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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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哥……”我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笑。
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明明在边境的，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皇城吗？他又怎么会变成圣教的教主？他这次再出现到底是什么目的？还想着木游子的预言吗？还想着要抢到王位吗？
脑中太多的疑惑，以致于忽略了眼前那人露骨的打量。
“你倒是生活的很不错。”他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我抬眼看着他，有些不名所以。
“沐云，你可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突然松开手，我一下子失去了支持，重新跌回地上。
“当你们在舒舒服服过日子的时候，我却是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李沐飞突然扬起手来，重重给了我一个巴掌，“这是你欠我的！”
嘴角有些咸涩的腥味，我明知道现在不该和他对抗，但还是忍耐不住：“我没有欠你！害你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你说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也许不敢相信到了现在我还会同他顶嘴。
“若不是你贪得无厌，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时候父皇还在，他可以护着你，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再做出什么，没有人会再保你……”
这次是肚子上被重重踢了一脚，讲到一半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我疼得弓成虾米状，喘着气。
“李沐阳惯坏你了。”他啧啧的摇了摇头，“不过不要紧，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会让你乖乖听话。”
他刻意加重的语气让我的背后凉了一凉，抬起头，看到了他暴戾狰狞的笑，“我要你看看当初没有选择帮我的后果，我要你后悔，要你们所有人都后悔！我要你亲眼看着现在的大禾如何毁在我手里！”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神经病——你TM心理变态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脏器被他踢坏了，我无力的躺在地上，轻微的喘着气，怕一用力就会有什么地方裂掉。
李沐飞也太狠了，把我当沙袋一样踢，解了恨就拍拍屁股走人，连叫个郎中帮我看一下也没有。
我真是有些怀疑了，他到底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着，又或者，他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力度最多只是让我无法反抗，而不会让我丧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被关在那间屋里已经很久了，连肚子都已经叫了好多遍，想来天色也暗了，我闭着眼睛养伤，却不免有些担心那些家伙。
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他们会如何呢？可千万不要慌了手脚，让李沐飞乘虚而入啊。
在这么多人里，其实我才是最最没用的人，要文不能文，要武不能武，虽然爱钱，可只会花不会赚，怎么看都只能冠上“败家子”的称号，一点都上不了台面，但是现在我却很担心他们这些什么都行的佼佼者，我相信，现在的我，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冷静。
我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性命，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但是，要离开这里，又谈何容易？
明明不久前还是阳光灿烂，一下子就掉到谷底，人生的变数，真是怎么样也想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了，我顺着光线看去，就看到郑湍端着一碗饭走到我身边。
“是晚饭还是早饭？”我抬眼看着他，“别跟我说是午饭啊？”
他冷着脸低眉看我，挺是干净端正的年轻人，但就是看上去有些傻呆呆。
“我和哥哥自小就是孤儿。”他毫无预兆的说了一句。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从小他就很辛苦的带大我，自己一边读书一边卖力的干活，然后还送我去学武，他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怒视着我。
我心想我才不要听你的兄弟情深，快点给我吃饭才是最主要的！
“但是你却破坏了这一切！”他一把将碗摔在我面前，四下飞溅开的瓷碗的碎片砸在我脸上，引来一阵刺痛。
我现在不担心自己毁容，只可惜这一地的香喷喷的米饭……
怎么可以浪费粮食？真是太不该了。
“就是因为你，他才会身陷囹圄！”他抬脚在我身上踢了一脚，泄愤似的，带着不小的力度。
我甚至被他踢飞了，幸好身后就是一堵墙，我撞上墙后就往回弹了一下，滚动中腰部扎上了那些掉在地上的碎瓷片。
疼疼疼……
我赶紧往边上、挪了些，避开那些碎片。
郑流的确是个才子，能得到蓝绮欣赏的人，自然不会差，可是他的思想，着实太偏激，手段，也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不管他有多么辛苦的照顾你，但是杀人总是不对，”我看郑湍年纪比我还要小些，不忍心看他就此被利用，循循善诱，“你不要被李沐飞蒙蔽了，郑流现在的后果，是他自己造成的，我那么做并没有错，甚至，还帮他积了德，阻止了他的杀戮，可以胜造好几级浮屠……”
“你胡说！”他很是固执，“我哥哥那是为了帮那些人赎罪！为了帮他们洗脱罪孽！”
我惊讶的看着他，难不成是撞邪了不成？根本就是颠倒了是非黑白！又或者说，他心中根本就没有是非这样东西，有的，只有他那个脑壳坏掉的哥哥……那是种近乎迷信的崇拜和信任。
这样的人，想来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会接受的，还不如省点口水。
“好好好，那可否容许我问一下，你那个千好万好的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可以看出来，郑湍的武功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好，能够自由出入王爷府的人，除了友遥，大概也只有他了，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他的武功或许和友遥还有得一拼。既然如此，他应该很容易就能救出郑流吧。
“……”他并没有作答，但是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被李沐飞扣做人质了。
“李沐飞这么对你，你还帮他卖命？”我故意挑拨他。
“哼，我不管什么卖不卖命，只要助他完成大业，我就可以和哥哥见面。只要和他见面，无论做什么都值得。”
我听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见过单纯的，没见过单纯到这么傻气的。
这样的人，真是不知道该夸他还是骂他，面对他，竟然有种哭笑不得的体会。
可怜的孩子，投错了胎啊……
“我一定会帮哥哥报在广庆被你陷害的仇。”他报复似的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滋味。”
“失去亲人的滋味？”我看着他，然后一笑，“这还不简单？你直接就去把李沐飞给了解不就得了？我马上就体会给你看。”
这次轮到他发怔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愤愤的看着我。
正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人，不用看，光听那个讨厌的声音就知道是谁。
“郑湍，你先下去吧，和他多说话你会吃亏的。”李沐飞嘴边带着笑意，似乎有什么得意的事情发生。
“是。”郑湍倒是听话，不过只怕也是表面上的吧。
再强大的人，都会有软肋，郑湍武功再好，也会为了亲哥哥而被利用。而李沐飞，毫无疑问也是有弱点的。
郑湍说的话我都听着，他说过要助李沐飞“完成大业”，其实这句话无疑就泄露了很重要的一个信息，那就是李沐飞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并不属于他的王位。
再一想，就可以知道他为什么要抓我过来了，他其实还是记着木游子的那句预言吧，什么“得四皇子，则得天下”的……
虽然我目前处境困难，但是站在另一个角度想的话我会放心一点，最起码我对他还是有用的，我的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只要保住性命，就有希望回去，这样的话，我又何需怕他？
“怎么不吃饭？”他俯首看着我，啧啧道，“可惜了专门为你准备的饭菜。”
我仰着头笑笑，“我很抱歉，可是你那个下属似乎对我很有意见。可以麻烦你再给我一碗吗？”
虽然不是好菜色，但起码可以果腹，这个时候，我自然不会再挑食。
“来人！”他立刻招呼了一声，“把晚宴摆到这里来，我要和亲爱的弟弟共进晚餐。”
我背后凉了一凉，真是TMD够肉麻恶心……
虽说是共进晚餐，但是——
“三哥，不能帮我松绑吗？这样我没办法吃饭……”我很真诚的建议。
“哦？我都忘了你现在不方便。”他笑了一声，然后拉着绳子一用力，就把我拽到他身边，将我压在他腿上坐着，半侧着身子伸臂揽着我，“那我来喂你……”
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僵硬的维持原样。
“鸡丝粥，放了鲍鱼，你应该会喜欢吧，”他挑了一勺放在我嘴边，竟然还吹了几口，“来，张嘴。”
“不、不用了，”我往后让了一点，僵硬的笑笑，“不用麻烦三哥，我自己来。”
“你的手脚不方便，我代劳也是应该的。”他将勺子往前递了递，推进我的口中。
我只好被迫张开嘴含住，希望里面不要有他的唾沫星子就好。
“如何？”他收起手。
“啊……还不错。”我抽着嘴角回答。
当然，如果他不这么暧昧的抱着我就会更好。
“那是自然。”他笑，“还有个更不错的消息。”
“什么消息？”我耳朵噌的竖起来。
“有探子回报，李沐阳已经完全没了方寸了，”他哈哈大笑，“他几乎出动了整个近卫军来寻你，根本就连上朝的心思都没了。”
我听了不由暗暗怔了怔，心里有些黯然。
早知道他们会担心，没想到李沐阳居然这么紧张。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可以这样慌乱呢？万一被李沐飞找到机会打击了该怎么办？他怎么会这么不理智！对大禾而言，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是吗？没有必要为了我一个人露出破绽的……
“怎么，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来，看着我，“你担心？”
妈的这不是当然的事么！
怪不得李沐飞这混蛋这么开心了。
“所以，你还是跟着我吧，”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过分膨胀的自信心，“若你助我登上王位，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那也要你有这么命啊。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问。
“不答应？”他皱了皱眉，然后随手就将那碗还滚烫的粥倒在我腿上。
“烫——”我被烫地反射性的要跳起来，但无奈被他紧紧压着，根本就没办法动，只要咬着牙，冒着冷汗忍耐，嘴角嘶嘶的吸着气，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他的回答。
真是够狠的，这就是他对付我的手段了。
“没有烫伤吧？”过了很久，我的腿上还是火辣辣的疼痛，他却没事人似的假意关心，“沐云，该怎么选，我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是啊。”我点点头。
虽然知道现在逆着摸他的老虎毛是很不明智的决定，但是一想到他的得意样儿我就打心底里不爽。
我虽然过惯了好日子，但是并不代表我会这么快就丧失原则。
或许原则两字放在我身上会很可笑，但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心里支持着李沐阳他们，哪怕只是一句谎话，我都不想说“放弃”两字。
他们对我而言，已经是连命都可以舍弃的存在。
哪怕现在只是我孤军奋战，我也一定要站在他们那一条战线，在我自己一个人的战场支持他们。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宁死不屈其实并不傻，就是因为心里信任着那些人。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假意投诚以求自己过得太平安稳，但是现在，我竟然会有种毫不畏惧的感觉。
和那些人在一起久了，连人也变傻了，变得不懂得变通，变得不识时务了。
我想着，却不知怎么的觉得很幸运。
若是没有遇到他们，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要那么认真的守护一个信念。
就算是遍体鳞伤，就算是奄奄一息，只要一想到再次重逢的时候可以自豪的说句“我没有背叛你们”，就可以满足了。
“三哥，”我对李沐飞笑着，对着他满是自得表情的脸说道，“我果然还是觉得你这里的粥臭臭的不好喝啊。”
应该是没有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来，李沐飞竟然楞了一下，然后嘴角才绽开残忍的笑意，“是吗？”
话语才落，他就已经用力将我扔到了地上，跟着，就拿起了手边的另一碗汤砸了下来。
汤碗在头边炸开，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蜷成一团。
“明明很怕，你还要硬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以前不是这种人。”
是啊，以前的我要圆滑很多，害怕了就会拼命的逃避，但是，他也知道是以前。
“没关系，”他冷冷笑了两声，“我有的是时间，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搁下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真是他妈的烫。
大腿已经是烧灼般的疼痛了，火辣辣的，只是和裤子轻微的摩擦就觉得疼痛，这样下去，该要蜕皮了吧。
门再度打开的时候，我已经连抬眼的兴趣也没有了。
反正不是李沐飞就是郑湍，我到这里以后，见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但是我很清楚，李沐飞的组织已经不简单，在暗地里他已经囤积了不少的能量，也许就等着一个机会全力迸发。
“我来帮你上药。”
是郑湍。
我闭着眼睛，扯动嘴角笑了一声，“哟，那就多谢。”
“并不是我想来的。”他倒是意外的很老实。
“我知道。”自然是李沐飞的主意。
他下手再狠，终究也还是不会让我有性命之虞，在他心里，王位始终还是第一等要事。
我已经无需担心自己的处境，我毕竟还是他手中的筹码，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对他有什么用途……
俗话说就算是上吊也要喘口气，我已经被捆了上百个钟头了，李沐飞都没有下令让我可以松个绑。
不过好歹不用再蒙着眼睛堵住嘴巴，除了不能动弹，我起码还算是小半个自由人。
得空打量自己的所在地，是很是普通的民房，中上等的摆设，并不算豪华，估计也只是李沐飞落脚的地方，并不是他的老窝。
不过，我也很怀疑他有没有老窝，可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已。
这里总体的环境很安静，安静的让我怀疑是不是已经与世隔绝，没有吵闹的人声，更别说什么鸟叫虫鸣，连犬吠也没有听到过一声，尤其是这里偏于寒冷的温度，让我产生了一种是不是在“地下”的感觉。
所有的光线都是烛火点燃产生，我甚至没看到我一直呆着的这间房内有窗户的迹象，这就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也找过机会问郑湍，但是这个死脑筋的只是说“李沐飞说你诡计多端，让我少和你说话”之类的，然后就只是自顾自的做事。
看来，要想知道这是哪里，只有问李沐飞本人了，可问题是，已经好几天过去了，他也没有露面。
这样一来，我连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了。
正这么想着，房门就开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邪门。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想我了？”光从他那一脸的贱笑上就可以看出他心情很好，相对的，李沐阳那边一定是有什么麻烦了，才能让他这样得意。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反正就算我不问，他也会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以证明自己的能耐。
他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有点不悦，在我面前停下，伸脚踢了踢我的腿，见我略动了一下，便是一笑，然后半弓着身子低下来，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一抬：“你看我多体贴你，知道你一个人会无聊，就马上找了人来陪你。要不要猜猜是谁呢？”
我心中一颤，他这混蛋又耍什么把戏？
“哟，终于正眼看我了？不容易不容易！”他啧啧了两声，“哎，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想不到犯起傻来更是让人吃惊！我不过就是派人给他捎了个口信，让他想想是不是来这里帮我，他就傻乎乎的跟踪过来想要找你，你也知道郑湍这个很简单的，碰到这种情况，下手自然重了点……”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忍耐不住了。
“果然是兄弟，连发怒时候的样子也很像，”李沐飞直起身来，呵呵笑，“我啊，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他有过这么大的火气，这次真是见识到了……”
难道……
我心里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他吧？
“李沐阳登基，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是必不可少的，我想你也知道他是谁吧？虽然我很想他跟你打招呼，但是他现在好像还说不出什么话来。”李沐飞打了个响指，“郑湍，把人带进来吧，也好让他们兄弟两个团聚一下，免得说我不近人情。”
我看着门口出现的身影，心跳已经难以控制的杂乱起来。
“二哥……”我声音有些发颤。
郑湍扛进来扔在我身边的人果然是李沐风。
怎么会这样浑身是伤？为什么昏迷不醒的样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对着郑湍大吼，“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捆着他？快把他放开！找大夫啊！”
“你别搞错了，”李沐飞对着毫无反应的李沐风踢了一脚，然后对我道，“我不杀他已经是很不错了，你放心，他还死不了！等他醒了你给我好好说教，如果他说出现在李沐阳私下到底还有什么情报是我不知道的，我就不会要他的命！”
“你！”我咽下怒气，平稳自己的情绪，然后道，“如果他死了，你觉得我还会帮你？”
他皱了眉看我：“你威胁我？”
“哪里哪里，我哪敢呢？！”
“好！”他一扬手，“给他们松绑！”
“可是……”郑湍有些迟疑。
“李沐风已经被我们下过药，内力使不出来，谅他们两个也逃不出去，”李沐飞眯起眼睛看我一眼，“如果你好好合作，我自然不会亏待，如果你耍什么把戏，别怪我到时候拿他先开刀！”
我没有再理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看李沐风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被束缚了很久的手脚终于被放开的时候，竟是一点都没有感觉，肌肉、骨骼都好像已经失去功能似的，只不过稍稍动了一下关节就很是酸痛。
一心要到李沐风身边去，可是身体却那么不听话，脚使不出力，我只有伏着身子爬过去。
“二哥、二哥……”我好不容易才抬起手来摸到他的手臂。
“真是碍眼！”李沐飞暗骂的一声，带着郑湍就走了。
听到门口落锁的声音，我也已经无所谓。现在挂心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不知何时会醒来的人。
“二哥……李沐风，李沐风……”手脚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力气，我将他抱在怀里，靠坐墙边，摸上他面色苍白的脸颊，虽然很想镇定，但是手指却不可抑制的发着抖。
你可一定要给我好好醒来啊！
否则的话，我肯定不会饶过你……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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