赶人也不用搬出几百年前的性别糟粕文化，老子隔夜饭都给你吐出来。”
莫测哈哈大笑，道：“自己的恋爱要自己去研究才对啊！跟我一个中老年取什么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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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啾脑子极其混乱，他心里清楚从认识伊可萨到现在，两人的互动中单方面的打骂占了九成之多，剩下的一成就是相互争执，虽然说吵架是恋爱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他的恋爱全是吵架就问题大了。
于是趁着家中无人，他找到鸫，两人在家中厨房开起了兄弟密谈。
小啾把鸫喜欢的黑啤和私藏的蛋糕全部放到小餐桌上垒成小山，以此贿赂来自另外一个平行宇宙的亲兄弟，并且非常贴心地在他猛灌啤酒的时候开门见山问道：“我想知道你跟柯安塔之间是怎么调情的，包括□□部分。”
鸫不出所料地喷了出来，一边擦嘴一边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跟伊可萨又吵架了？”
小啾面无表情：“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鸫看他正经又傲娇的模样强忍住笑，说：“调情也是分时间地点的，你想知道那种情况下的？”
小啾皱眉思考半晌，说：“就说你和柯安塔辞职在家之后如何相处，保持恋爱的心态。”
“一起吃早餐。”鸫挑起眉毛，说了一大堆有目共睹的事情，“一起晨练，送他去开拓中心，训练结束后接他回来，一起吃晚饭，一起收拾洗碗，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这话中没有一起上床这个字眼，因为柯安塔的开拓训练进入了第二阶段，每天都非常辛苦劳累，为了有良好充足的睡眠，两人极少□□，总是盖上被子就入眠。
“跟七老八十的夫妻一个样。”小啾毫不留情地吐槽，“就不能详细一点吗？算了我想想怎么说……就是，你用什么行动来表达对柯安塔的爱意，柯安塔又是做什么会让你觉得自己正在被爱。”
“……”鸫端着叉子难以置信地盯着小啾，那块蛋糕愣是有一分钟都没送进嘴里，“你最近看爱情电视剧小说也看得太多了，这种标准的恋爱脑语句都能信手拈来。”
小啾的拳头硬了，说：“你敢说你没跟柯安塔讲过这种话？”
鸫笑出声：“当然没有，我从来都是非常直接地告诉他我爱他，他也是直接回应我的，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小啾沉默了，鸫就继续往下说：“觉得高兴就会亲他，有好吃的就跟他分享。如果不知道怎么表达，就说喜欢他、爱他，抱他、亲亲他。”
小啾挑起眉毛：“就是无时无刻都要想着他。”
鸫莞尔一笑说：“是自然而然把他放在心上。”
小啾抱着胸往后仰，半晌道：“我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的习惯。”
鸫大笑，说：“这不成问题，谈恋爱有很多种方式。”
小啾奇道：“养大爷也是一种方式？”
鸫笑得满地打滚：“如果对方心甘情愿养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大爷，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啾按捺住把蛋糕塞鸫嘴里噎死他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既然养大爷是一种恋爱方式，那我也就的的确确在谈恋爱，不是在约炮。”
笑声戛然而止，鸫震惊道：“原来你是在讨论约炮问题吗？！”
小啾恼羞成怒：“莫测说我跟伊可萨的关系跟约炮没什么区别，但我是真的在谈恋爱！”
鸫恍然大悟：“所以你想寻找一种行为表达方式，来跟莫测说明你跟伊可萨之间是真爱，而不是约炮。”
小啾点头：“支个招吧，我只想整点容易学的。”
鸫摊手：“谈恋爱不是教学，也没必要教学。”
小啾第一次对这个平行宇宙的兄弟低头：“你就传授点皮毛吧莫大师！”
鸫一听这称呼差点喷了，连忙摇头：“我不会教人，就像我教不会你物理一样。”
“……”
小啾一脚踹到鸫肚子上，愤愤而去，只剩个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鸫试图用毛毛虫的运动方式舔到滚至鼻尖前的半颗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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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啾知道无论是平行宇宙还是多重世界线理论，莫鸫还是那个莫鸫，但一想到原来在这个世界牺牲、温柔坚毅的莫鸫，跟来自平行宇宙、狡黠闹心的莫鸫是同一个人，就心肌梗塞。当然，他内心深处明白，莫鸫就是有这么多面的性格，比起开拓时期单一局限的生活环境，丰富多彩的太空港生活更加能展现他的性格，只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对莫鸫动过心，他就恨不得把新来的莫鸫给摘出来，暗示自己喜欢的只是牺牲的哥哥。
“哈哈哈哈那只是吊桥效应而已！并不是你真的喜欢鸫！”柯安塔差点没笑岔了气，“我保证你对鸫完全没有性趣。”
小啾已经对这类嘲笑麻木了，面无表情地说：“但是我对伊可萨有性趣，我说真的。”
柯安塔说：“那就证明你确实喜欢他，也没必要用其他手段证明自己。”
小啾点头，说：“确实，我没必要跟任何人证明我喜欢他。”
柯安塔说：“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我可以去睡觉了？”
“不行，你不准回去！”小啾拍案而起，“我不准你回去跟鸫恩恩爱爱，而我就呆在这里空虚寂寞冷。”
柯安塔忍俊不禁，坐回椅上。今晚是柯安塔开拓训练第二阶段的最后一天，接下来就进入第三阶段。第三阶段也是理论阶段，巩固之前两个阶段的实操训练和学习大量航空安全知识，基本上只需要用到脑子，而头脑越好的人也越快结束。因此，为了庆祝柯安塔终于结束漫长的第二阶段，鸫准备了蜡烛香槟，布置好卧室装饰，打算来一个睡前甜蜜□□，可是，柯安塔一回来，就被小啾拦截探讨爱情观，鸫从卧室里偷偷冒出头来看情况，见是小啾又不好意思打断聊天抢人，只得返回卧室钻被窝里哭唧唧。
柯安塔把头发别到耳后，笑着说：“虽然我跟伊可萨不对盘，但他确实喜欢你。”
小啾眼神已死：“这话前后根本没啥关联。”
柯安塔说：“就是说我很少会给伊可萨讲好话，通常他走在泳池边我都会将他踹下去。”
小啾被水深火热的自由民家庭关系震惊到了：“我以为这是尘魄才有的待遇。”
“其实家里除了歌者和苏白，其他人我都欺负过。”
“所以你从小就是个问题少年对吗？”
“问题少年成长为□□大师，你觉得没毛病吗？”
“鸫都觉得没问题，那我的意见又能左右什么？”
柯安塔感觉越说越没边了，赶紧把话题收回来：“你跟外部的矛盾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如何解决你和伊可萨之间的矛盾。”
小啾作无辜状，歪着头说：“我跟伊可萨没有矛盾啊。”
柯安塔说：“情侣矛盾绝大多数都可以用□□解决，如何□□无法解决，那就解除这段关系。”
小啾继续坚持：“我跟伊可萨感情可好了。”
柯安塔继续游说：“如果□□方式有矛盾，那就改变习惯和体位，通常改变能解决大多数问题。”
小啾吓了一跳：“改变体位是什么东西？！”
柯安塔一本正经道：“我以为你知道我跟鸫是轮着来的。”
小啾抓住柯安塔的手激动道：“你完美解决了我的问题！”
【一段破路上的三轮车就这么没了】
楼下，思索半天的小啾终于拨通终端，正在翻阅文献批注文学的伊可萨接通，小啾用肯定语气说：“今晚你在下面。”
伊可萨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啊sir不是吧，这破车都能上路】
第二天，柯安塔和鸫共吃早餐，微笑着问赖床半天的小啾感情问题是否解决了，小啾终于可以郑重其事地下定义道：“可以肯定我们绝对不是炮友，因为没有炮友会喊不了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