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42章 灵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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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还没来吗？”
位于拉弥撒王宫正中心的寝宫之内，苍老的声音带着嫌恶与不悦，从嘈杂的歌舞弦乐之声中传出。
“小人惶恐，陛下。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名内宫近侍诚惶诚恐地禀报着，并将头深深低下，不敢看向正坐在桌案之后的那位老人。
听了近侍的回禀后，正斜靠在黄金宝座上的那具虚胖身躯缓慢地换了一个斜靠的姿势，并没有再说话。
这具身躯的主人拥有着一张老态龙钟的肥胖脸庞、满头花白的长发、以及笼罩他周身的暮气沉沉的气场。而他就是拉弥撒的国王，奥古斯特·莫兰。
此刻，奥古斯特正以金杯中的红酒浇灭他心头的烦躁，虽然有满腔的不满，可他却似乎不愿再多说话。近侍猜想，也许说话也会令这位又老又病的国王感到疲惫不堪。
虽然国家的军队已彻底败亡——哪一次又不是这样呢？——虽然王宫已被万恶的圣波克利亚人包围，虽然王后前几天已突然暴毙，可奥古斯特的宫殿内却仍旧歌舞升平。
眼中毫无喜悦之色的年轻舞女强颜欢笑地旋转着，一旁跪着的十几名伶人奏着乐，另有六名侍女伺候在老国王的身边。
——现如今，这位失败的国王也许只能从这些仆人的侍奉中，再获得些许身为国王的尊严了吧？
近侍正大不敬地暗想着，一名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向他躬了躬身，他会意，面朝着奥古斯特躬着身倒退出了寝宫的大殿。
“什么事？”
退到门外之后，近侍这才问道。
“御医到了，请您带他们进去吧。”
近侍顺着侍卫的目光看向一边，果然看见了几名身着御医服饰的人。近侍朝其中的一人多看了几眼后，神情毫无变化地道：
“你们可算来了，陛下都等急了！快，快跟我进去吧！”
近侍说着，将那几名御医带进了殿内。奥古斯特很快屏退了所有歌舞伶人，就连侍女和近侍也都被他屏退了，只剩下那几名医者。
近侍在退出殿内的最后一刻，向那御医中的某人又望了一眼——虽然经过化妆易容，可那人应该是比伯尔·拉徒没错。老国王在这个时候急着召见他，难道是还对战局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近侍暗自狐疑着，随后摇了摇头。像这样的国家大事不是他该想的事，他还是乖乖在门外候着，当好今晚的差才是。
随着大殿的最后一道门被近侍慢慢关上，整个大殿之内变得十分寂静。这份寂静令奥古斯特下意识地反感，他挥着手制止了那几名正向他躬身行礼的御医，开门见山道：
“比伯尔，灵药带来了吗？”
“带来了，陛下。让您久候，比伯尔实在罪不容赦。”
正站在殿内的台阶之下说着漂亮话的，便是拉弥撒名门世家“拉徒家族”的现任家主之子，比伯尔·拉徒。
他当然不是什么御医，只是扮成御医的样子，掩那些圣波克利亚骑士的耳目。
此时，他正从手提箱中拿出一只毫不起眼的小瓷瓶，并将它双手奉上，交到了奥古斯特那双肥胖起皱的手中。
而整个人看上去缺乏生机的奥古斯特，在看到这只瓷瓶时，眼中竟然迸发出重症患者得救时的那种光芒来。
这是因为这只小瓶中装着的，是他所信任的比伯尔·拉徒为他特意炼制的“灵药”。
这“灵药”是以某种生长在波干的稀有植物为主材，并由巫力高深的奥塞尔巫师以巫力炼成。
只要吃下它，便可以快速消除他□□上的各种病症，并可以令他从身体机能上年轻数十岁。只要坚持服用，便可以达到他日思夜想的“不老不死”的境界。
“朕赦免你的罪，比伯尔！”
奥古斯特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对手中的瓷瓶爱不释手。
“你为朕制成了这灵药，想要什么封赏朕都给你。”
“能为吾王您效力，是比伯尔至高无上的荣幸，陛下。您的康健便是对我最好的封赏，愿您圣体安康、青春永驻！”
面对奥古斯特这样气色的老人，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是需要一番厚颜和演技的。陪衬在比伯尔身旁的几名御医互相间传递着眼色，随后一齐选择低头看地，装成什么想法也没有过的样子。
而现场实际的导演比伯尔·拉徒，却还嫌他们不够配合。因此，他竟然还故意问他身旁的那位御医道：
“拉歇尔大人，您看陛下今晚是否就可以服用灵药呢？”
这位名叫拉歇尔的御医是御医总长，被点名道姓拉出来询问的他先是浑身一颤，随后才镇定心神，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奥古斯特道：
“陛下，您今晚是否还觉得不适呢？”
“没错，朕依然觉得心慌头晕，所以才急着传你们进宫。”
“小人惶恐，陛下。如果您仍旧圣体欠安的话，您今晚就可以服用灵药了。”
拉歇尔说着，从他的手提箱中取出两瓶药粉，并在得到奥古斯特允许后，有模有样地将它们倒在了奥古斯特的茶杯中，并用小勺搅匀。
“请陛下就着这药汤喝下，可以辅助灵药的疗效。”
拉歇尔说着，又一本正经地退回了台阶之下。若要论演技，他倒也是不输给比伯尔的实力派。
奥古斯特看着他面前茶杯中的透明茶水，用他肥胖的手打开了小瓷瓶的瓶盖，并从中倒出了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
奥古斯特眼中带着贪婪的笑意、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将药丸合着御医调制的药汤一并吞下。
随着一股清凉甘甜的味道缓缓流过他的喉间，这位看起来像是已经失去微笑能力的君王竟然在他老迈的脸上挂上了笑容。
“很好，很好！比伯尔，灵药果然是灵药，朕服下后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奥古斯特说着，用他肥厚的手掌不住抚着他堆满脂肪的胸膛，一副很舒适满足的样子。
“是陛下洪福齐天，才令我等草民尘芥调配出来的药剂发挥出了非凡的功效。”
比伯尔是整个室内迄今为止唯一没有变幻过神色的人。他始终满脸堆笑，像个最嘴甜讨喜的生意人恭维老主顾一般，奉承着王座上那年老昏聩的君王。
“哈哈，哈哈……”奥古斯特闭着眼笑着，意识已有些模糊，“你说得好，说得很好！”
而台阶下的比伯尔则像个极其敬业的演员那般，向并未睁眼的老国王躬身行礼，表达他的谦逊和受宠若惊。随后，他才含笑看着王座上睡意渐浓的主君，彬彬有礼道：
“陛下，那臣等今晚先退下了。等您大安之后，我再来给您请安。”
“好……好……”
奥古斯特昏昏沉沉地说了两个“好”字，便坠入了深沉的梦境中。
比伯尔却仍装作他还清醒着一般，带领着充当他配角的那些御医，毕恭毕敬地倒退着走出了死寂的殿堂。
作者有话说第151章 第142章 灵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