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思里》漫天13

5、年少（五）

　　一大早，卫里就已经在楼下等着其他人一起上学了。鹿漫天半闭着眼，没睡醒的样子，双手叉腰地朝卫里走来。
　　“实在太疼的话，就别骑车了，我载你。”卫里说。
　　“没事啊，也不怎么疼了。”鹿漫天回答，却没有发现他们老夫老妻式的对话。
　　“这是我妈煮的茶水，里边加了中药，她说补血补气的，让我带给你。”卫里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瓶，递给鹿漫天。
　　鹿漫天我觉有些诧异，没想到卫里会和他妈妈说这种事。“谢谢。”
　　“你可别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倒了。”卫里警告。
　　有时太了解一个人或者被人过度了解真的不是件好事，心里有什么小算盘总会被看穿。
　　“现在我宣布，长青本次军训动员大会正式开始。”领导讲话完毕，一周的军训正式开始。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教官皮肤黝黑，五官端正，听说还参加过九三大阅兵。
　　“我叫陈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希望你们都能认真享受这次军训给你们带来的快乐。”
　　大家纷纷鼓掌，女生似乎很高兴，因为教官挺帅。男生兴致也很高，不知道因为什么。半小时军姿，放眼望去，一片片直立的方阵岿然不动，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死水一般沉寂。
　　“教官，有人晕倒了！”
　　鹿漫天身后传来动静，听得出来手忙脚乱的感觉，除了教官和帮忙扶人的同学外，其他人都没有动。军姿结束后，教官让大家休息休息，他指着胖子，说到：“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吗？”见胖子摇了摇头，他又继续说到：“那是因为你太胖了，胖出了极限。”
　　大家听笑话似的大笑起来，包括胖子在内。
　　“没关系，所有的胖子都是潜力股，我以前也很胖。”所有人都听出了他是在自夸。
　　鹿漫天闭着眼睛，和卫里他们坐在一块儿，大家都在笑着，她自己却笑不出来。耳朵像扩音器一样，把接收到的声音放大，然后声音钻进她的脑子里，十分难受。
　　卫里发现鹿漫天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就觉得不大对劲了。“鹿漫天，你还好吗？”
　　鹿漫天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卫里看到鹿漫天的眼神没有焦点，就意识到她的状态很不好，于是推了推身旁蒋文习，然后二话不说就把鹿漫天背起来，向校医室跑去。
　　“教官，我朋友晕倒了，我们过去看看。”蒋文习有些慌乱，他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会发生在鹿漫天身上。南宇太和跟着他，慌慌张张地跑去校医室。
　　医生调了一杯葡萄糖水让鹿漫天喝下，渐渐的，鹿漫天的脸上恢复了血色。
　　卫里和其他人坐在一边，担心地看着鹿漫天，刚刚跑来校医室的路上，他听到鹿漫天小声地说了一句“卫里，我看不到你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还好。”
　　“说什么呢，外边多晒啊！你看看卫里，都黑成什么样了，将来怎么讨媳妇儿！”蒋文习当然也很担心鹿漫天，但是总是不愿意承认。
　　“你干嘛说什么都非得带上我啊，什么叫我将来怎么讨媳妇儿，我的颜值就在这摆着呢，亏你说得出口。”
　　医生也在旁边听他们谈话，幽默的谈话内容简直让她笑成了一朵花儿。“你们几个是好朋友吧，关系这么好，阿姨都有点羡慕你们了。”
　　“阿姨，就冲你这句话，我明天就和他们绝交一天。”蒋文习说。
　　“这可是你说的，要绝交先交钱，绝交费每人五百。”南宇太傍着卫里的肩膀，补充到。
　　“这年头真是要人命啊，绝交还得交费，真是天理难容嘛！”蒋文习演小品是的摊了摊手，又把医生给逗乐了。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咱们有点吵，漫天可能需要睡一会儿。”南宇太考虑到鹿漫天需要休息，觉得大家在校医室里吵吵闹闹的不太好。
　　“你俩回去吧，我可得好好休息一下。”卫里伸了个懒腰，然后在鹿漫天身边躺下。
　　“你不是体育委员吗，这么点就不行了，瞧你弱的呀！”蒋文习知道卫里想偷懒，故意讽刺他。
　　蒋文习和南宇太两个人归队后，鹿漫天和卫里就安安静静地躺着，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医生也没来打扰。
　　卫里躺在鹿漫天身边，安静地闭着眼，并没有睡着。窗外断断续续地传来慷慨激昂的口号声，而卫里全部的听觉都聚焦在鹿漫天的呼吸声上，她的呼吸声很浅，但是卫里还是能很清晰地听到。
　　鹿漫天并不觉得卫里躺在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妥，以前小的时候，每次爸妈一出差，她都会寄宿在卫里家里，然后霸占他的床，他刚开始不乐意，被鹿漫天一顿狂揍之后，就老老实实地侧躺在一旁，边睡边偷偷抹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口号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欢快的谈笑声。
　　“卫里，我就知道你小子跑来这里偷懒来了！”陈霆发现卫里把鹿漫天送进校医室后大半天没有回来，趁大家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不出他所料，卫里果然在校医室里睡起了大觉。
　　卫里被陈霆的声音给吓醒了，自己明明还在上一秒的时候听着鹿漫天的呼吸声，却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表哥……”卫里猛地坐了起来。
　　鹿漫天几乎是同时和卫里一起坐起来的，她也被吓了一跳，而听到卫里叫了教官一声表哥的时候，她简直快被吓晕了过去。
　　“哈，表哥？”鹿漫天一副“告诉我不是真的”的表情。
　　“嗯……”卫里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好好休息，觉得差不多了就回去继续训练，”陈霆体贴地嘱咐鹿漫天，然后转向卫里，黑着脸说：“你，别想着偷懒，给我回去好好训练。”
　　陈霆一手托着卫里后脑勺，硬生生地把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