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六章 菲拉利丝之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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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安简直难以置信！这菲拉利丝之链相传是神创世之后，见到潜伏于人心中的魔鬼作祟，在世间制造种种悲剧，而为世人流下的悲悯之泪。
神，将其滴落的泪滴化作一串至纯至洁的宝石项链，赠与了当时世上的一位“绝对圣洁之人”，并为这串宝链赐名“菲拉利丝”，意为“神之悲泪”。
拥有这神之馈赠者，即可永得神之守护，任何外力、异能皆不可伤其身，直至受守护者老死，生命才自然终结。
在初代的“绝对圣洁之人”死后，菲拉利丝之链便以血缘为介，世代流传于他的嫡系后人之中。
这传承着“绝对圣洁”之血的圣人家族姓“布吕尼”，在神摈弃人间之后，成为贵族布吕尼家族。
凡是拥有此家族嫡系血脉的后人，在降生之时都会口含一块莹蓝色的宝石，那便是菲拉利丝之链的裂形。
这块蓝宝石虽然只是最初代的“神之泪”的裂形，但它却同传说中的菲拉利丝之链一样，具有着强大的守护之力。
这蓝色宝石会随着降生的婴儿一同成长，直至婴儿长大成人之后，宝石便彻底完成了裂变，最终变为一串项链的形状，便如最初代的菲拉利丝之链一样。
布吕尼家族的后人可在有生之年中选择一位“欲守护者”，向他或她施与神之守护，也可用于自己身上，直至这名后人的生命消逝，神之守护便也跟着消亡。
只是，自从神离弃圣波克利亚之后，布吕尼家族便日渐凋零。
家族后人中降生的婴儿越来越少，贵族世家人丁凋敝，直至阿兰的母亲那一代时，原本兴旺的家族竟变得只余一位贵族小姐而已。
这位贵族小姐成年后嫁入了神国中最为强势、高贵的贵族世家“诺德”，因此才有了阿兰。
作为布吕尼家族稀有的后人，阿兰在出生之时，也带来了属于他的菲拉利丝之链。
可正是因为如此……
“兄长大人，请您三思啊！您手中的菲拉利丝之链已是现世中的唯一，您选择将它施用于一个外邦质子身上，如果让父亲大人和国人知道了，您要如何做出解释？”
这是伊利安有生以来第一次质疑他的兄长阿兰。这对于将兄长奉为神明一般的他来说，实在是件逼不得已的事情。
“伊利安，如果我说这个外邦质子可能与神有关，你相信吗？”
阿兰的手隔着菲拉利丝之链，仍旧轻轻握着嘉柏莉的手，没有松开。
“……这怎么可能？！”
语塞半晌，伊利安在确定他没有听错之后，这才开口回答。
——兄长大人到底是怎么了？他竟然说这个笨女人与神有关？！可她只不过是个无神论国度的蛮夷，甚至不是神国的子民！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阿兰轻叹道，“可是，石眠兽出现之后，便立刻直奔她所居住的第三府邸而去，并且停留着没有离开。
在我击倒石眠兽的、那近乎神罚的力量来到之前，我好像听见了她的话语声。
她好像在说要击退石眠兽。她说完之后，我的‘血风之刀’就变成了金色，石眠兽便死了。”
阿兰平静地向伊利安叙述着事情的经过。想到整件事情的荒谬性，想到自己对好友和女王的隐瞒，阿兰在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个戏谑的微笑。
“石眠兽死了之后，她便再没有醒来。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由于她的力量不足，导致石眠兽并没有完全死去。它的灵元还遗留在人间，而她却昏迷不醒了。”
伊利安站在阿兰身旁，边听着他对嘉柏莉的推断，边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嘉柏莉。
“兄长大人，说到底，这些都只是您的猜测。”
伊利安再三审视嘉柏莉那毫无血色的脸庞，还是选择了在心中否定兄长大人的说法。
“即使您猜的都是对的，那我们也应该选择直接除掉这个拉弥撒质子，而不是用圣遗物保护她！”
——如果兄长大人的猜想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异邦女人岂不是和那波干怪物是差不多的存在？应该称她作蛮夷的保护邪神？还是敌方阵营的守护魔女？
总之，她始终是个拥有超能力、会对圣波克利亚神国产生威胁的危险存在……
——真是可笑！对于这样的魔女，就该趁她现在虚弱，将她斩草除根！而不是浪费神国的圣遗物去保护她！
“伊利安，女王昨夜梦到了‘神之创世’，再联系起近来发生的种种，降幅杯也好，石眠兽也好，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阿兰仍旧坐在床边，他微微仰起脸，与身旁的幼弟对视。
伊利安沉静着脸色，将阿兰的话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
阿兰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那笑意中浸透着迷人的神秘：“神已来到吾等身边。”
阿兰的话音刚落，不合时宜的钟声忽然在巴谢丽尔区内回响。
片刻后，房门处便传来侍者小声扣门的声响。伊利安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的侍者面色沉重，向伊利安躬身禀报：
“侯爵大人，哈林总主教大人过世了。”
趁伊利安走去开门的空档，阿兰已将菲拉利丝之链佩戴在了嘉柏莉的颈项中。当他坐回床畔时，伊利安也刚好走了回来，他言简意赅地道：
“刚才的钟声是为哈林大人而鸣。他方才在巴谢丽尔的圣区礼拜堂内过世了。”
“果然是因为有大人物去世。”阿兰抬头看向弟弟，“只是没想到，会是哈林大人。”
阿兰和伊利安所谈及的哈林大人，即圣波克利亚神国的最高神职人员，总主教哈林·罗根斯大人。
身为神最忠诚的布道者，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撒手人寰，总让人难以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公开死因了吗？”阿兰问道。
“公开了，说是突发心脏病。”伊利安将刚才侍者禀告他的话转述给阿兰，并加上了他的理解，“他毕竟也是位年近九十的老人家了。”
阿兰与伊利安对视了几秒，对伊利安的判断不置可否，而是说：
“过不了几天便会收到教会的邀请函，届时一定会请我们去参加悼唁会，等到那时，一些事情会变得清楚起来。”
“兄长大人是指，悼唁会将由下一任总主教的人选来主持吗？”
“没错，到时候看看上位的是谁，便能大概知道哈林大人是被神召唤去了天国，还是被人遣送去了地狱。”
“兄长大人在怀疑谁？”
突然被伊利安这样问，阿兰倒是觉得一下子答不上来。
毕竟，哈林总主教在位已有四十余年，可谓德高望重、稳如泰山。加之他又是个明察秋毫、聪明绝顶的老人，想在他的眼皮底下搞手段，绝非易事。
近几年，由于他确实年事已高，身子骨便自然地不如前几年硬朗。出于以上考虑，阿兰认为，即使真有处心积虑之人，也应看在这么多年都熬过来的份上，避开在这个时候下手，转而选择等他老人家寿终正寝才是。
“我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阿兰在脑中思虑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可能只是我们多虑了。毕竟今天之内就发生了许多事，让人不由得会想多。”
对话进行到这里，伊利安忽然问：“兄长大人，您起先说起女王梦到‘神之创世’，这是指什么？”
被伊利安问起这个，阿兰这才想起，他方才只顾着对伊利安灌输他对嘉柏莉的种种猜测，却忘记向他解释他的种种猜测中，这个相当重要的论据。
“女王拥有预言之力，可在梦境中预见未来，这你是知道的？”
伊利安看着阿兰，认真的点了点头。
“昨夜女王梦见了神创世时的场景，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伊利安被问得一愣，转而不太确定地反问：“神在未来，要进行创世？”
“没错，是应该这样理解。只是，既然神已经创有现世，那么再次进行创世，那便意味着现有世界的消亡，也正是因为如此，女王才分外忧虑。今日急召我们入宫，除却为了那石眠兽，便是为了这个预言之梦。”
阿兰说着，又重新将目光投向床榻之上毫无生气的嘉柏莉。
“女王的梦中出现了主神和两名天使，还有三颗发光的亮点。这些也许会成为我们扭转局势的关键。”
“现有世界的消亡……”
伊利安将阿兰的话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既没有慌乱，也没有恐惧，只是有那么一瞬陷入了沉思。
“兄长大人认为这个拉弥撒质子与神有关，而女王又为神重塑世界之事而烦忧，因此想用菲拉利丝之链保护拉弥撒质子，为未知的以后留一条后路？”
伊利安自言自语着，将他所理解的事情经过整理了一遍。直到这时，他才开始理解阿兰为何会对这个附属国质子如此重视。
“可是……第三府邸已毁，约瑟芬夫人的画作没能被及时抢救出来，这菲拉利丝之链已是约瑟芬夫人留给您唯一的纪念了……”
伊利安迟疑着，边说边观察着阿兰的表情。
从小便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他，此刻却像普通人家中犯了错误的小弟弟一般，谨小慎微地察言观色着，好像唯恐触动了兄长大人的逆鳞。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十六章 菲拉利丝之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