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筮*

7、7

　　早晨的陽光照進室內，透過窗與幛子讓白色的棉被都蒙上了淡淡的光。

　　刀劍們因為自身的警覺性睡眠都很淺，因此當陽光一照向眼皮就都醒了。

　　穩定的呼吸聲小聲地成為室內唯一的背景音樂，在燭台切、鶴丸、大俱利都醒來的早晨裡，人類的呼吸聲成為最暖心的樂曲。

　　他們都柔和了眼神看著熟睡的佾妘。

　　佾妘側睡著，白皙的面容藏在棉被底下，她露出一雙眼睛，長長的睫毛蓋起，在棉被的潔白下更顯的濃黑，她的眉毛舒展，似是在做著好夢，黑色的髮絲如瀑，披散棉被上，隨意的蜿蜒。

　　「睡的真熟啊。」鶴丸湊過去拍了大俱利的肩膀，向大俱利擠擠眼睛。

　　大俱利偏頭哼了一聲，就對上燭台切非笑似笑的視線。

　　鶴丸與燭台切相視一眼，他們帶著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快速換了衣服摺了棉被離開房間。

　　室內剩下熟睡的佾妘與心情複雜的大俱利。

　　昨日本以為可以在自己的床被裡睡的沒心沒肺的女人定是對自己沒意思，但早晨看來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佾妘側睡著彎著腿，雙手緊緊抱著棉被，呈現嬰兒的姿勢，把整個棉被都捲在自己身上。

　　大俱利移動了身軀做在佾妘身邊，伸手去摸佾妘的髮頂，怕她因為被子裡空氣悶而睡不好因此伸手掀了一角棉被，不想佾妘卻皺了眉頭往棉被裡鑽，在鼻子接觸到棉被之時又舒展了眉毛。

　　大俱利失笑，他想，在別人的床被裡睡得那麼安心，是不是，對那個人本身不排斥甚至是喜歡才會這麼熟睡。

　　時間緩緩的移動，大俱利卻沒有要叫佾妘醒來的意思。

　　幛子微微開了又關，大俱利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前來看情況的同僚。

　　看起來自己要欠大家很大的人情了。

　　當佾妘醒來的時候出陣與內番的刀劍都離開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大俱利坐在自己身邊。

　　「早。」佾妘簡單的打了招呼，然後慢慢坐起來，其實她還想再蹭蹭棉被，但是因為大俱利坐在旁邊她不好意思這麼做。

　　佾妘看了掛在牆壁上的時鐘，險些跳起來。

　　「都這時間了怎麼不叫…」

　　大俱利牽起佾妘的手，在佾妘唇上一吻。

　　大俱利的氣息噴灑在臉上，佾妘的氣息在這一瞬間亂了，但是大俱利並沒有停留太久，當唇上的觸感離開的時候佾妘完全無法思考。

　　「我喜歡你。」

　　然後佾妘的耳朵聽到了屬於大俱利的聲線，低沉又性感。

　　佾妘怔怔的看著大俱利，然後她不可置信的用雙手摀住嘴巴。

　　「我喜歡你。」大俱利見佾妘遲遲不回答，他重複了一次。

　　下一瞬間，佾妘撲進大俱利的懷裡，激動的道：「我也喜歡你！」

　　自己的心因為佾妘的反應而被高高懸起，他見佾妘的表情從呆滯到不敢置信，原本有十足的把握就瞬間沒了底氣，不想佾妘撲進自己的懷裡，在大俱利失神的那一刻，他得到了漫漫刃生以來最開心地的一個承諾。

　　懷裡的溫香軟玉不是錯覺，而朝思暮想的人兒此刻就在自己懷裡用力的抱著自己。

　　大俱利用力的把人緊緊抱著，他蹭著佾妘的脖頸與紅透的耳根。

　　「等等啦，很癢耶！你是小動物嗎？」懷裡傳來有些抗拒的推力，大俱利轉而吻住懷裡不安份的人兒，他伸舌舔了舔那軟嫩的唇瓣。

　　收到訊息的佾妘瞬間有些僵硬，但是她隨即放軟了身體，順著大俱利的力道

　　讓大俱利長驅直入。

　　丁香小舌安分的待在口腔內任君擷取，大俱利纏上了她，以舌尖搔刮著佾妘舌頭各處，試著找出令佾妘酥爽的地方。

　　知道大俱利的意圖的佾妘沒有餘裕害羞了，她不滿的報復性的捲上大俱利的舌頭與之糾纏。

　　彼此的氣息噴灑在對方的臉上，他們因為口內的爭鬥，鼻尖時而相觸時而錯開，呼吸的有時候是對方的氣息有時候又是梅雨季略微濕冷的空氣，這令感官的刺激又上了一個檔次。

　　口中的津液因為兩人的吻而溢到佾妘的嘴角，但是隨後就被大俱利舔去，兩人像是渴極的人一樣擷取著對方口中的津液，吻，越來越深了。

　　最終，大俱利因為經驗不足而敗陣下來，他與佾妘分開就見佾妘笑的一臉得意。

　　「童貞啊！真好！」

　　佾妘笑著做了鬼臉，隨即就被大俱利撲倒在床上。

　　只見大俱利黑著臉，吻上佾妘的唇又是另一陣攻略。

　　佾妘摟住大俱利的脖頸，配合著口中的侵略，偶爾搗亂一下打亂大俱利的節奏。

　　漸漸的，佾妘再也笑不出來了，她發現大俱利學的奇快，他報復性的在他舌內側輕舔，那裡是會讓佾妘起雞皮疙瘩的地方，漸漸的她的手由大俱利的頸後滑到大俱利的肩膀上。

　　發現了這一點的大俱利並沒有加緊攻擊，他反而仿著佾妘的動作與佾妘激烈的糾纏，橫掃她口腔的每一吋。

　　偶爾舔過舌內側的舉動勾引的佾妘忍不下體內的衝動，而恰巧大俱利的身體也漸漸有了反應。

　　相貼的下體摩娑著，對於兩人來說又是一番折磨。

　　片刻後，兩人喘著氣，相貼的身體因為已然彰顯的慾望忌憚著對方的反應。

　　一時之間，誰也沒動。

　　大俱利喘著粗氣，似乎相當忍耐。

　　「那個…」佾妘吶吶道：「我們才剛剛告白耶，是不是太快了？」

　　大俱利有點不解地看向佾妘。

　　收到大俱利的疑問，佾妘道：「交往嘛，都有做一些順序，比如說牽手之後才能接吻，接吻之後才可以那啥，做你現在想做的事…」

　　見大俱利真的不懂，佾妘推推大俱利，讓他坐起來，她繼續道：「而且剛交往就做那啥其實會讓女方有『你是不是把我當炮友』的疑問。」

　　「炮友？」大俱利還是不解。

　　佾妘挪開距離，離大俱利稍遠了些，她解釋道：「就是只做愛不談戀愛的關係。」

　　「沒…我只是說用比較廣泛的說法，沒有影射你的意思。」

　　大俱利黑著臉偏過頭，道：「該起來了，你已經賴床很久了。」

　　見大俱利頭也不回的走了，佾妘趕緊折了棉被，追上去後大俱利只是走廊上的一個影了。

　　她趕緊火速跑向大俱利，道：「我真的不是在說你啦！拜託你聽我說話！」

　　佾妘從背後抱住大俱利，道：「聽我說話啦！」

　　大俱利停下腳步，他稍稍冷靜了下，問道：「我們連牽手都還沒有，你是不是把我當炮友才會吻我？」

　　「原來是在糾結這個。」佾妘用手摀住臉，接著她大聲的道：「完全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下一刻，賦閒在家的刀劍們就一臉好奇的看著佾妘把大倶利伽羅拖進書房裡。

　　佾妘泡好茶，他們在矮桌相對而坐，佾妘慎重的道：「我呢，對你是真正的喜歡，不是那什麼半吊子的愛，但是實在是因為我…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覺得太快…」

　　佾妘動動了嘴唇，索性道：「我就是覺得才剛告白就做實在太快了。雖然我不是第一次也沒那麼純情但是我…其實我也是沒羞沒臊的人，接吻什麼的都可以但是唯有做愛是不行的…啊，不是說你不行，是…」

　　「我懂了。」見佾妘語無倫次的解釋，大俱利道：「其實我在意的只是你心中的定義而已，其他的不重要。」

　　大俱利金色的眼眸直直的望進佾妘眼底，他問道：「我們算是交往了吧？」

　　接收到大俱利略為灼熱的眼神，佾妘覺得臉頰發燙卻不敢把視線移開，她點了頭，道：「是，我們在交往了。」

　　有一瞬間佾妘似乎看到大俱利笑了，但下一瞬間，佾妘立即被大俱利吻住了。

　　幸福來的太快，像是梅雨季驟然而至的滂沱大雨，沖刷了理智淹沒了思考能力，佾妘沉浸在這份幸福裡無法自拔。

　　●

　　佾妘這會兒與大俱利在書房定情，拜手機所賜，不消一小時全本丸都知道了，晚飯後的大廳裡，大家都在討論要怎麼敲詐大俱利才好。

　　「如果我們早上沒有替俱利製造機會我看他們可能還要拖很久。」鶴丸道。

　　安定看著一臉不高興的清光，他拍了清光的肩膀，道：「成人之美啊。」

　　同樣不高興的還有長谷部，他與山姥切一同坐在角落，對著手中的佾妘的照片自言自語：「就算主殿喜歡了別人我長谷部依然會誓死效忠。」

　　「重點是現在終於有值得慶祝的事了，來，喝吧！」次郎已經與日本號喝起來了。

　　「當事人都還沒慶祝就開始了啊？」螢丸有些無語，他道：「那，辦慶祝會的錢由大俱利出如何？」

　　「贊成！」眾人一致同意。

　　「要採買一堆酒跟一堆的食物！」

　　就在贊成的一瞬間，燭台切已經開始寫食物清單了，眾刀紛紛追加食物，所有人達成共識非要吃垮大俱利伽羅不可。

　　在大廳熱鬧非凡的同時，佾妘與大俱利在書房辦公。

　　佾妘聽著客廳的騷動與大俱利一直狂打噴嚏的聲音，道：「他們大概在討論我們吧？今天晚上他們投射過來的視線就一直怪怪的。」

　　「這方面是完全沒有隱私的，我猜他們大概中午就知道了。」大俱利道。

　　「那，」佾妘離開辦公桌，她搭上大俱利的肩膀，湊近道：「你什麼時候要公布啊？」

　　大俱利仰頭在佾妘的臉頰香了一口，他牽起她的手，不發一語的牽著佾妘走出書房。

　　十指緊扣的感覺是新鮮，大俱利的手帶著長年練劍的厚繭，摸上去糙，卻有十足的安全感，他那一隻大手恰恰可以整個包覆住佾妘的手，佾妘偷偷在大俱利的手心上撓，後者回頭看她一眼，握緊了佾妘的手。

　　深情的反應讓佾妘想作怪都有點不好意思，只得讓大俱利牽著。

　　當大俱利手搭上大廳的幛子的時候，佾妘的手往後抽了一下，大俱利回頭看著佾妘，把手握緊了。

　　佾妘看著臉都紅了，但是由於大俱利堅持，所以她也任大俱利牽著。

　　走入大廳的時候眾刀的眼睛在十指緊扣的手上。

　　「各位，我想宣布一件事情，」佾妘清清嗓子欲要在往下說，卻被大俱利一口吻住。

　　來的猝不及防的吻讓佾妘的腦袋當機，她呆呆地望著大俱利，只見大俱利悠悠的面向群眾，道：「我們交往了。」

　　這下佾妘的臉已經紅的像烤熟的蝦子了。

　　眾刀見大俱利的舉動是噓聲一片，佾妘以為大家並不祝福他們，她不知所措的望向大俱利。

　　清光見狀趕緊解釋道：「我們只是在噓大俱利殿的行為，對於主殿的決定還是祝福了。」

　　三日月哈哈笑著，他與大典太帶頭道：「恭喜主殿，恭喜大俱利殿。」

　　「恭喜主殿與大俱利殿。」眾刀接著道賀。

　　「謝謝大家。」佾妘靦腆的笑了，她順著大俱利搭過來的手靠上他的肩膀，然後把紅透的臉埋進大俱利的肩窩裡。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