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82

9、第九章

　　叶晓星直到回家收拾行李时，都还有点在状况外，正开着会突然就说要出差，而且还是和陈域一起。愣了半天发现已经接近十点，匆忙收拾起行李来。

　　这回要出差的地方在邻省常原市，飞机订在明天一早，叶晓星一边数着自己要收拾的东西，“衣服、袜子、笔电、充电器……”，一边一件件往行李箱里放，又努力想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这时，手机“叮”了两下，他拿过来解锁一看，陈域发来的消息。

　　【别忘了带外套和伞，那边这几天可能会下雨。】
　　【别再生病了。】

　　叶晓星脸刷一下热了。

　　上次在酒店房间里，他虽然烧得迷糊，但陈域给他喂药喂粥，帮他擦脸擦脖子，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十分丢脸。

　　脸正烧着，手机又“叮”了一下。【这次如果再病了我没空照顾你。】

　　叶晓星眼神暗下来，陈域特意发微信过来的提醒，与其说担心，估计更多是怕他病了影响项目进度吧。毕竟下周一就要签约了，不能让他生病耽误了评估的进度。

　　“我果然是个麻烦精啊。”叶晓星想。

　　因为前一天晚上收拾东西晚了，叶晓星早上起来有点晕乎乎的，在计程车上还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到了机场才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拖着行李准备去办登机牌才发现自己的舱位被升级成了商务舱，按照公司的规定，他这个级别肯定是坐不了商务舱的，那么多半便是陈域安排的了。

　　陈域和他隔着一个过道，商务部的袁副总监则坐在前面，和他们隔着两排。叶晓星在飞机上放好行李坐下，这次的座位不能肆无忌惮偷看陈域，起飞没多久他又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要开始降落了，他发现身上盖了张毯子，想着难道是空姐帮忙盖的？他装作伸懒腰，趁机会侧过脸去，看到陈域也闭着眼睛，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真睡着了。

　　叶晓星站起身，想把毯子盖过去，又担心陈域没睡着，正犹豫着，空姐已经走过来小声问他是否需要什么。他手里提一下毯子，说了句“谢谢”，又指着陈域，把声音放得很轻地对让空姐帮忙也盖一张给陈域。空姐回头看了眼陈域，对叶晓星了然地笑笑：“不用客气，先生。刚刚您的毯子是隔壁这位先生叫的服务，他说他不需要。”

　　叶晓星呼吸一窒，心跳有点加速，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手里紧抓着毯子，一时也忘了再给自己盖上。

　　落地之后，合作方派了接待人来接他们。助理小姐姐和叶晓星坐在一排，而陈域和袁副总坐在后排。

　　叶晓星早上起得早，没顾上吃早饭，飞机餐不合胃口，也只吃了一点。他摸着饿得有点瘪下去的肚子问：“我们现在就去场地吗？”

　　陈域往回瞄了一眼他的肚子，慢悠悠开口：“不着急，先去吃个午饭，饿着肚子可没法干活吧。”

　　感受到他目光的叶晓星：“……”

　　合作方的接待人何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稍微有点秃顶的迹象，闻言也马上接话说：“是啊，怎么能让几位饿着谈事情。我在我们这儿有名的本地菜馆醉仙楼订了房，先吃饭，吃饱了咱送你们去酒店放行李歇息一下。正好我们刘总上午有事，下午我再来接几位去场地，咱们再聊。”

　　醉仙楼是常原有名的菜馆，当地菜偏辣，陈域看到端上来的菜里一片红彤彤的辣椒，皱着眉头，却并未说什么。叶晓星瞄一眼他的脸色，知道他不爱吃这些菜，但又不好直接说。叶晓星挠挠头，略带歉意地对何兴说：“何经理，真不好意思，我这几天胃不大好……”

　　何兴一拍额头，懊恼道：“瞧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招待客人也不考虑周全，光点了辣菜。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再点些清淡的，来来来服务员，拿一下菜牌来。”

　　叶晓星拿过菜牌，估摸着点了几个陈域会喜欢吃的，侧身望向陈域，陈域对他点点头，眉头才舒展开来。

　　吃过饭，到了酒店，办理入住，回房间放好行李，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这回他们都是单人小套房，陈域的房间就在叶晓星隔壁，阳台紧挨着。叶晓星怕压皱了衬衣，加上在飞机上已经补过觉了，这时候也不觉得困，就趁着这点午休时间打开电脑看这个项目的文件资料，抓紧时间补课。

　　看了立项材料、市场推广策划方案、财务建议书等材料之后，叶晓星也大致了解了这个项目的背景和进展，明白陈域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陈域虽是独子，但是希远不完全是家族企业，陈域能不能接过他父亲的班，把希远的大旗扛起来，是要经过选举，得到董事会认可的。而他出国多年，才刚回国，在公司里的根基远没有其他人扎实，比如他的堂哥陈晟，在希远任职接近十年，现在已经是个副总，未来很有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之一。

　　对于陈域来说，这个项目顺利的话，能成为他回国后在公司站稳脚跟重要的一步，后续才会陆续有更多更大的项目由他主导，也为将来的竞争多抓一些筹码。

　　下午三点，他们到了场地的时候，飘起了一些小雨，叶晓星心想还好昨晚陈域提醒他带了伞。要不然这一身衬衫西裤淋湿了可不好受。

　　这次的合作项目是一个共建主题旅游城。宏信集团看中了他们脚下这块地，想要开辟这片地方作为未来度假中心，带动周边度假别墅地产开发，而希远则想要进一步打开以常原为中心的这片市场，两方一拍即合，决定共同打造一个主题旅游城。

　　叶晓星中午已经大致把项目材料浏览了一遍，比起旅游城的未来规划和推广策略，他更在意这片土地的周边情况。刚刚车一路开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这片区域还挺荒芜的，查了地图，这个地方再往东开十五分钟就是邻市。他提了一些想法，又对陈域和袁副总问道：“政府是怎么计划的？这片地紧邻着的隔壁市近年可是一直在搞环保城市，他们的工业是否会往郊外继续搬迁，会不会就搬到这片地的附近？”

　　“想不到贵司助理也这么有见地。”

　　陈域听见背后的声音，回头看见来人，一挑眉，说：“谁告诉你这是我们的助理？他可是我们风控部门的二把手。”

　　来人正是这次项目的合作方负责人，宏信集团老总的二儿子，刘承光。

　　叶晓星脸嫩，刘承光还以为他是陈域他们的另一个助理，刚走过来时听到他开口提的想法和疑问都很切重点，忍不出开口夸赞，结果闹了个乌龙。

　　不过刘承光也不怎么在意，眼里带着欣赏的光芒，向叶晓星伸手打招呼：“抱歉抱歉，是我的眼神不好，二把手你好，我是刘承光，是宏信的二世祖。”

　　叶晓星有点尴尬，忙上前与他握手：“刘总见笑了，我们陈总爱开玩笑，我不是二把手，就是风控部的副经理而已。”

　　刘承光也不松手，继续调笑：“那以你的能力，估计屈才了，考虑跳槽吗？我这儿可缺这么年轻英俊又有本事的人才。”

　　陈域重重地咳一声：“当着我的面挖人，你可真有胆量。”说完看刘承光还不松手，佯怒道：“还要握手到什么时候？！”

　　刘承光哈哈大笑，这才松开了叶晓星的手。过去揽了陈域的肩膀：“陈老弟，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这么凶吗哈哈。”

　　陈域拨开他的手，又侧身拉开一点距离，装作嫌弃的样子，才给他们介绍。刘承光是陈域在国外读书时的学长，回国已经两年多，两人在国外时关系不错，刘承光在国外有几个小打小闹的项目都带上了陈域，赚了一笔。

　　助理一额头的汗，刚刚还真的差点以为陈域生气了。

　　既然刘承光来了，他们也就开始谈正事了。刘承光虽然刚刚故意表现出一副草包样子，实际上工作起来的状态也是很严肃的，很快就给透露了一些信息。宏信早就有意这片区域，该做的政府关系维护早早地就做好，了解到了政府也有意拓展东城郊这一片，虽然具体的政府规划还不能对他们透露，但是扶持政策肯定会有，越早入场的企业越有利。

　　叶晓星中途提出了几个疑问，刘承光也都一一解释了，陈域在旁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风控部除了罗维是总监，还有一位正在休产假的经理，其余的人都偏年轻。叶晓星毕业就开始在希远工作，六年的时间，混到了副经理级别，以他的年龄，在希远已经不容易了。

　　袁副总本来很怕风控这次来会搅局，但是叶晓星的级别毕竟比他低，如果有什么意见，还是以陈域的为准。他昨天会上就在心里盘算好，拿定主意便不准备把叶晓星的意见当回事。然而这一刻，看陈域的意思，倒是十分认可这个叶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