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不过如此》川归

44、美人心计（修）

　　始魔海和天堂一样，占据了永恒主星旁的一颗副星。
　　在降临之前，叶凡炸毁了飞船。他布下无始帝阵隐藏了二人的气息，瞒过始魔海的探测，悄悄潜入了主城。
　　和北斗各方派系复杂不同，永恒是家族独大，势力范围划分极为明确，各个家族等级森严，按照实力严格划分，而始魔海这个海盗窝的主人就是墨家。
　　正如梵仙所说，墨家提炼多年的神级进化液即将成功，他们绝不允许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所以整个主城都如铁桶一般，各种探测仪器藏在暗中昼夜不停地工作着，出入检查的标准也非常严苛，除了嫡系血脉和位高权重之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可有点难办啊……”叶凡愁的不是如何进城，而是进城后的安顿问题，城里的每家每户都不是普通人，他和姬皓月总不可能一直躲着藏着。
　　叶凡二人既不是墨家本家人，也不是受邀前来共赏神级进化液的贵客，在这个关键的节点，还有谁可以合理的进入主城而不受怀疑呢？
　　叶凡想着姬皓月的来处，忽然计上心头。
　　在始魔海，无论地上有多么规整严肃，地下永远是疯狂迷乱的，主城亦不例外。
　　叶凡轻轻松松地牵着姬皓月进入了地下角斗场。
　　然后引来了全场的瞩目。
　　在他们眼里，一个红衣的辣美人牵着一个紫衣的冷美人，无知无觉地闯进了狼窝！
　　红衣美人眉眼嚣张，表情狂妄，一手鞭子甩的出神入化，将所有想靠近她们的人打得皮开肉绽！
　　紫衣美人则神色清冷，低垂着眼，抿着薄唇，疏离冷漠，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这两个美人青丝未束，不戴冠饰，衣着简练，但她们的容颜绝色，气质尊贵，实力也无比强悍，那些由角斗场产出的蛇蝎美人和她们一比，都要低落到尘埃里去，连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们踏着鲜血和尸骨直上，那一动一静的风情，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黑暗污浊的地下角斗场落入两颗明珠，现在，那些贪婪阴狠的野兽已经苏醒了。
　　“那个红衣的性子好辣，玩起来肯定很带劲！”说话之人舔了舔唇，语气怪异至极，而他身边，几个陪酒女子已经睁大了眼，满脸惊恐，死不瞑目。
　　“紫衣的更对我的胃口，那模样，那身段，啧啧，真是想想都忍不住啊！”另一人抱着怀里颤抖的女子，手却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把那两个都弄到我床上来，记住，多下点药，断手断脚无所谓。”更有想要坐拥齐人之福的。
　　他们还都残存了理智，那些被情.欲冲昏头脑了的，早就双眼发红，低吼着冲了上去，然后被血色长鞭甩去了头颅。
　　“砰砰砰——”
　　一蓬蓬鲜血飞起，却没有沾染到二人半点，她们一路横冲直撞，简直像是来砸场子的！
　　当然，叶凡也的确是来砸场子的。姬皓月在此处受过多少罪，他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不过美人嘛，总会轻易得到原谅的。
　　所以角斗场负责人并没有派高手来拿下她们，而是将她们请进了贵宾接待室。
　　角斗场拿出了主人的姿态，可其他客人和选手有什么想法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他们也不会管。
　　叶凡原本利用源天神术将自己化作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考虑到姬皓月曾在这里具有相当的知名度，他又在姬皓月脸上涂涂抹抹，把他的容貌修饰的很普通。
　　但这样一来，画面就非常辣眼了。
　　一个满脸横气的壮汉拉着一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普通男子，无论走到哪里，引起的绝不是惊艳而是惊吓。恐怕他们还没进入地下，便先被拿下了。
　　即使在混乱的地下，墨家仍时时刻刻关注着异常动向，引发关注的外来者如何降低警惕？
　　以诱惑，以软弱。
　　哪怕油滑老练如角斗场负责人对二人都没有生起警戒之心，恶意与欲望麻痹了他的头脑，他象征性询问了叶凡二人的来意。
　　叶凡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演地生动如画，他眉一扬，鞭子在空中一甩，发出“啪”的一声，极为响亮。
　　“我们来这做什么你管得着吗？最好管着你手下那群恶心的人渣，别冲撞了我们，我这鞭子可不会留情！”
　　负责人见多了这样的大族子弟，仗着有点天赋和宠爱就目中无人。但像红衣姐妹这么出众的还是很少见，而且他的印象中并没有哪个家族有这样杰出的明珠。
　　难不成是隐世家族的小辈？他在心里揣测一番，把疑问压在了心底。
　　他更不会想到姐妹两就是上头要找的人。
　　叶凡假扮女子也有这层考量，这和他在人前的平时形象相差太远，哪怕梵仙在地下插了手脚，也不会将她们两个和叶凡姬皓月联系到一起。
　　负责人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他微微低头退出，“那么，两位尊敬的小姐，祝你愉快！”
　　如果不是神液将成，他一定会陪这两位佳人好好玩玩的，不过有那些人在，相信她们不会寂寞！
　　叶凡没有错过负责人眼里的邪意和阴霾，他冷笑一声，圣体叶凡的威名，将从始墨海而起。在北斗，没有任何势力能经受住他的报复，始墨海算得了什么？
　　负责人一出门，打听消息的人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围了上来。
　　“霍斯特大人，那两位的来历是？”
　　“你可不要藏私啊，我家大人对她们可是很感兴趣，希望你们别让我家大人失望才是。”
　　“也不要你多说什么，让她们出来露个脸，我们再瞧瞧！”
　　能成为主城地下角斗场的负责人，霍斯特身上有两把刷子，他不愿得罪这些大人物的手下，也不想被大有来头的叶凡记恨，左右逢源、敲山震虎的本领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他堆起苦笑，一脸为难，“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你们也看到了那红衣小姐的脾气，我这小小的管事怎么惹得起她？她的鞭子可是厉害的很！”
　　霍斯特对叶凡二人一无所知，当然说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好把责任全推到了叶凡身上，同时强调了他实力不弱，暗示那些精虫上脑的蠢货悠着点，别人没弄到手，自己先去见阎王了，平白给他添许多麻烦
　　扫了眼那些跃跃欲试，没有大脑的角斗士，他状似无意地说，“但奇怪，这两位姑娘我都见着面生的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想来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吧。”
　　说完，霍斯特便匆匆离开，等着他人试探的结果。
　　无脑的见着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敢强闯贵宾室，只好瞪着门，大骂道，“霍斯特这个没用的废物，连那两个小妞儿的名字都问不出来，当个屁的负责人！墨家趁早把他换掉！”
　　稍微机灵点的都听出了霍斯特的言外之意，以霍斯特的见多识广，他都没认出这两个女子的身份，要么她们在各大家族隐藏很深，初入世事；要么她们根本就是籍籍无名之辈，自然也就无人得知了。
　　几人对视一眼，各自回去向自家大人禀报了。
　　接下来几天都很平静，所谓的平静指的是，来惹的麻烦全被叶凡一鞭子解决了，还没有能让他正眼瞧的人。
　　他带着姬皓月在角斗场逛了一圈，吸引了更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大概了解到了姬皓月在此地的一些过往。
　　如梵仙所说，姬皓月是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在始魔海的，他生的好看，又是外人，很快就被人卖到了地下角斗场。角斗场很高兴收到了这么好的货色，虽然痴傻，但就凭他那张脸，肯定会有买家愿意出大价钱将他买去。可角斗场没有想到，姬皓月傻是傻了，但他警惕心非常强，而且本能还在，杀死了所有想要调教他的人。
　　角斗场曾想用强的，企图废了姬皓月的修为。然而他和角斗场那一战，直接将地下三层都打废了，连主城都惊动了。
　　角斗场不愿两败俱伤，他们比姬皓月更损失不起。后来墨家来了大人物，也不知为什么，他们没有出动更多人来绞杀姬皓月，反而是将姬皓月留下了角斗场，以角斗士的身份。
　　姬皓月在角斗场拼杀了三五年，拼出了个“杀神”的称号，但更多的人暗地里笑他为“傻神”。一个傻子能在竞争到病态的角斗场里未有败绩，可以说是奇迹了，但这也招来更多的嫉妒和怨恨，不知有多少人恨他不得好死。
　　后来，杀神莫名失踪了，角斗场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他的下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是被天堂的梵仙带走了。
　　姬皓月在地下的待遇极为恶劣，哪怕是来此作乐的贵客，都无法将镜月与头发凌乱、浑身血污、面容模糊的杀神联系在一起。
　　“还要感谢他们的不杀之恩！”叶凡反笑，心里却更加后怕，他一点都不敢想象姬皓月修为被废的下场。那样骄傲的人被当做傻子嘲笑，成为贵族的押注工具，供人取乐。在角斗场上像野兽一样撕咬搏杀，落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如果姬皓月神智清醒了，他会怎么想？他是否会后悔在深渊前，向叶凡迈出那一步？
　　叶凡不敢多想，他轻轻一叹，感觉身上刚去的枷锁又回来了，而且更深更重。
　　姬皓月一直沉默。他不懂叶凡的心情，和他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尽管叶凡把他带回了这个污秽灰暗的地下，可他不再烦躁不再恐惧，就好像睡在他枕边的每个安宁的晚上。
　　姬皓月轻轻皱眉，松鼠不会说话，他也不会说话。
　　所以，他是松鼠。
　　叶凡正想抚平他的眉头，他突然蹭了蹭叶凡的掌心，一双如海般的眼眸，宽容而平静。
　　叶凡一怔，尽管触感不再毛绒绒，可传来的安抚之意是那么熟悉。
　　叶凡曾想，如果曾为小松的姬皓月再也不会回来，那段记忆唯有他一人记得，他要如何与神体相处？
　　可姬皓月无言地告诉他，即使是一道神魂、即使只剩下本能，只要是叶凡，他便不会退却。
　　无关记忆，无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