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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幼菱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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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邹喻唤她几声,季青按下暂停,“干嘛?发神经。”
“你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帮她收拾下衣服。”邹喻使唤她。
“姐姐说不用。”季青没有察觉什么,她眼神注视屏幕,没空搭理邹喻。
“那我出去透透气。”
“快滚。”季青毫不留情。
邹喻走出了许家大门,但没走几步,他又绕到后院口,看向转角处的楼梯。
许家的别墅是吊层,设置有两个楼梯,屋内的楼梯可以上二三层楼,而别墅外面这楼梯只能上到二楼,一上去就是二楼房间连成一线的阳台面。
季青初来乍到,不懂这个,但邹喻知道,小的时候,他经常偷偷摸摸地爬上楼梯找许幼菱。
等他上到二楼时,看着阳台摆满的箱子,许幼菱还穿着那条藕色雪纺裙,裙摆扑在地上,像只绽放的花朵。阳光照射她肌肤上,衬得雪纺很透明,几乎是瞧见那微微隆起的蝴蝶骨。
许幼菱像是没听到邹喻的脚步,她翻着箱子,自言自语,“诶,放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
“许幼菱。”
许幼菱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呼了口气。
她笑道,“是你啊。走路怎么没声音,差点被吓死。”
“有那么吓人么?”邹喻低低笑着,像是在嘲笑许幼菱的胆小。
“病好了没?”
“好了。都这么久了,肯定好了。”
他一走近,许幼菱就抬起身子,捧出个东西,“终于找到了。”动作迅猛差点撞到邹喻,来个身体接触。
她擦擦脸上的薄汗,冲邹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后她继续俯下身子收拾,有一腔没一腔地跟邹喻搭话。
“怎么上来了,楼下不好玩么?”
“嗯。我不喜欢玩游戏。”
“哦。伤好些了么?那天我叫你给我发个短信,你也不发,害我白担心一晚上。”
“真的有一晚上?”邹喻慵懒地倚在阳台上,撑着手臂,他瞥了眼许幼菱,“这么担心,那为什么不跟我打电话?”
许幼菱愣住了,她垂下头,尴尬地笑笑,“你这……说话怎么……其实也没有一晚上。”
邹喻撇过脸,对着前方翻白眼。
“伤好些了么?”许幼菱又问。
邹喻抬抬手臂,扬起那疤口,“你自己不会看?”药包在第二晚就被邹喻扔了,他从不喜欢用伤药,痛就痛呗,甘愿受着。
他话语轻慢,许幼菱也不跟他计较,好脾气地笑笑。
她撑起身子,蹲麻了的腿有点歪歪倒倒。
邹喻手臂扬着,没扶她,反倒是许幼菱装作要倒的样子,拉了一把邹喻,正巧握在那刚结痂的伤口上。
邹喻没什么表情。
她毫不见外地拉过邹喻的手臂,瞧了一眼,“诶,结疤了,好得差不多嘛。”但她眼睛定住,发现那道伤口之外,手臂上又添了密密麻麻的血痕。
肌肉硬朗,摸上去跟石头一样。
知道许幼菱在看什么的时候,邹喻瞬间抽回手。
她愣了愣,伸了懒腰,装作没看见那些血痕。
“帮我这些搬下去吧。”
邹喻盯着她,没动静。许幼菱扬起下巴,“怎么,不愿意啊?”
“愿意。”
邹喻蹲在身子开始抱起箱子,走向楼下。箱子大概有四五个,很重,邹喻目测里面不只是衣物。按照许幼菱的习性,应该还有很多书,或者是莫名其妙的乐器。
他搬完,许幼菱就从正门出去,季青刚打完一局,放下手柄。
她见许幼菱出来,撸起袖子,“收拾完了?姐姐,你等我上楼给你搬箱子。”
邹喻推门进入,阳光泄入客厅,他逆着光说道,“不用了,等你,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季青瞪他,用嘴型,“死哪里去?”
“搬东西。”邹喻拍拍手上的灰,接过许幼菱的车钥匙,抛在季青手上。
季青接过,看着门口的几个大箱子,疑惑道:“这楼都没上,怎么搬下来的?变魔术啊。”
“就是变魔术。”邹喻说道。
搬运的事情归邹喻,开车的事情就归季青。至于许幼菱,都说她是金主了,金主怎么能干活。
三人开到蛮香园,邹喻又得下力气搬运,季青跟随许幼菱上楼休息。屋子没有很乱,但许幼菱还想打扫一下,趁着还有点太阳,许幼菱把新买的棉被晒了出去,驱散那股塑料胶的气味。
许幼菱本想让季青坐着,可季青是个不能闲的人。许幼菱扫地,她就拖地,后面她才发现其实这间屋子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
邹喻把箱子分几趟搬运上来,季青也正好拖完地,许幼菱一看到四点半了,就想招呼他们出去吃饭。
季青连忙拒绝,她来帮许幼菱,不是穷学生为了什么省一顿饭钱,纯粹是许幼菱照顾她生意,她想做点回报。
许幼菱要是请他们吃饭,这恩情就扯不平。
季青推脱道,“晚上还有高数课,要考勤不能不去。我们都挂了三次,大四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挂了。”
邹喻瞄她一眼,季青撒谎功力见涨,感情他们早上上的不是高数课?
季青开始推着邹喻走,许幼菱见留他们无望,也就作罢。
季青走了,带走了邹喻。
两人出了蛮香园的自动门时,邹喻往着公交车站台的反方向。
季青拉住邹喻,“你干嘛?又不回学校?今晚咱们是真有课,我才想起,有两节传感器网络的实验课要考勤。”
“不去。有事。”邹喻甩开季青的手。
“我靠。牛逼啊,兄弟,王胖子是系主任,你别忘了。”
“放开。是兄弟就帮我签个名。”邹喻背过身子,潇洒地挥挥手
“我……艹。”季青看公交车来了,憋着气骂道。
邹喻去超市买了一包烟,抽了一根。一整天没抽烟,人就有点受不住了。抽完这根烟,他就疾步往原路回去。
许幼菱正在给枕头上枕头套,门铃响的时候,她还没猜到是谁。
等她一开门,见邹喻,这次是十足的惊讶。
“怎么了?”她略带慌张。
“东西忘带了。”邹喻直接踏进屋子,目光灼灼在扫视。
许幼菱站在他身前,问,“忘带什么了?我帮你找找。”
“高数卷子。刚才喝水时,看了一眼,忘记放哪里了。”
“哦哦。”许幼菱傻乎乎地愣了下,仔细帮邹喻在家里翻找。
邹喻还有这么爱学习的时候,许幼菱垂着头笑了下,她不相信。
卷子很快被找到,原来从茶几飘到了沙发底下。许幼菱膝盖跪在地上,把卷子给摸了出来。
卷子沾了灰,许幼菱瞥到那张卷子红艳艳的分数,27分。
邹喻把卷子抽了回去,许幼菱居然抿着唇笑出声。
“你笑什么?”邹喻羞恼。以前他考得再差,许幼菱都不会笑他。数学27分不是很正常?
“不不,不是笑你成绩。你们高数老师好负责,还给你们发卷子检查。”许幼菱大学的时候,高数老师上完课就走,最多发下答案叫学生自己检查。
邹喻翻了个白眼。
“呵。有什么好负责的,你到了大四,还每周单独做张卷子试试。”
“嘿,怎么考这么差嘛?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读书么?”邹喻翻白眼的时候,许幼菱总是想摸摸他,让他心情好一点。
“哪里差了,不还有27分在?”邹喻说的冠冕堂皇,他把那张试卷揍进书包,扯上拉链,松松垮垮斜在背上。
这副吊儿郎当也冠冕堂皇。
许幼菱失笑,敷衍说,“是是是,不差。这学期还过得了高数么?”
“过不了。”邹喻回答果断。
谈话就像断了线的雨滴,房间内一下子哑了声音。
几秒后,许幼菱才呢喃,“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啊?”
这样是哪样,邹喻想,他本来就过的糟糕。
邹喻撇开视线,长腿已经迈了起来,想要冲出门外。
许幼菱忽然说道,“五点了,要不留下吃个饭再走?”
邹喻停下,回过身子,点点头。
许幼菱认为自己留他是出于礼貌,毕竟她连菜都没买。她叫邹喻在公寓等一阵子,自己独自去隔壁街买点菜。
邹喻也没跟她走,暴躁的狮子难得在沙发上坐下来。
等许幼菱转开锁眼开门时,邹喻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下来。
他这个人就算睡着了,也占领着极大的地盘。
那双长腿岔开,单只脚还搭在许幼菱的茶几上,白色运动鞋被他穿的有点花,另一只腿摆的很开,这样的动作让他的胯间鼓囊囊拢起一团。双手搭在沙发背上,他仰着头,抿着唇,呼吸平稳。
许幼菱换鞋,把动作放的很轻。
邹喻是有多累,才会在她出门不久后睡着。
男生不像她,想的很沉,大脑简单,应该不会骗人假装睡觉。许幼菱凑近他,低着头观望,居然听到了清浅的呼吸声。
她抬头,果然在他的眼圈下部看到淡淡的青黑。
不是常年熬夜的紫黑浮肿,应该是最近几天睡得晚。许幼菱想起那晚离开的孩童哭声,邹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到底接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