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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醉酒 ...

  •   肖辞性子好,又因这事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便没真的生气,揉着肚子坐下,问起白濯的来意。

      白濯叹道:“还不是那个离王,整日闲得没事,就知道白姑娘白姑娘的,这不,让我来找白姑娘,我上哪儿找给他的!”

      “所以你觉得来肖府避难有用?”肖辞道。

      “不,不是避难。”白濯笑容可掬:“借两套女装来用用,老子让他见白姑娘!”

      肖辞早已听闻京中离王跟白姑娘的风流事,心中了然,不过仍是出言相劝,“离王并非善类,你同他……还是少些接触为妙。”

      白濯愣了下,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得护住含烟楼,护住我娘。”

      “你自小知分寸,我也不多说,若是撑不住了,随时来找我。好歹我是你哥。”

      白濯露出一排白牙,眉眼弯弯,“好,以后混不住了就来你这儿混吃混喝。”

      肖辞亲昵地拍拍他的脑袋,含泪出去让丫鬟找来两件女装,丫鬟不知道白濯在此,只怕府上又要传出什么怪异的谣言了。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肖辞可以忍受。

      换上女装,白濯没敢耽搁太久,跟肖辞告退后赶紧离开了肖府。他担心离王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便没用武功,从肖府后面偷偷溜了出去。

      白姑娘没忘记自己名人身份,还特地带了个面纱,一能遮阳,二也避免了被认出来。

      结果白濯走了几步,便被人拦了下来,腰间带着的腰牌正是离王府的。

      “白姑娘。王爷怕你晒到,特地让我等接你回去。”

      白濯蹙眉,毫不犹豫拒绝道:“不必了,不过几步路罢了。”

      那侍卫憨憨的,被拒绝后也没有离开,让人抬着空轿跟在白濯身后,全程不再多劝一句。

      白濯气得牙痒痒,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尊严不允许他低头,只好咬牙往前,加快脚步回到含烟楼。

      好在他并未涂抹脂粉,暴晒下不至于脱妆,只是双颊微红,气息不稳罢了。

      乔央离等候多时,见心系之人回来,忍不住笑逐颜开,先开口了,“白姑娘回来了?”

      “殿下久等了。”白濯双手放在腰侧,端正大方行了个礼。许是专门学过,跟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比起来,白濯的言行举止毫不逊色。

      他微微福身,垂下首去,而原本还笑着的离王殿下看见他发上玉簪,脸上一僵,心底莫名怪异。乔央离起身,走近白濯,伸手将那玉簪拔下。

      白濯下意识拦住,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

      乔央离细细端详着玉簪上面的纹路,触手生凉,“这簪子,同你兄长的真像。”

      闻言,白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换衣裳,发型动都没动,他极力稳住情绪,笑道:“好看吗,方才兄长赠予我的,还替我束了发。”

      乔央离狐疑看着他:“是吗,他倒是心灵手巧。”

      “是,长兄如父,相认之后他待白濯十分好。听兄长说,今早殿下跟他在一起?”

      乔央离想起来那只淤青的手臂,心虚地点头,“是,说来本王同他有些误会,白姑娘见到了替本王赔赔礼。”

      “殿下说笑了,兄长并非斤斤计较之人。”白濯掩嘴娇笑,心底怒骂面前这个虚伪的小人。

      簪子的事有惊无险地过了,刚刚还打包票要谈婚事的白昼兄长一直没来,乔央离等了等,问道:“白姑娘,你兄长呢?”

      “他跟肖辞有些事要谈,便不过来了。”

      肖辞。

      乔央离挑眉,寻常人家都是以公子称呼,白濯却是直呼其名,看来关系非同寻常啊。

      在忙活晚间开业的白妈妈站在楼上往下望去,见两人相顾无言,唇边带笑,分明是含情脉脉的画面,愣是让她看出了几分硝烟味来。

      一个是莫名吃醋,一个则是怀恨在心。

      白濯见乔央离没开口,以为是在怪罪他亲爱的“兄长”,便解释道:“并非兄长不待见殿下,只是肖辞那事关乎人生大事,这才没法走。”

      乔央离拍桌而起,怒道:“什么人生大事?”

      先是白濯从肖府后门遮遮掩掩出来,后又是肖辞谈论人生大事,这让乔央离不得不乱想,白昼会不会贪图钱财,卖妹妹求荣。

      “啊?”白濯吓了一大跳,赶紧道:“肖辞看上了江南一女子,所以找我兄长支招,兄长同他如同亲手足,这才如此重视。殿下……您怎么了?”

      这话不假,肖辞另外一边房间的美人图出自一人之手,画中女子虽神色各异,却也是同一个人。白濯还没来得及问,但对肖辞那点儿心思,还是猜得透透的。

      至于为何是江南,一是那女子身后景物出自江南,二是肖辞频频往来江南和京城,贼子之心昭然若揭。

      楼上白妈妈心肝跟着一颤,提着裙摆赶了下来,出言劝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白儿年纪小不懂事,望王爷不同他一般计较。”

      乔央离收回手,冷道:“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妈耶,如此尴尬。

      白濯跟白妈妈一头雾水,倒也不拦着,起身相送。

      乔王爷带着满身尴尬离开了含烟楼,白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挠挠头,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簪子,被离王殿下!拿!走!了!

      原来是做贼心虚,顺走了他的簪子才跑那么快的!

      白姑娘对乔王爷那点儿怀春的心思,产生了非常深的误解,并且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了。

      好在只是一支普通的玉簪,白濯不至于夜闯离王府去偷,毕竟再喜欢,他也打不过乔央离,更别说自上次偷鱼后,离王府戒备更森严了。

      想到鱼,白濯又想吃结缘桥那儿的小鲫鱼了。

      ……

      乔央离看似顽劣,其实心底明镜一般,他身为嫡系二皇子,再不慕名利,也会被无止尽地拖入皇权争斗来。与其日渐劣势,处于被动,倒不如掌握权力,揽尽大权,到时候便是要潇洒于江湖,也无人敢拦。

      所以这些年来他面上玩世不恭,无心朝事,实际对朝堂众人了如指掌,甚至在大皇子、丞相那儿也悄无声息安插了眼线,只要不对自己生杀意,往后这些人都会成为他们的得力助手。

      不过由宫格牵出的线来看,他们的野心并不止于此。

      乔央离靠在软轿上,认真地看着手上的玉簪,仿佛还能感觉到白姑娘的温度。

      皇位不重要,但是要保护她,所以得夺下来。

      原以为离王白天来过,晚上便不会再来了,白濯便放心大胆地在楼下跟人行酒令,他一人以茶代酒,亦是玩得不亦乐乎。

      白姑娘生性高冷,唯独在肖辞面前从不端着架子,面上的笑也未曾落下。

      单单两人行酒令难免有些冷清,肖辞便找来几个素日交好的世家子弟,齐聚一堂,一同玩耍。

      白濯其实是能喝酒的,只是人多心眼也多,保不齐会被人在酒中下些腌臜东西,除非特别信任,否则人前他滴酒不沾。

      即便不饮酒,白濯依旧玩得面红耳赤,若不是还记得自己如今身穿女装,他早已抡起膀子跟人干架了。

      有肖辞在,连白妈妈都放心了不少,不似平时那般时常盯着,跑去管起了别的事情。

      有新结交的权贵追求白濯许久,一直搭不上话,今日坐在他身边,难免心猿意马,借着酒意,竟慢慢靠向了他的肩膀。

      白濯侧目看去,也没客气,一把将人推开,柔柔弱弱的白姑娘手劲不可估量,一巴掌过去直接将人打趴。
      肖辞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大半,拿过白濯的茶醒酒,眯着眼道:“尚公子酒量不好呀,下次还是不必来了。”

      跟肖辞认识几年的人都知道肖辞对白濯护得紧,况且肖家对白濯也不错,人家虽是商贾之家,心眼多起来,京中朝臣都得自愧不如,故而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忍着肖辞。

      不过这也只是大部分,少部分颐指气使惯了,哪受得了这种气,当场拍桌而起,怒道:“肖辞,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吗?肖某所识之人光明磊落,若净想些龌龊事,下次便不必来含烟楼了。“肖辞道。

      那人是尚府的小舅子,平时就爱仗势欺人,听肖辞一说,气急败坏:“你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贾竖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肖辞反笑道:“你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小人,不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身边有人看出肖辞动了怒,赶紧起身按住那小舅子,劝道:“好了好了,白姑娘手劲能有多大,想来确实醉了,难得跟白姑娘饮酒,你就少说两句吧。”

      “一个妓子,还摆这么高的架子。”那小舅子坐了下来,还不忘诋毁两句。

      肖辞站起身,将要出手打人的白濯一把按住,正要走过去,忽然看到门口慢慢走来的人,又坐了回去,在白濯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白濯白了他一眼,拿起帕子来擦泪,哽咽声在喧闹的大堂中微弱不可闻。

      肖辞端着酒盏没有开口,那小舅子以为他是怕了,又出言讽道:"哭什么哭,看你们家肖公子,家大业大,实际不过是一个软脚虾,中看不中用。”

      “你且住嘴吧。”身边有人止不住道。

      那小舅子抬手推开那人,“住什么嘴,在这里还装什么清高,平时对我们爱理不理,一看到肖辞、离王,却巴巴赶着贴上去,保不齐早已献身于二人了!”

      “是吗?”

      乔央离刚进来时,一眼便看见了在垂泪的白濯,心里疼惜不已,赶紧走了过来,不想竟听到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白濯暗中观察着乔央离,见他靠近,索性窝在肖辞的怀里大哭,哭得十分虚假。

      肖辞拍拍他的肩膀,劝道:“白儿莫哭,你看谁来了,离王哥哥和肖哥哥给你出气。”

      果然还是男人懂男人。

      肖辞张口就是“离王哥哥”,很大程度满足了乔央离那点儿虚荣心,也就不计较肖辞那只搭在白濯肩上的手,冷眼看着那尚府小舅子。

      那小舅子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没敢再说一个字。

      离王府上侍卫上前,在收到离王的指令后,一把将人压下,带着回离王府了。

      乔央离好整以暇,用所有人都听得清的声音开口:“既然有人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那本王再重申一遍,往后含烟楼归本王管辖,若谁跟这儿过不去,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不敢玩闹,应声道是。

      尚府小舅子被带走后,尚公子也被人晃醒,他不敢同离王殿下求饶,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濯弯着腰倚在肖辞怀里,十分疲倦,埋着头问道:“我可以起来了么?”

      “等会儿,你哭没哭的,没哭眼睛搓一搓,红点才逼真。”肖辞说着,自己先动了手,口中振振有词,“白儿别哭了,你瞅瞅,眼睛都哭红了。”

      白濯:“……”

      我谢谢您,妆都给搓没了。

      乔王爷看在眼里,酸在心里。他面无表情走过去,有意无意将肖辞推开,捧着白濯的脸细细看着。白濯白皙的面容经过肖辞的摧残,此刻红通通成一片,妆容也一塌糊涂,全然没有平时清冷薄然的模样。

      离王殿下十分心疼,将他搂在怀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以后要是有人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本王,本王去收拾他。”

      簪子还我,谢谢。

      早上掐伤我,请先把自己揍一顿,谢谢。

      白濯吸着鼻子,点点头,“多谢王爷。”

      “你我不必言谢,本王送你回去吧,”乔央离搂着人,半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白濯朝肖辞投去求救的视线,肖辞蹙眉,凝重地点头,拦住道:“殿下,白儿今日受惊了,还望殿下陪一陪他。”

      白濯:“???”你是我亲哥。

      乔央离当场便认了肖辞这个大舅子,笑道:“肖公子所托,本王怎能推辞?”

      而问讯赶来的白妈妈并未听到前面所言,只见白濯被人搂在怀里,小鸟依人靠着对方的肩膀,一步三回头,甚是不舍。

      白妈妈道:“这是怎么了?”

      “白儿让我求王爷多陪陪他,这会儿两人正要回房。”肖辞道。

      “他怎么可能会说这话!”白妈妈骤然提高了声音,四周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激得她顿时冷静了,凑到肖辞耳边,咬牙切齿道:“他恨不得把离王弄死。”

      “啊?”

      肖辞赶忙回头,人已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 作者有话要说:  离王:身在皇家,手足互相残杀,本王从未感受过平凡百姓兄弟姐妹间的亲情
    白濯:殿下想说什么
    离王:能否唤本王一声兄长?
    肖辞:离王哥哥
    白濯:……恭喜殿下喜提弟弟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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