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囚徒》枫叶子

5、第五章

　　星期六，早上，和余世维说好了，今天去火车站写生，是动笔的，看了一个星期了，也应该开始了，至少也得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功底。为了不打断画画的连续，施雨一早就爬起来准备午饭，除了三明治以外，真的不会做别的，还有水。
　　在火车站约定的地方，余世维早就坐在那里了，已经开始了，施雨只是静悄悄的走到他身后，仔细看他的素描。他还不错，是有些功底，看来，他妈给他请的那些老师没有白请。
　　余世维发觉身后的施雨了，抬头笑笑：“施老师来了怎么不说话。”
　　“不能打扰你画画时的灵感。”
　　“这哪里能有什么灵感？就是照着画而已。”
　　“照着画也要感觉的。”
　　余世维什么也不说，又开始画起来。施雨坐在他身边，拿出画夹，只不过自己不擅长画人物，所以开始对着周围的景物开始素描。
　　太阳慢慢的升起来，也跟着热了起来，施雨把水递给余世维，他接过来笑笑，跟着喝下去大半瓶。
　　两个人同时在画画，自然就吸引不少人来看，渐渐的围过来的人就多了起来。余世维有些窘迫起来，施雨看看他：“写生是免不了被看得，所以，不要把心思放在人群里，放在画上，就当你在无人岛，没有人注意你，集中精力。”
　　余世维点点头。继续画起来。
　　集中精力与作画上面，时间是过的很快的，太阳渐渐地从头上往西落去。身边站着的人也开始散去，天色开始暗淡下来。
　　施雨和余世维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知道一辆车停在他们身后。“大维，画画，爸爸不反对，但今天是奶奶过寿，你不能不去吧？”
　　施雨这才从画夹里抬起头，“余世维今天是奶奶大寿？你干么不说呢？害得我还拖着你写生。”
　　“我爸是同意我晚上过去。”继续,不停下手里的画笔。
　　“收笔了，已经过五点了。”施雨看看手表：“快，和你爸爸回去吧。”
　　“不是您说的么，画画要跟着感觉的，我的感觉还没消失呢。”余世维头也不抬的继续。
　　“你不听话，我就不教你了。”
　　还是这句话管用，余世维放下笔，转头看他爸：“你怎么来了？”
　　“你总也不回去，你奶奶就让我来看看啊。”接着对施雨说：“施老师也一起来吧，他奶奶还想看看您呢。”
　　“不了，下次吧，这次家里肯定人多，我一个外人的也不方便，下次我一定。”
　　“不行，没有下次。”余世维倒是坚决，收了画夹，拉起施雨：“你不去不行。”
　　“大维，不能这么跟老师没大没小的。你看，都被我惯坏了。”
　　“这没什么，施老师的表弟就和我一般大的。走吧。”口气不容反对。
　　施雨心想你又不说的算。但是又不好在公共场合争执，随了他好了，一笑：“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就是添双筷子么。”余世维小大人的说。
　　施雨只是笑笑。就跟着上车，到了D市最豪华的饭店。下了车，施雨看看门口：“您这是孝心可嘉啊。”
　　“也不全是我弄得，这里一半还有丰溢的心意。施老师不是怪我多嘴，丰溢十几岁就没了父母，和他姐姐在一起，后来姐姐就死了，我妈把他接到我家，就和我兄弟一样，所以他记得，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我妈老了，他怕再也见不到几年了。”
　　“爸爸，施老师和丰叔叔有什么关系？你扯那么远干嘛？”余世维有些不高兴。
　　“是啊，是啊，看我，不过，他还是真的有这份情意的。”
　　施雨只是笑，确实，这是和自己没关系，不过，余世维奶奶的胆大真的很佩服，不像自己家的外公，就怕火烧到自家房上，说也奇怪，施雨很想见见这位老奶奶。

　　进了六楼的包间，果然是不一样，余世维父亲排在最后，前面四个姐姐，两个哥哥，也算是大家庭，自然，余世维也就是最后一个小孩子，最小的也比他大五岁。他们家都结婚早。
　　一进门，眼尖的余世维妈妈就看见施雨了：“施老师，您也来了，快这里。”她这一喊，自然也就吸引了丰溢的眼光，他正坐在老奶奶的身边。
　　施雨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服务员，跟着余世维的身后过去。余世维走到老奶奶的身前，郑重的跪下磕头，然后起来：“大维祝奶奶生日快乐。”简单的几句话，但却看得出管教很严。
　　施雨愣在那里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磕头啊？
　　老奶奶一笑，看见施雨：“施老师，大维这孩子有些任性，你多担待些。”
　　施雨笑：“余世维是很有天分的孩子，我还怕教不好呢。”
　　“哪里会呢？他不惹你生气就好。”老奶奶仍然客气着。
　　“奶奶，您客气话真多。”走过来一个比余世维大许多的男孩子，应该和施雨差不多大。“你好，施老师，我是大维的大堂哥，我叫余世志。”
　　“大哥，你离施老师远些，人家有男朋友了。”余世维有些不高兴，好像看出什么。
　　施雨心里闷笑，这家伙什么都知道，看来是受眼前这位大堂哥的教育吧？
　　一旁的丰溢笑了：“又见到你了。”
　　“哦？你们认识？”老奶奶问。
　　“过了这次就算认识了吧。”丰溢还是笑。施雨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是又有副业，还有家教的，不过家教又不收钱的，他干嘛笑？
　　“好了，别那么麻烦了，快吃饭吧。不是等大维来了就开席么？”好像是余世维家最大的人说话，于是各入各座，施雨自然就被安排在丰溢的身边。
　　“真是不好意思，来了什么也没准备。”施雨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什么准备的。你能驯服余家的小犟驴就已经是大功了。”丰溢在身边笑说。真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爱笑？爱笑话别人吧？施雨看他，也跟着笑，小犟驴，看来余世维没敢和这位叔叔顶嘴，看来还是怕他的。

　　对于余家的事情，施雨本来就是不多事的人，但可以看出来，余世维的父亲是最有出息的，然后就是丰溢，这位外家的儿子。老奶奶好像还特别在乎他的结婚问题，他只是一笑了之，能盖过去就盖过去。
　　席散之后，施雨准备坐出租车回家，被丰溢拉住：“我送你。”
　　“您送奶奶好了。”
　　“她自己的儿子送不是更好么？”话里有话。施雨看看身后那些人，除了余世维家，其余的都有些不爽的样子。“你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了？”说完，施雨就后悔了，自己真是多嘴，好在只有两个人听的见的声音。
　　“还能有什么？工作，相亲。”丰溢笑了，有些许讽刺的笑。施雨心里就明白了，他现在的身份，是永远有人盯着的。
　　“好吧。”直觉告诉自己，他想逃离。那就做回不得好的人好了。
　　“老师，你坐丰叔叔的车子走？”余世维有些不甘心，他干吗不甘心？
　　“你好好送奶奶回家，我们明天继续写生，好好休息。”施雨笑笑坐进丰溢的车子。车子开动之后，丰溢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真是有缘啊。”
　　“是啊，一个星期见了三回，我都要回去好好查查咱们俩的生辰八字了。”施雨真的觉得好笑，先是他是买画的，接下来又碰巧是余世维的叔叔，而今天自己又跑来这种场合，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应付这些了？
　　丰溢大笑了，“你真有意思。”
　　“哦，是吗？我妈说我油嘴滑舌。”施雨坦言，是真的。
　　“你和你妈的关系不好么？”
　　施雨看他：“你，”沉思之后：“不好。”还是说了算了，目前为止见了三回，以后还不知要见几回，没有必要拒他千里之外，说谎？到时候难圆其说，就说实话好了。
　　“为什么呢？”
　　“八字不合。”这是施雨能想出来唯一可以搪塞的理由。
　　丰溢又笑了。
　　“停车！”施雨在小区的门口看见正往外走的舒文，车子停下来，施雨拉开车窗：“舒文，你干吗去？”
　　舒文听见叫喊，回过身，看到车里的施雨，冲过来：“你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害我担心，要去火车站找人啊。”
　　施雨赶紧拉开车门：“对不起，对不起，我临时被余世维的父亲拉去他奶奶的寿席，就忘记给你打电话了。你别生气，我错了，我负责这一个星期的扫除，还有洗碗，你不能不做饭哦。”施雨很紧张地说。
　　‘扑哧’，两个声音笑出来，施雨才注意身后的丰溢。
　　“他是谁啊？”舒文问。
　　“他是余世维的叔叔，这是我好朋友舒文。”施雨介绍，完了，都泄底了。
　　“你好，我叫丰溢。”丰溢笑着介绍自己。
　　“你好，谢谢你送施雨回来，到楼上喝杯茶吧。”
　　“不行，我们不是有规定么？不能随便请男人上楼的。”施雨叫：“你忘了和郑耀 的约定？我可不想被他询问，像审犯人一样的。”
　　“既然不方便，就不打扰了。”丰溢坐回车子。施雨赶紧拉开车门：“这样好了，我下次请你吃饭。”
　　“好，那我去你学校找你。”
　　施雨觉得不妥，自己又没有手机，但还是点头。
　　车子开走了。

　　回到屋里，舒文就抓住施雨：“哎，你真变了，这么就答应人家吃饭了？”
　　“不是，我欠他人情，上次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是吗？”
　　“舒文啊，你说，一个星期见到某人三次代表什么？”
　　“偶然？”
　　“不知道，应该是偶然吧。”
　　“那就是，你，施雨，也被命运拨动了你的心弦。”舒文暗示说。
　　“不要乱说啊，他和余世维老爸一个年纪，都四十了，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真的，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他也就三十五，六呢，顶大不过三十八，这么年轻啊！”
　　“是啊，女人，发花痴吧。”
　　“不过，只要单身，也可以考虑啊。没听说男人四十一朵花么？”
　　“没，第一次，从你这里。”
　　舒文丢给施雨一个没救的眼神：“好，小女人，你就慢慢享受命运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