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筮*

3、3

　　大廳內，面對小烏丸的逼問，佾妘給了肯定的答案後，室內莫名的殺氣終於煙消雲散，而刀劍們繼而開始關心妖怪的問題。

　　「如果妖怪是藏在地下管線裡，那是不是表示大將連上廁所都會有危險？」五虎退問道。

　　這麼一講，刀劍們又騷動了起來，佾妘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交給大俱利殿處理就好了不是嗎？」不動道。

　　「話不是這樣講的吧？這是隱私問題耶！」佾妘立即抗議。

　　大俱利也一臉無奈的停了筷子。

　　「非常時期只能這樣做了。」小烏丸不給佾妘任何機會開脫，直接把大俱利也拖下水，最艱難也最尷尬的任務就這麼推給了大俱利。

　　「比起這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把那傢伙從下水道引出來吧？」佾妘退而求其次。

　　「嗯，根據我的判斷那傢伙大概沒有屎尿癖所以大概不會趁主殿上廁所的時候出現，所以剩下的就是洗澡的時候了。」青江笑道。

　　佾妘一臉疑惑，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這是身為變態的直覺。」青江一臉驕傲。

　　「huhuhuhu，如果說變態我也不遑多讓啊！」千子村正分析道：「如果要趁主殿上廁所的時候突襲那麼機會多的是，而從那傢伙能在浴室這麼隱私的地方不能一舉得手看來，他也不是甚麼狠角色呢，說不定只是個小妖怪罷了。」

　　「太有道理了….我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駁。」歌仙皺著眉道。

　　「等等，你們有人在聽我講話怎麼有人還認為昨天藥研跟物吉看到的是那方面的事？」

　　「哈哈哈，人品啊！」三日月一語道破天機。

　　石切丸拉回話題道：「一切還是謹慎點吧，稍晚我幫主殿檢查有沒有中甚麼術法，再做議論，至於引妖怪出來的部分我們就稍後再談了，」

　　石切丸的話得到多數刀劍的認同，妖怪的話題暫且就在早餐時間結束。

　　送走出陣的刀劍們後，石切丸幫佾妘檢查，沒有大礙之後沒有出陣內番的刀劍看們與佾妘聚集在大廳談論要怎麼引妖怪出來。

　　已經滿級閒賦在本丸的刀劍有：石切丸、青江、太郎、次郎、鶯丸、鶴丸、燭台切、長谷部、歌仙、和泉守以及大俱利。

　　和泉守首先道：「不如主殿現在穿著泳衣去沖水，看能不能引怪物出來好了。」

　　「現世的妖怪應該懂甚麼叫泳衣甚至是比基尼吧？可能行不通喔。」青江道。

　　佾妘道：「就不能不個術法甚麼的嗎？」

　　次郎雙手一攤，道：「浴室裡太潮濕了，氏神會濕掉不能運作啊，況且它出來的位置是排水孔。」

　　「所以果然只剩下和泉守說的選項了嗎？」佾妘嘆了口氣，她起身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準備，大家看要怎麼部屬就怎麼部屬吧。」

　　片刻後，為求逼真真的像在洗澡，佾妘選擇穿比基尼。

　　浴室中，站著大俱利與青江，房門外由室內戰相對靈活的長谷部與和泉守負責。

　　而太郎、次郎與石切丸在主臥外佈陣，使結界形成在主臥裡面，讓妖怪無法逃脫。

　　青江見了佾妘的比基尼他吹了口哨，道：「這次真的是大飽眼福了。」

　　大俱利看了青江一眼，後者擺手道：「哎別瞪我啊！我不盯著看就是了嘛，都你的都你的。」

　　佾妘無視青江，她拿著花灑開了水，道：「我開始了喔，希望不會花太久的時間。」

　　說著，佾妘拿起肥皂仔細地搓了泡沫，白色細小的泡沫隨即佈滿了全身。

　　除去比基尼之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泛著水珠與緩緩往下滑的肥皂泡沫，引的視線往沿著婀娜多姿的曲線下望，雖然美中不足的是微微凸起的小腹，但仍充滿了犯罪感。

　　然而這美好的畫面並沒有維持多久，花灑的水珠像是外頭沖刷本丸的梅雨一樣把所有的幻想沖掉。

　　佾妘見排水孔沒有反應，遂解下髮繩，仰頭沖了水將髮絲打濕，中長髮濕濕的貼在脖頸上，濕掉的髮絲襯的姣好的臉蛋更加無辜，就在兩位刀男看的心神紊亂之際，排水孔冒起黑氣。

　　黑氣快速地往上冒，青江示意佾妘不用擔心繼續裝，佾妘遂繼續沖水，移開目光假裝沒看到往上冒的黑氣。

　　黑氣隨即形成一隻奇形怪狀的軟體動物，青江與大俱利見妖怪成形的差不多了，遂抽刀往前砍向黑氣。

　　早有警覺的軟體動物隨即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外沖，投鼠忌器的兩人當然沒有傷到軟體動物分毫，浴室的門就被衝破了。

　　在外頭收到暗號的和泉守與長谷部早有準備，兩人早就等著軟體動物衝出來了。

　　只見軟體動物用伸展觸手，觸手黏上在房間各處，而軟體動物以令人驚奇的花式動作透過觸角在房間各處移動，就算是高機動的長谷部也追之不及，即使如此，刀鋒的氣勁依然在軟體動物上留下不少傷口。

　　只來得及砍觸手的和泉守用最笨的戰法快速砍去軟體動物的落腳點，一步一步與長谷部把軟體動物逼到角落。

　　軟體動物吐出墨汁試圖反抗，然而早有準備的長谷部與和泉守偏頭閃了過去，兩人一起抬起刀鋒，斬了軟體動物。

　　只見軟體動物吱了一聲，化作一團沒有生命的泥濘。

　　「是心魔呢。」從浴室出來的青江道。

　　佾妘披了條大毛巾，往房間內走，只見室內一片狼藉，但她沒有太在意，她問道：「如果是心魔怎麼長的像章魚一樣？」

　　「那是主殿心裡對它的投射，所以它是這個樣子。」和泉守解釋道：「所謂心魔呢，就是侵蝕人們心中恐懼的魔物，說麻煩很麻煩，要處理起來也可以像剛才一樣很簡單。會這麼容易就處理掉就是因為主殿的神智被心魔侵蝕的不深，所以心魔發揮不了實力。不過，還真的被千子說中了，只是一般小妖怪而已。」

　　「這樣啊。」佾妘道：「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晚上來做點心補償大家好了。」

　　大太刀們見裡面的騷動已經平息，遂收了結界到房內查看，太郎道：「請主殿以後到現世不要往奇怪的地方跑。」

　　佾妘吐了舌頭，俏皮的雙手合十，道：「對不起嘛~」

　　眾人知道佾妘根本沒有聽進去，都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

　　危機解除的晚上，佾妘依言在廚房做餅乾給眾刀，而身為近侍的大俱利在一旁幫忙揉麵團。

　　趁無人打擾，佾妘趕緊對大俱利解釋為何會說兩人正在交往。

　　而大俱利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做表示。

　　「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覺得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另外我覺得如果你肯表示一點想法的話就更好了。」佾妘一邊將麵粉倒入大碗中與蛋黃混和液混和，一邊觀察大俱利的神色。

　　然而大俱利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撲克臉。

　　片刻後，大俱利終於把第一批麵團揉鬆了，他道：「我覺得你想保護我的想法很好。」

　　「嗯？」佾妘疑惑了一下，道：「就這樣？」

　　「嗯。」

　　「不會覺得困擾之類的嗎？」麵粉多了之後麵團逐漸變硬變得不好與蛋黃混和液攪拌均勻，佾妘覺得有點吃力，正如同現下與大俱利的對話一樣。

　　「反正他們也只是開個玩笑沒當真。」

　　聞言，佾妘頓時覺得自己像白癡一樣。

　　她頓時想到一句話：認真，你就輸了。

　　約莫一小時後，佾妘捧著裝有小熊餅乾的大碗到了大廳。

　　「呃….怎麼了嗎？」

　　一開門就見所有刀劍齊刷刷的望來，佾妘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了。

　　「主殿請坐。」髭切沒有回答，他笑著讓出旁邊的位置道。

　　見刀劍們只是隨意的圍成一圈坐在一起，而不是像要議事一樣規矩地按照輩分排好，佾妘心中的石頭放下了一半。

　　佾妘與大俱利入座之後，佾妘示意大家傳裝有小熊餅乾的大碗，一邊深呼吸，準備聽刀劍們有甚麼話要告訴她。

　　「主殿，」這次開口的罕見的是不管事的天下五劍之一的大典太，他道：「經過大家決定，主殿以後回到現世至少必須帶一名刀劍隨行，且人選不能是大俱利殿。」

　　「…..為什麼我一點也不意外？」佾妘額頭上開始冒汗。

　　不讓大俱利跟在身邊表示爺爺級刀劍已經不能容許自己再繼續自己的興趣，甚至表示這次所有刀劍都氣炸了。

　　只是氣氛仍友好的像是甚麼慶祝會一樣，這讓佾妘手心也開始冒汗。

　　「大俱利殿應該可以接受吧？」大典太將視線移向大俱利。

　　大俱利哼了一聲，點頭。

　　膝丸接過話頭，解釋道：「心魔其實很少出現在一般地點，這表示主殿這次去的地方絕對不簡單，而且我在主殿的電腦上看過了，那個鬼故事夜遊團絕對不是一般的由業餘愛好者組成的組織這麼簡單，言盡於此。」

　　大俱利道：「她由身為近侍我來保護，我不同意你們的決議。」

　　大俱利在語意中特別強調近侍二字。

　　面對大俱利罕見的違抗所有刀劍的意思，大家面面相覷。

　　最後三日月道：「既然大俱利殿有意思保護主殿安危的話，那麼我們也尊重你的意思。但是也請不要再隨意放任主殿。」

　　大俱利哼了一聲，表示收到了。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