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82

10、第十章

　　刘承光领着他们，边谈边绕着这片地走走看看，也许是下着雨，一行人走得也不快，走了大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袁副总走得频频擦汗，忍不住问还要走多久。刘承光哈哈大笑：“这儿可大着呢，今天这个时间和天色，我们是不可能走完的了，而且下着雨也看不真切，看明天天气如何吧，晴天的话，我们再坐车好好走一遍。”

　　陈域正想说什么，却来了电话，刚想按掉，却看见来电人。他叹口气，示意他们稍等，让助理撑着伞，便侧过身接起电话。

　　来电人是陈域的妈妈康如芸。陈域刚接起电话，便听见她说：“阿域，雯雯回国来了。你这个周末抽空回家一趟吧，我和你爸订了酒店给她办接风宴，你们俩也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陈域微微皱眉：“没时间，我在出差，下周才回去。你们给她办就行了。”

　　陈母顿时不高兴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人家雯雯为了你回国来的，你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你出差怎么也不告诉妈妈呢，去了哪里啊？”

　　陈域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我下周才能回去，真的没时间。我出差的事情，父亲也是知道的。不和您说了，我这儿还有会议。”

　　陈母还想说什么，陈域赶紧推说还在会议，匆匆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陈域又在微信上发了信息安抚陈母，这才走近来对他们说道：“不着急，今天天色不好，我们往回走吧。我们本来就计划在常原留到下周的，还得把这周边也都看看。”

　　叶晓星正有此意。他计划周五前把周边和邻市接壤的一片都考察一遍，周末回去抓紧时间整理信息再和罗维讨论意见书，倒是不知道陈域他们计划要留到下周。但他又隐约觉得陈域本来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刚刚那个电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是谁？陈域妈妈要给这个“他”办什么？陈域看上去貌似不大愿意的样子。

　　一行人于是往回走，本来何兴晚上也订了餐厅，可是雨势看着还有变大的趋势，众人也兴致不高，便早早回酒店了。

　　在酒店简单用过餐，各自都回了房间，叶晓星拿出笔记本开始整理今天的信息和思路，突然炸响了一个雷声，他不自觉抖了一下，庆幸自己有带耳塞的好习惯，赶紧去行李箱里翻找，刚找到耳塞，又响起敲门声。

　　正疑惑是谁，电话铃也响了，接起来却是陈域：“是我，开门。”叶晓星连忙起身去开门，陈域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外。叶晓星忙问：“师兄你有什么事吗。”

　　陈域眼睛看向他手里的耳塞，抬了抬下巴，说：“打雷，过来看下你。”

　　叶晓星马上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开始发红，小声辩解：“我不怕雷了，带耳塞是怕晚上睡觉吵。”

　　陈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走进门来，随手把门关上了。“那你就当是我怕吧。”说着径自走到窗边的小沙发椅上坐下来，若无其事打开笔记本就开始工作。
　　叶晓星拿着手里的耳塞，怎么也不好意思戴上，况且也不礼貌，站了一会儿后，还是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到书桌前也开始干自己的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敲键盘的声音，而窗外，雷声依旧不断。但不得不说，和陈域呆在一个房间里，叶晓星还是感到安全不少，至少外面的雷雨声听着的确没有那么可怕了。

　　回了几封要紧的邮件之后，陈域的眼神开始看向书桌前认真整理材料的叶晓星。如果没有看到他每次有比较响的雷声时还是忍不住会抖一下的情景，陈域可能就相信他是真的不再怕雷了，毕竟以前的叶晓星，听见打雷可是会怕得脸发白。

　　陈域发现叶晓星怕打雷，是在那年帮他补课的时候。

　　那是九年前的夏天。

　　叶晓星高二学期结束，统考的试卷发下来，他偏科问题明显，生物和化学都学得不好，硬生生把总分拉低了4、50分。叶锦繁也曾托同事给他开过小灶补课，效果却不甚理想，而叶知行这一年的假期也留在学校忙项目没有回来，无法帮弟弟补课。

　　眼看叶晓星马上要升入高三，叶锦繁正发愁着，陈域大一学期结束回来过暑假，登门来拜访他。

　　叶锦繁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和陈域聊了一会他的大学学业，知道他到了大学也没有懈怠于学业，叶锦繁感到很欣慰的同时，又有点羞惭，自己的学生这么优秀，偏生小儿子偏科偏得还要学生来教了。他叹口气，有点局促地开口：“陈域啊，你这个假期有什么重要的安排么？老师有个不情之请想拜托你帮帮忙。”

　　陈域有点意外：“叶老师有什么需要我的？您尽管说，我这个假期没有安排的。”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那个小儿子晓星，你还记得吗，“叶锦繁挠挠后脑勺，道：”过完这个暑假就要高三了，偏科得厉害，这次期末的统考，理科基础才70多分。我也给他找过张老师余老师给他补课，都没有什么用。我想着你们年龄差不多，大概能比较好沟通。就是不知道你时间是不是方便。”

　　陈域有点意外。

　　他是记得叶晓星的。

　　去年回校演讲时，他在台上顺嘴调戏了个师弟一把，下来之后才知道那个是自己老师的小儿子，没想到老师那么一副严谨甚至有点古板的性格，他的小儿子居然这么容易害羞。他便也记住了这个腼腆的小孩儿。

　　没想到还有机会给他补课，可以找机会近距离再调戏一下，陈域想想，觉得十分有趣，问了问要补的科目，觉得自己也还擅长，当即便答应下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样还没当老师就开始想着调戏学生的想法是多么恶劣。

　　叶晓星刚放假，补觉补到近中午，刚打着哈欠睡醒出房间，看到客厅里的人，呆呆地擦眼睛。

　　陈域看到他这个迷迷糊糊的样子，好笑地问道：“小师弟，还记得我吗？”

　　叶晓星：“？！！”

　　叶锦繁看他起得这么晚，忍不住开始教育他：“你看看你，一放假就松懈。昨晚几点睡的？起得这么晚，像什么话。我给你请了你陈域师兄这个暑假来给你补课，好好补补你的生物化学。除了补课，你还得向陈域学习一下如何自律。他们这一届我带的这个班里头，最让人省心的就是你陈域师兄了。”

　　叶爸爸说的后半段话，叶晓星已经没怎么听清了。他听到陈域要给他补课，震惊得愣了好几秒没反应，叶锦繁看他愣在那里，赶紧催促：“叫师兄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去年陈域去学校演讲，你还上台给他送过花呢，不记得了？”

　　“！！！”叶晓星被爸爸提醒起来去年的丢脸事迹，耳朵尖都泛红了，不好意思道：“师，师兄。”

　　陈域眼尖地发现了泛红的小耳朵，心道这小师弟还是那么可爱，想笑又忍住，面上一本正经地打招呼：“你好，送花的小师弟。”

　　这下叶晓星整个耳朵都红了，赶紧奔去洗漱。

　　这回再见面，陈域发现小师弟比记忆中的还要可爱，开始期待起补课的日子。他却不知道，此刻在洗手间里红着耳朵刷牙的叶晓星，也是同样的期待。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暑假的补课生活。每周陈域来三天，自己也带着书来，叶晓星做题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自己的书，气氛自然。

　　他不笑的时候，脸上自带一种严肃，有时看到叶晓星的错题，眉头刚一皱起，叶晓星就开始紧张，下意识开始吞口水。

　　看到叶晓星吞咽动作时脖子上滑动的小小喉结，陈域觉得十分可爱，逗弄的心思又起，冷不丁开口：“这题怎么又错，我上周不是教过了？”

　　叶晓星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对着陈域就莫名紧张，赶紧凑过去看，果然是一道以前讲过的类似的题，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有点无措。

　　陈域也不是有心吓他，赶紧放柔语气：“讲过的题还是错，这可是要罚的。再有别的重复犯错的话，每出现一次，你就得答应我一个小要求，至于要你做什么，往后再说。可知道了？”

　　叶晓星只能乖乖点头。

　　补课的日子悄无声息地过去一大半，叶晓星的错题率逐渐下降。虽然陈域偶尔会逗他，但大部分时间里，陈域还是很仔细认真的，加上刚高考完一年，对知识点还是很熟悉，总是琢磨着从考生容易理解的角度来给他讲解，很多过往没搞懂的基础知识，也慢慢被攻破。

　　叶爸爸叶妈妈都十分宽慰，放下心来，安心回老家探亲。

　　他们出发第二天下午，高宁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陈域在去叶家的路上接到了叶锦繁的电话，说刚看到天气预报今天会有台风，让他今天就不要过去了。然而路程已走了大半，陈域也懒得再折返，就还是正常到叶家去了。

　　刚刚走到叶家小区里，就下起了大雨，陈域身上也被雨打湿了，衣服贴着后背有点难受，就想赶紧进屋，问叶锦繁借个衣服先换一下，然而按了门铃许久，叶晓星才白着一张脸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