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不过如此》川归

36、旧事今知（修）

　　“黄金盛世，各族尽出，更不乏域外之人悄悄潜入北斗暗待时机，可姬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都走了，多少人在看他们笑话呢。”
　　姬家作为东荒乃至北斗最久远的家族之一，自然不会畏惧旁人的挑衅。可万族公约后，被束缚的不止有太古王族。老一辈不会自降身份与年轻小辈们出手，更不用提神秘的底蕴了。姬家并非断代无人，可缺少震慑他人的新生代引领者。
　　原本，姬皓月是最好、最合适的人选。
　　“尤其是古族，见姬家大小月亮都和叶凡走得近，更是处处找他们麻烦。南域是姬家的大本营他们不敢造次，在北域的太初古矿，有至尊强者坐镇，姬家难免鞭长莫及……”
　　毕竟不到紧要关头，姬家还不想和古族撕破脸皮。
　　“姬碧月呢？”叶凡问道，此女虽不位列最强者之位，亦不容小觑，是和太玄华云飞、逍遥门李幽幽齐名的人物，当初也是她追杀姬紫月才让叶凡有机会从姬紫月处得到虚空古经。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顾血缘亲情的角色，叶凡可不相信她会默默无闻。
　　“姬皓月身陨荒古禁地，姬紫月踏上星空古路归期不定，现如今姬家年轻一辈最可能成为下一代姬家之主的人可不是她么？虽然姬家有许多人对她不满，但家主一脉没落，众人还是得倚靠她。”
　　“她与大小月亮有嫌隙，自然不会为他们出头，支持他们的许多人都被排挤打压，就连他们的亲叔叔都被迫流放到荒凉险恶的北域了。”
　　叶凡神色冰冷，他绝不会允许他人染指姬家之主的位置。他本想先去荒古禁地一探究竟，现在看来先要解决的是那个女人。
　　叶凡随手划开一道域门径直来到了天之村，带着小松和花花杀人不太方便，还是交给齐罗老爷子他们带着吧。
　　“你们在此等我回来。”
　　他急匆匆地把一大二小几个包袱扔在天之村，留下小松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父亲这是要去哪儿？”
　　花花扯着龙马的袖子，“这是哪里？”
　　龙马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愣了半晌，“我他妈也不知道啊！”眼前这个秘境看似祥和，但里面隐匿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至少也是圣人级别的，就凭他，还不够人一招的。叶凡这是把他们坑到什么地方来了？
　　就在龙马气得跳脚的时候，叶凡已经来到了太初古矿。此处赤色千里，碎石遍地，看上去荒无人烟，了无生机，是北斗最大的产源地，方圆几十万里都是已开发或待开发的源矿。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凡仍记得当他还是一个小修士的时候，几经波折来到太初古矿的激动心情，也是在这里，他才真正名动天下。
　　那时，太古族还未苏醒，除了少数几处禁区，太初古矿已被东荒各世家圣地瓜分殆尽。而今，太古各族出世，太初古矿作为他们的圣地自然是要讨要回来，人族又怎么可能将这块宝地拱手让人？经过反复商讨，终于在万族盛会的时候确定了各方的势力范围。
　　人族的矿区大范围缩水，更有些古族仗着人族式微，故意公报私仇，以各种理由越过边界，大肆侵吞人族的区域。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姬家怕你不成！” 姬元德怒道，姬家矿区和天皇子的相邻，这么多年来摩擦不断，姬家却一直忍气吞声，一让再让。
　　“呦呵！我好怕呀！姬家？姬家算个屁呀！”
　　“对呀，什么荒古世家，我看狗屁都不是！全是一群卵蛋！”
　　“哈哈哈……还虚空大帝呢，给我们古皇提鞋都不配！”
　　几个背生多翼的古族哄堂大笑，他们根本无惧姬元德的虚张声势，莫说古族强盛，就连姬家内部早有人和他们通气，整死个把小人物无关紧要。
　　“你！”姬元德气极，侮辱他们就算了，他们的脸这些年都丢干净了，但是这些猖狂的古族敢侮辱大帝，是个姬家子弟都不能忍。
　　所有在矿区的姬家族人闻言都攥紧了拳头，双眼通红，恨不得冲上前去干掉那些口无遮拦的杂毛，但都被拦了下来。
　　“他们中有斩道者，别上去送死！”
　　哪怕心里再痛恨，可实力相差悬殊，他们这些普通采矿弟子根本无法和那些古族抗衡。
　　“父亲，他们太过分了！”
　　其中一对年轻男女被拦在后方，他们正是姬元德的儿女。
　　他们随父亲来到这不讨好的矿区，本想离开家族的是非争端，但太初古矿并不太平。这些年来姬家矿区与古族冲突纷争不断，流血事件也不少见。
　　他们都是热血儿女，最开始义正言辞和古族谈判过，后来才发现什么谈判妥协都是废话，那些人都把他们当傻子耍。
　　“哟，这不是姬皓月的堂弟与堂妹吗，你们还傻乎乎地想和我们斗，可没有那么多长老替你们送命了。”
　　这就是他们莽撞出手的代价。他们自认为是姬皓月的堂弟堂妹，不能堕了神体的威名，才鲁莽地和实力远胜于他们的古族决斗，但到头来为他们冲动而牺牲地却是一直护着他们长大的长老。
　　这教会了两个年轻人忍耐与沉默。
　　但这一次他们不打算站在父亲的庇护之后了。
　　“你们比起姬皓月远远不如，瞧你们那懦夫的德行,姬家后继无人啊！”
　　“这你可就说错了，姬皓月死得不能再死了，他们肯定比姬皓月那个短命鬼活得久！”
　　“我看不一定，说不定下一刻他们自动送上门来，嘿嘿……”
　　就是死，也不让你们好过！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决心，虚空大帝不是他人可轻言侮辱的，皓月神王也不是这些宵小可以随意指点的。
　　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兄妹二人合力，施展出大虚空术里的困杀之术，此术精妙无比，威力惊人，可将敌人所处的空间崩碎将其困在虚空之中，被无形的虚空乱流绞杀成碎末。然而他们修行时日尚短，难以发挥此术精髓的十之一二，对于斩道王来说不过挠痒痒罢了。
　　“哼，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古族为首的斩道王无视困术，直接甩出一巴掌打在二人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古族斩道王脸上的笑还没浮起就转为了惊恐的神色。
　　那一巴掌打在了他自己脸上！
　　“好！打得好！”姬家子弟纷纷欢呼，出了一口恶气，痛快无比。
　　“啪——”
　　“人族大帝，功高至伟，四海共尊，岂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可以羞辱的！”
　　“啪——”
　　“姬家神王，惊才绝艳，你们没有半点资格说他不是！”
　　虚空浮现一个人影，脸上笼着一团迷雾，他穿梭于虚空之间，一招一式，将大虚空术运用的炉火纯青，比起兄妹二人，威力要大太多，将古族斩道王的脸打得肿成了猪头。
　　古族斩道王速退十几里，捂着脸惊疑不定，姬家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的人物，死了一个姬皓月还不够吗！
　　他内心恐惧，面上仍放着狠话，“不管你是什么人，乖乖给我跪下赔罪！八部神将不是你惹得起的！”
　　“我先让你给虚空大帝磕头谢罪！”
　　神秘人跨越虚空直接来到了古族斩道王的面前，不顾他的反抗，提起他一条腿抡着往地上甩，“砰砰砰”如雷声作响，若非古族体质不凡，早就被摔成肉泥了。
　　神秘人如法炮制，把一堆趾高气昂的古族变成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咸鱼，任姬家处置。
　　年轻子弟立刻冲上去拳打脚踢，恨不得发泄完心中所有的愤恨与不满。
　　姬元德也很解气，但他想得更多。古族辨识不出，他却很清楚，神秘人的姬家术法使得鞭辟入里，而非徒有其表的拙劣模仿。他必定研习过姬家古经，可他绝不是姬家的人，他身上没有姬家特有的血脉波动。
　　此人是敌是友？
　　姬元德恭敬地问，“前辈仗义出手，姬家感激不尽，敢问前辈名讳？”
　　叶凡没有遮掩，去了挡住面容的迷雾。
　　姬元德大吃一惊，“你竟然回来了！”
　　叶凡不想惊动他人，封锁了这片虚空。
　　姬元德见他对虚空术用的出神入化，心道除了圣体叶凡，没有谁能得到姬家古经之后还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了。
　　姬元德是姬皓月兄妹的叔叔，只是他天赋并不出众，乐于当个闲人，对姬皓月兄妹十分关心。可以说，他是姬家里少数几个支持姬家兄妹和叶凡来往的人。
　　时隔多年，叶凡重回北斗，姬元德清楚他的来意。
　　“皓月……去后，紫月也走了，”姬元德的声音有些伤感，“家族里那群势力之人为了家主之位把姬家搅个鸡犬不宁。姬碧月上位后，打发我这个没用的神体叔叔到太初古矿来。我想这也是个清净地方，没想到……”
　　叶凡了然。
　　“天皇子早年看不惯皓月兄妹和你走得近，后来，皓月为了救你的朋友和天皇子正面对上了，胜负不得而知，但听说两人都伤的不轻……”
　　“我为何不知？”叶凡急切问道，姬皓月怎么会和天皇子动手，他记忆中姬皓月一直秉持中立的态度，没有明确庇护叶凡一方。
　　姬元德没想到叶凡如此激动，“在你第一次离开北斗后，天皇子和人联手围杀你的朋友，紫月想救人却被长老关起来了，后来是皓月不声不响地把他们秘密带回了姬家。”
　　“天皇子自然不会放过他，但皓月顶住了压力……”姬元德停住了，“你第二次离开北斗后，天皇子不知为何不找你麻烦了，但他手下的八部神将却不依不饶，想尽办法追杀你的朋友，要将你在北斗的亲故斩尽杀绝。”
　　姬碧月，八部神将，还有一个天皇子，叶凡默念道。
　　叶凡和姬元德告别后，下一瞬赶回了天之村。
　　他没有找故人叙旧，没有关心被遗忘的龙马等，他一掌拍开忝着舌头向他奔来的大黑狗，破开杀圣齐罗惊起的杀气，提起看好戏的李黑水的领子，喝问——
　　“当初救下你们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