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柏莉与创世神》林若潇

72、第六十八章 凯西恩的盘问

　　面对老者的推脱，凯西恩也冷笑了一下，反问他道：

　　“你的儿子是那魔头身边的巫师，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凯西恩说着站了起来，斜睨着老者的眼神中满是对奥塞尔人的轻蔑：

　　“哼，我们来到你们奥塞尔已有一周多的时间了，到现在，你们那口口声声被称作‘伟大’的王还在当缩头乌龟，连面都不敢露一下！不然，本少爷又何苦去抓你们这些杂碎来？

　　“你们的王，做王做到这个份上、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伟大’啊！”

　　听凯西恩当面贬低自己的国王，从进帐以来一直给人以垂垂老矣印象的奥塞尔老者突然亢奋了起来，原本无光的双眼中忽然便闪现了坚定决绝的光芒。

　　他仰起头来，抛却了畏缩和恐惧地瞪视着凯西恩，激动地道：

　　“圣波克利亚王室的爪牙，你知道些什么？！吾等奥塞尔人伟大的王者耶弗伦，十二岁时便舍弃了他的一切，将他生命中所有幸福和安乐的可能性都交给魔鬼去诅咒，义无反顾地背负起‘侍神者’后人的宿命，这才唤醒了‘侍神者’的血脉，继承了那被神所禁断的力量。”

　　老者慷慨激昂地说着，仿佛他要坚持替他的王辩护，哪怕为此而丧命也在所不惜。

　　“你不是想问我，耶弗伦王的力量从何而来吗？我就告诉你吧！那是奥塞尔人的祖先、初代的‘侍神者’遗留于他的嫡系血脉中的力量！

　　“这份力量，虽然因为恶神的禁断而减弱了太多，但只要这血脉的继承者愿意牺牲自己，坠入魔道而修习巫术，便可以将这种力量重新壮大起来，这就是我们奥塞尔人伟大的耶弗伦王力量的来源！

　　“这曾在千年前弑神的恐怖力量一旦被继承，其继承者甚至不用惧怕你们圣波克利亚人的异能！这便是我们奥塞尔人曾与恶神较量留下的印证！”

　　老者情绪激动的陈述竟然在一时间震住了营帐中的所有人，待得他全部说完，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副将这才反应过来，挥鞭又要去抽老者，却被凯西恩出言喝止了：

　　“住手！我不是说了不准你动手吗？！”

　　凯西恩狠狠瞪了那自作主张的副将一眼，随后便深皱着眉盯着那老者，而那老者也挺胸怒视着他。

　　末了，凯西恩重重坐回座椅之中，斜眼睨着那老者，道：

　　“老头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倒是挺对我胃口……至少你对你的国家和国王有一份迂腐的荣誉感在。”

　　凯西恩的右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佩剑，心不在焉地将整把剑瞧了瞧，继续道：

　　“看在你忠勇的份上，等问完了话，我可以亲手给你个痛快。”

　　听说凯西恩要杀自己，那老者的脸上倒是没有半分惧意。他冷笑了一声，黯然道：

　　“我等奥塞尔人因先祖弑神失败，所以世世代代饱受诅咒，被你们圣波克利亚人鱼肉。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如果能死得痛快，说不定反倒是解脱。”

　　面对老者的视死如归，凯西恩只是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废话少说。你刚才已回答了你们国王力量的来源，那我接着问你，你可知道你们的国王具有分/身之术？”

　　“耶弗伦王神通广大，有什么样的高深法术都不足为奇。”老者傲然道，“再加之，他获得了灵元的认可，又继承了那一部分的力量，能变幻多个分/身，又有什么稀奇？”

　　“连灵元你都知道，老头子，你知道的不是挺多吗？”凯西恩挖苦了老者一句后，很快发现了老者表述中的问题，“按照你刚才说的，其实你也从没见过你们的国王使用分/身术了？”

　　老者愣了一愣，似是在考虑要不要对凯西恩说实话。几秒后，他避而不答道：

　　“耶弗伦王从不在无关的平民面前展示神通。”

　　老者这样的回答，等于默认了凯西恩的推测，这不禁令凯西恩沉默了起来。

　　营帐内的座椅之上，年轻的侯爵开始迅速回想有关奥塞尔魔王的所有细节，并结合着老者的描述，逐个还原。

　　按照老者的说法，那魔王最原本的力量来自于奥塞尔王室血脉中继承的“侍神者”之力，再加上他后天修习的巫术，以及新得到的灵元的那部分力量，想要积聚出那样逆天的力量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是亲眼见过灵元附体的石眠兽的，他知道灵元究竟有几分力。

　　这个老者连灵元的事都知道，可见他从他儿子那里还是听来不少的。可他却并没见过魔王的分/身，这样看来，他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

　　可是，上次在大典之上，圣波克利亚方面之所以被打得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由于魔王变幻出了无数个分/身，同时对圣波克利亚施以猛攻。

　　这样的杀手锏，那魔王在大典之时是第一次使用？这样想来也说得通，若他早就具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又为何这么多年之中从未找过圣波克利亚的麻烦？

　　看起来，那魔王自己也是新具有的这种能力。

　　那么，他的这种能力究竟是来自于以往力量的升华？还是他从别的途径继承了什么新的力量呢？

　　凯西恩一时之间难以得知答案，沉默了半晌，他提起手中的长剑，一步步走到老者的跟前，垂眼俯视着他，问：

　　“老头，我想问的都已经问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

　　老者看了看凯西恩，忽然将目光转向一旁他那呆呆坐着、已经忘了哭泣的孙子。

　　求敌人放过他孙子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即使说了也是白说。因而，老者只是用诀别的眼神看了那懵懂的孩童一眼，随即便闭眼道：

　　“愿圣波克利亚覆灭！愿我奥塞尔振兴！”

　　凯西恩利索地拔出了长剑，无情地道：

　　“许这样荒诞的愿望，真是枉费了我让你留遗言的机会！”

　　凯西恩说着手起剑落，可就在他认为长剑一定能在瞬间斩下老者的头颅之时，一团酱紫色的光芒突然将老者包围。

　　那光芒在一瞬间变得极端耀眼，直刺得营帐内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待得凯西恩等人再次睁眼来看时，只见老者和他的孙子都已凭空不见了，营帐中只剩下原本捆扎老者用的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