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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告一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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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算了吧,太不……咳,总之,别扶那么远了,扶我起来就好了,谢谢。”
“咱俩就别别扭扭了,又不是娇弱如花的少女,干事都爷们一点。刚才那事……对,都选择性失忆了吧。哎哎哎!你别乱动,别又加重了伤口!”程升本想多加一句“我不在意,所以你也无须负责”来体现自己的深明大义,谁知摩托手这猴急的玩意没给他展现自我的时间,硬是一脸菜色地用右手撑起了上半身。
程升急忙凑上前去,用右手抓住了摩托手的右手腕,将其搭在程升自己的肩膀上,再将左手扶在摩托手的腰上:“你待会儿脚上使点力,我数个‘1、2、3'后,你就起来。”
“1、2、3!”
莫沉第一次体会到一种身为高等动物而能直立行走的幸福感,恨不得跑个八百米压压惊。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头部貌似并不支持这个提议,不停地对莫沉发出“嗡嗡嗡”的反抗信号。
莫沉束手无策地哀叹了一声,朝文启轩的摩托大步迈了过去。
“喂!你去干吗?”程升满头问号地望着摩托手渐去的背影。
“把摩托从马路中央移开。”莫沉郑重其事地回头道。
“你别动,我来。你的车钥匙给我,我把我的车钥匙给你,你先去副驾驶等我。”程升拽着摩托手的衣角把他给拖回了原地,百感交集地决定今天做红领巾做到底。他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汽车钥匙,将其放在手心上,递到了摩托手面前。
莫沉翻了翻身上所有的口袋,在确定重要的物品全呆在身上后,伸手接过土豪递来的车钥匙,随后把文启轩的车钥匙扔给了土豪:“麻烦把头盔放在摩托旁边,移好车后把车钥匙留在车上就好,谢谢。”
程升连着被丢了两张好人卡,砸得他有点晕头转向,找不到答复的正确方式。他接过摩托手的车钥匙,只能简洁利落地回了一个字:“好。”
莫沉懒得再扯些没意义的客套话,见该交代的事都被对方心领神会,就扭头直奔土豪的小蓝车。用钥匙打开了车门,形象全无地仰着头窝在了副驾驶座上。
莫沉一边疲惫地拿右手半遮着眼睛,一边又透过指缝沉默地观察着土豪收车的每一个动作,他突然感到一种和众叛亲离一个程度的心累。
操……究竟是为什么要打这场架啊!
这纯粹是浪费生命,有这时间早就能把残留的工作给搞定了!
莫沉后悔的只想撞墙。
“摩托的钥匙放在车上真的没问题?”程升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后才发觉这件事里面有些用正常人思维解释不通的东西。他张开手接住被摩托手撇来的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抛物线的汽车钥匙,身手迅捷地启动了轿车。
“没问题,我这就叫人认领。人要是没来,学校教导处主任应该很乐意帮忙看管的。”
程升瞪圆了眼睛:“……这车不是你的亲儿子吧?”
“算我孙子。”莫沉冲土豪回了个服务业常用的友好的八齿笑,但他使用得还不够熟练,只保证露出了八颗牙,笑得能不能看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土豪一副“白天见到鬼”的贫血表情,莫沉估摸着自己耍帅又失败了。他无暇考虑土豪的心理活动,单手按开了刚从身上摸出来的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中被备注成“傻蛋儿子”的那串号码。
“喂,黑夜漫漫,父皇有何事要吩咐儿臣啊?”文启轩的心情似乎由阴转晴了,声音像气球一样向天空上飘。
“有个给你的快递,速速去最近的那一个十字路口签收一下。”
“哇哦!你送我的?”文启轩蠢儿子高兴的使嗓音一秒回到变声期之前,音色快尖成了少女,莫沉手机里传出了拖鞋从脚上甩到地板的“砰砰”声,“什么礼物?体积多大?会不会动?是我喜欢的款吗?”
“体积挺大,动起来特快,绝对是你的心头肉,还附赠一把钥匙。”莫沉十分诚实地答道。
“这怎么……有点像我的摩托?”
“Bingo!快去领摩托,钥匙还在车上面,待会儿再给你解释。”话音刚落,莫沉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以此打响文启轩的警钟。
莫沉锁手机屏时斜了一眼正在认真开车的某人,他的嘴巴像是被胶带封上般发不出想说的话。最后他干脆偏头观赏人们的夜生活,忽视那些不太重要的细节。
不就头上站着两根造型奇异的小草吗?莫沉你瞎操个什么心?就如今这个乱七八糟的局面下,人家能乖乖听你的话?
莫沉脑子里满是些没有实际价值的垃圾信息,混乱的让他生出了一种没有源头的烦闷和颓废,他继续些酒精来麻痹自己亢奋的身体。
那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冥冥间,莫沉和土豪似乎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原则,都本着对“沉默是金”的信仰,一路无言的各忙着各的事,直到汽车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他俩也没发生点语言交流。
程升息了火后便开启了门锁,与摩托手同时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锁好车后,两个人风风火火地直奔医院门诊部。
进了医院大厅,莫沉马不停蹄地就要去挂个号。程升眼急手快地出手拦下了刚从他旁边偏离两步的摩托手,揪着摩托手的右手腕向大厅左侧的过道走了几步。
“你先跟我来,我们先去逮医生。”程升放开了对方的手腕,简单地答疑道。
“噢。”莫沉像个跟屁虫似的追随在土豪的身后,暗叹土豪不愧是土豪,关系网就是强大,医院好像都被土豪家承包了。
迎面扑来一股金钱的腥臭味……
程升不知后面的那位跟随者有没有发现他们已经第二次走到了这根柱子前,纵使承认是件很羞耻的事,可程升也觉得自己真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在多年的自我治疗下,处于早期的路痴癌加深成了晚期。长话短说,所以现在程大公子在他认为很大,实际上并不太大的医院一层……迷路了。
哎哟苍天呀大地呀,俺才貌双全的人设快要崩了!
上帝:早崩玩崩都得崩,赏你几天再玩玩。
哎!出现了!形象保住了!
程升吊在天花板上的心终于安全地降落到了地上。
目的地的门口已没有等待看病的病人,程升见到后难免焦急,生怕到嘴的鸭子还能拍拍翅膀飞跑了,他火急火燎的一个箭步踏进了门内。
门内有三个人正在进行着规范的医疗叮嘱,见一个来势汹汹半沉着张脸的青年闯进了门,都被吓了一跳。幸亏被围在中央的白大褂人脸识别能力超群,惊吓了一跳后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冲程升一乐,又接着慢条斯理地向旁边两人交代着注意事项。
程升也歪着脑袋笑了笑,识趣的先踱步出了门,坐在了摩托手右边的座位上。
程升的屁股还没坐热,里面的那两个和白大褂交谈的看病的人就从房间内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再过了三十秒,白大褂满面春风地也走到了外面。
“白叔好!见到我有木有特别开心!对我有木有点思念?”程升嬉皮笑脸地问道。
“是有点开心。”白医生推了推下滑了几毫米的眼镜,笑了笑说,“可混蛋小子咱能别老在我的工作单位玩‘偶遇’吗?你白叔一把年纪了真经不住你这么天天来吓。”
白医生顿了一下,换了口气接着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小子,这次又遇上什么事了?上楼姿势太优美了所以又摔了?”
“不是,不是我,是……”程升朝摩托手那边偏了偏头,示意白医生向左看。
“那是你朋友?你好你好。”白医生兴奋般有点等不及地打断了程升快要脱出口的一连串复杂的修饰语,友善地对着微微发呆的莫沉先问了个好。
莫沉飘飞散乱的思绪马上从火星回到了地球,礼貌地回了个好。
“我说这是我儿子,你信吗?”程升冲着白医生一脸天真地眨了眨眼。
“嘿,想太美了吧,人家能认你这个没正形的爹吗?”白医生一脸无邪地眨了眨眼,字字戳心地寒碜了程升两句。
“爸,妈还在家等着。”
程升:“……”
白医生:“……”
莫沉刚才像空气般傻愣地听着这一老一小仿佛处身于同学聚会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瞎打出的嘴炮,越听越心急。光阴如白驹过隙,秒秒分分千金难买,这俩要唠嗑唠个一两个小时的“晚茶”,那他也真要变成望家石了,于是爬着话杆子来了个漂亮的语言暗示。
白医生这块老姜的确够辣,莫沉的言外之意明白得妥妥的:“瞧我这老糊涂,闷了一天都忘了正事了,先进到房间让我看看。”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间后,白医生便对着莫沉抬起的左手一顿检查研究。
“手直不起来?”
“嗯,动一下疼得厉害。”
白医生扭了扭右手腕:“这样瞎看也看不出究竟骨没骨折,先去拍个片吧,拍完片拿回来看看,我好下定论。”
程升点了点头:“好,我去交钱。”
“小鬼头别忘了去补个号!也真是坏事都撞到一块儿去了。待会儿我这儿又要有一个熟人来看病。哎!小吴,麻烦带这位帅小伙去拍个片。”白医生嘴快地叫住了门前路过的行走匆匆的青年医生,见对方好奇地回头看他们这边时,白医生摊开左手摆在了莫沉身前。
“白神医,你真是‘神’坑后辈的典范!”路过的吴医生眼睛里差点喷出泪水,随后仍是认命地当了白医生随意使唤的小丫鬟,“那边那位小伙子‘follow me’。”
程升和摩托手的眼睛一闭一合地交流了好一阵,瞅到互相都心满意足后,两人之间隐隐约约签订了某种协议。摩托手对程升点了点头,便跟着吴医生先行离开了诊室。
程升也没再和白医生大扯嘴皮子,瞎聊了几句就直奔交钱的地方。一身债务全部一笔勾销后,拿着顺路买好的酒精、棉球和创口贴大摇大摆地又坐回了之前坐的金属椅子上。
他用棉球蘸着酒精,动作娴熟地擦拭着和摩托手一同摔倒时被地板蹭破的四肢上的皮肤,处理好伤口,待酒精挥发干的无聊时间里,程升头靠在椅子上两眼发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我待世界如初恋,世界待我如前任。
何人能给我点温暖……
靠!忘正事了!
程升一眨眼将大脑里的杀马特非主流句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像被老师要求的小学生一样坐正了身体。他脸上泛出了搞事情标配的谜之红晕,特有仪式感的翻出了手机,打开了某个正当红的文学网客户端,点入自己收藏栏中一个名叫《未完待续》的小说,查看它是否更新。
追网络小说之心人皆有之,可这事在程升却有许多说头。程升打小就是一棵维护正统文学的苗子,对网络文学这种红极一时便会被历史埋没的东西一向不那么看好,甚至是带有点贬低色彩。他的高中同桌实在受不了天天被他散发的正统文学气质所熏陶,哀求着程升换个口味去尝尝鲜。这天天同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程升也就从了。一般人第一次去文学网上看文,大多都会看要不在榜上的,要不是全站得票最高的。程升那时非想来个反套路,偏偏去最新更新的小说里找了个名字最反正常人的小说——这不。就摸到《未完待续》这来了。人不如坑则已,入则一发难收。程升像个中了蛊的人般疯狂迷恋上了这个叫“冥离”的作者,尤其对这部曾不明原因断更了两年的《未完待续》更是爱到了像人们心中初恋一样的深度,日日掐指算着作者更新的时刻。
不对!我是不是打错地方了,号称“手不离钟”的准时怪今日竟人间蒸发一小时了!
大神你被哪路子人贩子绑架了?老子这就去穿过网线打得这畜生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哇哈哈哈……”从天而降的一阵爆笑声吓得程升浑身一抖,手机险些化为废铁。潜意识作用下,程升快如子弹地按灭了手机的屏幕,才仰首看向关不住笑闸的老小孩。
“白叔,做人还是要适当内敛一些……”
“哈哈哈……对不起,主要也怪你,怎么每次遇见你,你都这么好玩呢?”白叔揉了揉笑弯的眼睛,低声道,“你这是去哪块地插秧了?头上立着好几根要造反的杂草。”
程升听闻后,秒速伸手摸了一把头顶,想求证白叔话语的可信度。当他真亲眼看到那几根大得不像话的杂草时,忍不住“靠”了一声。
“你过来时好像就这么直立挺拔了,怎么,你那朋友没提醒你吗?”
程升被白医生问得有点哑口无言,好半天也没能使喉结颤动。
这算什么?路人?架友?哪一个好像都和“朋友”搭不上边。
“你小子不是打架了吧?白医生看出了些端倪,但他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接下来我给你说的话你听听就好,别太当真。”
“嗯?”程升猛地抬起头,盯着白医生暗藏千言万语的眼睛。
“离你那朋友别太近,不管熟还是不熟。”
程升“噗地”笑了出来,有些无语地笑着问道:“我还以为您老要说啥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呢!哈哈哈……你是觉得他是变态杀人魔,还是地下工作者?哈哈哈……”
“他的那种气质,和我很早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太像了。”白医生面目上的严肃没有被程升的笑声给冲刷掉,反而更加浓重了,“你不会想知道那个人的结局的。”
“哈……这又不是小说,哪会发生那么多瘆人的事?”
“我也希望是我太敏感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再来一个……哎,他回来了,你坐在这儿就好。”白医生朝从走廊远处走过来的臭小子的“朋友”挥了挥手,领着那个小伙子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程升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拉伸了一下发酸的腰部。
无所谓,反正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没必要对人家挑三拣四的。
程升大大地打了个盹儿,关上了眼帘。
“喂!醒醒,你这小子,这都能睡得着觉?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程升被人摇得连汗毛都在一同摆动,这时才从那个“看到了大神更新小说”的美梦里苏醒回了现实。他上下一摸,顿时大惊失色:
“……老子的手机不在了!”
“在我这儿。”白医生微笑着把手机还给了原主,“小程,还行,应急能力合格,下次还是得小心一点。”
“……”程升弱弱地接过手机,过了半个世纪后才意识到整件事的疑点,“不对!他呢?”
白医生用着看自家傻孩子的眼神端详着程升带灰的脸:“我还想问你。你朋友十几分钟前就从里面出来了,总不会把你这个大活人当实验活体上交给国家了?噢对,他手没事,没有伤到骨头,里面有些淤血,回家拿冰敷个一两周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白叔我先行一步,下次再来找你。”
“成,下次记得换个地方。”白叔拍了拍程升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嘱咐道,“别再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程升重重地点了点头,拿起刚买的杂物冲着医院大门口就是一阵撒鸭子式地狂奔,把两边路过的人们惊得频频回头。
各种心情一起涌上了程升的呼吸道,堵得他呼吸不畅。
是该为没啥大碍不需大动金库而开心,还是该为这种神似“撩了就跑”的行为而难过?
不爽,没来由的不爽!
莫沉右手提着个大塑料袋正沿着走廊往土豪所坐的座位赶去,万分诧异地睹到本该仍在沉睡的睡美人在出演着现实版的“神庙逃亡”。莫沉压着嗓门对正冲过来的土豪喊了一声:“喂!”
狂化状的土豪接收到了莫沉发送的信号,心停下来了脚却没停下,由于惯性又奔了几步才折回到莫沉的身边。
“你……你去哪儿了?”程升呼哧喘气地质问道。
“你醒了啊……刚刚你睡得好熟,我就去了一趟医院旁边的便利店,想买完再叫你一起回去。抱歉。”莫沉有点别扭地晃了晃右手上的塑料袋,传出瓶罐相碰的哐当声,“里面都是啤酒,来拿一瓶吧。”
程升心里那条打了一坨结的绳子——解开了。
“嗯……我们先回车上。”
程升被多人证实为一个健谈的人,可就他这个中上级别的话痨,竟上了车且开出了一个红绿灯后也没吱出半个音出来。
这次聊天系数的难度高于本少爷的能力范围了啊喂!条条大路都不通罗马。
“你手……真没事了?”程升默唱了两遍《勇气》之后才鼓起了勇气和摩托手尬聊。
“嗯,挺不可思议的,居然只是淤血。”摩托手中规中矩地回答道,紧接着画风蓦地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话说挂号拍片的费用一共是多少?”
“你说,钱吗?”程升差不多都要把这点费用置于脑后了,被摩托手这一点方记起这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事,“没多少,我也不太记得具体数字。况且你受伤,很大的责任都在我身上,你可别给我钱。”
莫沉不喜欢欠着别人一屁股债的感觉。欠狐朋狗友们的,未来有的是机会请回去,欠一个过了今晚就相忘于江湖的陌生人,再想还就真是痴人说梦了。尤其他们俩都没表现出要长期发展这段相处不太愉快的关系的意愿,都没想过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所以,这事要是处理得不妥,就会像个不威胁生命健康的肉瘤深埋在莫沉体内,哪天惦记起来,仍会使人在精神上不舒服。
“别,这样不好,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那就折中一下,”程升绞尽脑汁地弄出了一个听上去比较高明的办法,“咱们互相帮对方买单,我付你的挂号和拍片的钱,你付我酒精那些的钱,各对各犯的错负责。你给我二十块就行。”
“好吧。”莫沉不再对土豪进行没完没了的讨问,给土豪提供了一个安静舒适的开车环境。他翻出买完还孟玖铭的啤酒后所剩不多的钱,掏出其中两张面额最大的二十块,把它们卷在一起放在了他那边的前车窗上。
“我放在前车窗旁了,你下车的时候再取。”
“我知道了。”
时近妖魔鬼怪出来游荡的点钟,路上的轿车不再像白天那样全挤在大街中央,程升没浪费太多时间就原路开回到了学校,照着摩托手的指示将车暂时停到了距摩托手的宿舍楼仍有一定路程的空地上。
“你不住宿?”莫沉一边掏脚旁的塑料袋,一边向土豪抛出了问题。
“我周六一般回家住。谢谢。”程升一手接过摩托手友情赠送的深夜调情酒,另一手拎起在后座位上用透明的袋子装好的酒精、棉球和创口贴,将其送到了摩托手刚递来啤酒的手掌里,“这些你拿走,你摔倒时估计也擦伤了不少地方。”
莫沉对土豪感激地笑了笑:“多谢。那么,再见,晚安。”
程升见摩托手已打开了半个车门,此刻才记起来有些最基本的事情还没向摩托手要出说法:“等等!哥们儿,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摩托手出车门的动作停了一停,扭头看了一眼程升,含笑答道:“锄强扶弱的荆轲。”
程升目送摩托手进入了宿舍大门,微笑着叹了口气:“嘿,这人,有点儿意思……”
“等等……所以,他为什么要打我啊!”
莫沉贿赂给宿管一瓶啤酒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宿舍。宿舍里沉寂地像荒郊野岭,往常在周六狂欢到周日早上的那三人今天竟一反常态的全都相约梦境。莫沉轻手轻脚地摸回了自己的床铺,他的屁股轻轻松松地碰到了自己床单的那一刻,他第一次为睡在下铺而感到如此的庆幸。
对面同睡下铺睡眠较浅的陈辞迷迷瞪瞪地似乎醒了,他发音不清地问道:“老三,你回来啦?”
“嗯,别理我,你快睡。”
陈辞像被锅铲翻动的烙饼般转了个身:“我睡了,你也收拾收拾快睡吧。”
莫沉伴着陈辞节奏感十足的呼噜声,将塑料袋里的消毒包扎的用具无声地放到了床上,可他并没有立刻抽出一团棉球——他掏出手机,登录了一个名为“冥离”的文学网作者账号,在公告一栏敲下了言简意赅的一行字:
临时有事,明日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