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J for Jo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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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站在碎石堆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男人，ACE横刀在前厉声喝问：“你又是什么人？！”
男人的右眼上戴着黑色的眼罩，仅剩的左眼里露出刻意的笑：“刚才你不是问了么？马特里尔，这就是我的名字。”
“马特里尔•拉森布拉。”吉尔佛德的眼神变了，“原来你在这里。”
“温彻尔家的小混账，你还好好地活着哪~”马特里尔滑稽地鞠了个躬，“见过各位~我是马特里尔，第九号使徒，我所继承的，是快乐。”说着，他的眼角僵硬地垂了下来，弯出微笑的表情。
“喔丫，这样的快乐还真是勉强啊。”ACE勾起唇角，露出了瞧不起人的讽刺表情。
“我家主人居然会喜欢你这种粗鄙的乡下丫头，还真是出人意料。”马特里尔虽然是微笑着，嘴里却吐出恶毒的词句，“吉尔佛德，你也是啊，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干脆一点结果你，温彻尔家居然会出你这样和人类友好的废物，哦呀、应该说密党六大家族可是盛产你这样的废物哟。”
“温彻尔家的事用不着你这个魔党来管。”吉尔佛德口中爆发出一声怒吼，“马特里尔！”
“哎哟~你还是这么冲动。”轻松地闪过吉尔佛德快如闪电的攻击，马特里尔落在被他称为“多里斯”的肉块的上面，“多里斯，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给结果掉。”
“马特里尔讨厌他么？”
“啊，讨厌死了。”魔党的离群者盯着曾经的死敌，失去右眼的记忆在脑内翻滚。
从肉块底下伸出的触手向吉尔佛德袭去。血族的金眸中爆出寒光，吉尔佛德的身影落在ACE面前的时候，从触手的断口喷出的脓液混在雨水中落了下来。
“呕……吉尔你别让那种恶心的东西喷的到处都是啊。”ACE抱怨着，目光落在吉尔的脸上时却突然变了语气，“吉尔佛德！你……”
十四闻声看了过去，吉尔佛德的獠牙从口里伸了出来，原本温文尔雅的神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凶恶的表情和充血的双眼，金色的瞳孔中闪着妖艳的红光。ACE的身影映入那双妖异的金红色瞳孔中，深红的利爪向她站立的地方抓去。
“十四！”ACE闪过吉尔佛德的攻击，“困住他！”
“Αστέρι！”十四抢身挡在ACE身前，指尖带着炸裂的星光，将丧失神智的吉尔佛德困在五芒星结界中。原本魔化的吉尔佛德安静了下来，脸上穷凶极恶的表情慢慢地退了下去。
“你就是杀了十一号的那个元素使啊。”马特里尔的声音顺着风传来，“还有刚才那个使出幻焰的小子，除了小姑娘之外都是棘手的角色呢。”
“也就是说，只要解决掉你们俩，神影就是我的了。”挂着莫名的笑容，马特里尔从多里斯上面跃下，突然出现在十四的身边，他还来不及反应，血族的利爪便刺穿了他的咽喉。
“一个喽~”马特里尔发出由衷愉悦的声音，将脸转向馒头，“然后就是——”
“想得美！”馒头手中一道火焰向他飞去。
“打不中~”马特里尔的速度如同疾风一般，在火舌触碰到他的身体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了馒头的身边，馒头下意识地将手一挥，烈火形成的护盾将对方的攻击挡了下来。
“虽然不够厉害，但战斗意识不错。”轻轻向后跃开，马特里尔用欣赏的眼神看着他，“多里斯，让他做你的玩伴吧。”
“真的么马特里尔？真的可以么？”肉块仿佛被他的快乐感染一般发出高兴的声音。
“当然。”奉上一个甜腻的笑容，马特里尔说道。
“别开玩笑了，刚才被烫得哇哇叫的……”馒头话还没说完，一股腥臭的脓液就向他喷来，将他从被腐蚀的液体下保护下来的是举着伞的ACE。
“一个两个，每一个都看不起我，我好歹是主角啊！”ACE把伞一丢，火冒三丈地说，雨水落在承影的刀身上，径直砸落在地，留不下一点痕迹。
弧光尽头，马特里尔的衣袖在雨中飘落。
“多里斯，好好地招待那个火焰小子，这位小姐，就由我接收了。”马特里尔仰头对肉块说道。
“好！哪！你来和我玩吧！”
馒头的眼中和手心里都燃烧起熊熊的火焰：“谁陪你玩啊！”这次火焰幻化的，是愤怒咆哮着的火龙，腾空而起，将泥泞的天空映成绯红。
“好烫好烫！虽然好烫~不过真好玩！”肉块突然急剧收缩，从一团模糊中跃出一个人形的生物，全身鲜血淋漓，仿佛被剥了皮一般，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我们接着玩！”
ACE焦躁地挥着刀，却始终触不到马特里尔的身体，除了那半截袖子之外，再也没有砍下任何东西。
马特里尔却是游刃有余地保持着绅士的微笑，如同戏弄猎物一般。
“好了好了~神影小姐~”他说道，“也该结束了。”
ACE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五只暗红色的利爪。
被血淋淋的手掐住脖子的馒头，虽然是逞强，脸上还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多里斯却丝毫不忌惮他的火焰，尽管身体的一半被灼烧，依旧咧着嘴笑着：“好玩吗？好玩吗？好久没有人陪我玩了！那些东西都不会说话不会反抗，一点都不好玩！”
强烈的电击让他手上一麻，力道一松馒头便掉了下来。多里斯转过头：“谁！谁在打扰我！”
由吉尔佛德扶起的十四，一手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一手在空中画下魔法阵：“……ΆγιοΦως！！”
馒头看着面前的多里斯被光之利刃贯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马特里尔！马特里尔！好痛啊！”
“多里斯~忍耐一下啊~”马特里尔舔着指尖ACE的血，“这就给你美味的食物。”
ACE的血从他的指尖滴入多里斯的口中。
“马特里尔！这是什么食物！如此的充满力量——如此的——”多里斯的全身长出了皮肤，“如此的美味！”
吉尔佛德的瞳孔骤然收缩：“天哪……马特里尔！你到底做了什么！”
“吉尔佛德，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马特里尔抬起ACE的下巴，“这位小姐的血，对我们血族来说是多么珍贵的财宝！看，只是一滴！铳牙就能有这样的进化！放着这么一座宝山却不知使用，你真是笨蛋啊！”
“ACE！别让他吸你的血！”十四大声吼道，雷电在马特里尔脚下击出一个焦黄的凹槽。
“放心放心~元素使先生~”马特里尔把已经被他催眠的ACE横抱起来，“不会让她死的，我家主人还在等着她哪~只吸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休想！”吉尔佛德纵身扑了上去，因为负伤而缓慢的行动在马特里尔的眼里，与蜗牛爬没有两样。抱着怀中的ACE，大笑着躲闪过吉尔佛德不断的攻击，马特里尔嚣张的声音从吉尔佛德的爪下传来：“吉尔佛德！别再让我发笑了！这就是准亲王的力量么？！”
他立于石上，拉起ACE的手臂，将她手腕的动脉贴在自己唇上：“要不要分一点血给你？”
“ACE！”十四和馒头想要过去，却被多里斯拦了下来，他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你们两个，陪我玩啊。”
“让开！”十四吟诵着咒文，飞舞的冰晶裹着凛冽的寒风袭向多里斯，馒头的火焰形成一条绯红色的光带随后而至，骇人的高温让十四都不由后退了几步。
多里斯却在火焰与寒冰之中狂笑着：“不够！不够哦！让我教你们更好玩的吧！”
他的指甲划破十四胸前的衣服：“你的心脏，是不是也很好吃呢？”
吉尔佛德被马特里尔踩在脚下，金发沾上血污。瞳眸中的光彩渐渐暗淡。
“吉尔佛德，当初没能挖出你的心脏真是遗憾。”马特里尔将怀中的ACE放在一边的石头上，自己俯身指吉尔佛德的面前，“这次，就用你的心脏来做新的铳牙吧，一定比那个废物多里斯更厉害啊。”
“我的心脏，只有她可以碰！”吉尔佛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被血糊住的右眼睁不开，只能模糊地看清眼前的景象，被重重的一脚又踹在了地上。
“那么，先取掉你的一只眼睛。”马特里尔的手指按上他的右眼，“让你也尝一尝，当初被你挖去眼珠的痛苦！”
承影的刃尖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ACE大口地喘着气：“他的眼睛也是属于我的！”
伴随着大笑响起的，是马特里尔嫉恨的声音：“还没有签下犹大之约，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宣布所有权么？！如果真的独占欲这么强，就和他立誓啊！”
干脆地将承影从他体内拔了出来，ACE甩去刀上带出的血珠：“我才不需要那种劳什子的誓言！”
“自己都站不稳，居然还想着救他，真是了不起的神影。”马特里尔微笑着鼓着掌，“虽然是名刀，但好可惜~不够力道啊~”
以快到看不见动作的速度，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住ACE的脖子，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ACE不由吐出了舌头。
“我改变主意了，就把尸体给主人带回去吧。”马特里尔笑着说。
勉强将十四从多里斯的攻击下救出，馒头大口地喘着气。
他拭去额上的血迹，嘶哑着嗓子吼道：“幻焰！我的生命要多少都拿去！给我把这个混蛋！把他烧得渣都不要剩！！！！！！”
吼声中就地卷起的炽热火焰将馒头包裹住，随着他挥出的右手，化成比之前还要巨大的龙的形态袭向来不及闪避的多里斯。
十四深吸一口气，沾着鲜血的右手画出那个复杂的魔法阵：“Άγιο、ΆγιοΦωςΚαθαρισμός！”
在馒头的火焰中发出惨叫的多里斯徒劳地挣扎着，却怎么都无法摆脱火焰的纠缠。圣光将他笼罩，固执地不肯离去的怨灵发出尖利的咆哮：“马特里尔！救我！马特里尔！！！！！！”
被唤着名字的第九号使徒却无暇做出回应，巨大的白龙将他轻易地按于爪下，那仿佛要把他所有骨骼碾碎的力道，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白龙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原本郁郁的雨突然停止了，乌云仿佛被撕裂开一般，惶恐着退散开去。
ACE惊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色巨龙，白龙的目光与她对上，她叫了出来：“包子？！你是包子？！”
在呼唤出名字的那一刹那，她眼前突然爆发出白色刺眼的光芒，当这光芒慢慢暗去的时候，一名月白色长发的青年站在她的面前。
青年用如剑一般的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马特里尔，声音充满了压倒性的力量：“别用你那脏手碰她！”
“包子……”ACE有些无法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真的是你？”
包子将脸转向她，露出久违的笑脸：“抱歉哪，我似乎睡得太久了。”
天空，终于恢复了晴朗的湛蓝。
“呵……可喜可贺的再会么？”马特里尔慢慢地站起来，扯着嘴角笑着，“被毁掉了，看来不是钥匙呢。”他看着在火焰中不再有任何动静的多里斯，视线移到ACE的身上，“小姐，不带你回去的话，主人会生气的，乖乖和我走吧。”
方才还在对着ACE微笑的白龙，此时换上冷峻的表情，白色的长发在平地刮起的狂风中飞舞，刚刚晴朗的天空再度被乌云遮盖。
“杂碎没有资格和她说话。”白龙银色的瞳眸里闪过杀意的光，他没有任何动作，马特里尔却发出一声惨叫，身上迸裂出条条血痕。
“风……在愤怒……”十四靠在石壁上，一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完全召唤不出其他元素…………这就是龙神的力量么……”
他的目光越过包子，投在有些茫然的ACE的身上，暗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你控制得住么……这力量……”
细小的声音钻到馒头的耳里，他疑惑地看着十四，不过也因为力尽而跌坐在了身后的废墟上。
“哈哈……啊哈哈哈……不愧是神影的宠物……”马特里尔的尖牙从嘴里伸了出来，他试图化为兽形来抵御狂风，可是在越来越强的风压下连站立都十分勉强，终于膝盖处发出微小的断裂声，他一下跪在了地上。
白龙玩腻了一般，转身向ACE站的地方走去，长发在风中划出银色的弧度，马特里尔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无声地摔倒在石头上，血从七窍里流了出来。
“你……真的是包子？”ACE看他向自己走近，有些紧张地握住手中的承影。
“ACE，你不要我了么？”熟悉的撒娇从眼前这位白发青年的口中说出，让ACE不由一阵恶寒。
不过，放心的笑容慢慢地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于是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倒在了包子的怀里。
“真是惨烈的战况啊。”唯一好整以暇的包子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看着一屋子的伤员，用欠揍的语气说道。
“烦死了，你这么厉害干嘛不早点出来。”伤势最轻的馒头半躺在床上，一边看着手里的报纸一边回嘴。
ACE张口吞下包子喂给她的小米粥，吞下肚里沉思了一会说：“还是不够甜，再放两勺糖。”
“你吃巧克力就够了把粥给我啊！！”十四火冒三丈地看着自己的粥也被包子一脸理所当然地拿过去孝敬ACE。
“巧克力是必需品，除此之外其他的甜食也是需要的啊。”ACE将脸伸过去让包子帮她擦掉唇边沾上的米汤，一边说道。
“麻烦你转到单人病房去吧。”馒头把看完的报纸随手扔在床边，“有个贴身仆人服侍实在让人看得很不爽。”
“如果你付钱的话，我可以让包子也去照顾你哦，不过价钱是很贵的。”ACE咧着嘴笑着，单手比出金币的手势。
“价钱很贵的哦~~”包子开心地附和着。
“虽然说是觉醒了，但是除了外貌之外，貌似也没什么改变嘛。”十四看了看自己的床头柜上，伸手摘下一只香蕉，刚要去剥香蕉皮时，却发现香蕉被切成了三段，散落在了床上，他顿时石化了。
“你说谁没什么改变？”包子眨着无辜的眼睛，露出无邪的笑容问道。
“啊……我说我自己……”十四看了看他，认命地自己捡起被子上的香蕉块，剥掉皮塞进嘴里。
这时，ACE边上的病床上的伤员翻了个身。
“看！你们别把吉尔给吵醒了！”ACE随即指着十四叫道。
“干嘛指着我啊！要吵的话你和馒头也有份啊！还有……”十四的手指本来正打算指向包子，但却被他硬生生地转向了门口。
“还有什么？”包子继续微笑着看着他。
“还有护士小姐……”
“哎呀~~十四你好色哦！进了医院就盯着护士护士的！你有这个嗜好啊！”ACE一脸□□地嘲笑他。
“胡扯！我才不喜欢护士！”十四涨红了脸，伸手就将床头柜上的橘子向ACE身上砸去，ACE用病历一挡，橘子被她拍向了吉尔佛德的方向。
啪！咚！
ACE看着身边的病床，沉默半晌，小心翼翼地问包子：“刚才是有咚的一声对吧？”
“还有啪~”
“……听上去不像砸到头的声音哦……”
“比较像砸到额头然后弹到鼻子上的声音~”
“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吧你绝对看到了！”十四指着包子叫道，“我要换病房！我不要和这个人呆在一个病房里！！！护士！护士！”
“十四你看你还是喜欢护士啊！！”
吸血鬼哀怨的声音从被当作棺材的被子里传了出来：“十四君……你不想和我呆在一个房间里么？”
明明是白天，室内的温度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馒头将身上的报纸收拾收拾，穿起床边的拖鞋，一手拖着自己的输液瓶一手拿着没看完的报纸无言地走向门外。
ACE和包子对看了一眼，她向白龙伸出手，包子轻轻地把她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走出房间的时候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
十四的惨叫声穿过门板钻入贴在门上偷听的三人耳中。
馒头直起身子，伸手在腰上捶了捶，总结道：“真热情啊。”
“第九号马特里尔么？那就是三个了。”黎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入ACE的耳中，“那么那个多里斯……”
“被馒头的幻焰烧成灰了，那个马特里尔好像是为了钥匙才来这的。”
“钥匙？是把咎罚当作钥匙了么？”
“室长也知道咎罚？”
“啊……吉尔佛德在你那吧？”
“他已经回伦敦了，说是不回去报告不行。怎么？室长你找他有事？”
“没有，那个咎罚的事情他调查清楚了么？”
“嗯，说是因为被抛弃而产生的怨恨导致的，在马特里尔的帮助下进化成了铳牙，应该又是希金斯教他的什么禁法吧？”
“听说这一次你们伤得挺重？”
“还好吧，伤得最重的是吉尔，不过血族的回复力还真不是盖的。”
“ACE。”黎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让ACE也不由站直了身子。
“ACE，白龙的力量，你要小心使用。”
“室长你这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哦。”
“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清楚了么？”
“十四已经输进电子地图里去了，放心吧。”ACE有些嫌黎太啰嗦地加重了语气，“那么室长拜拜喽。”
“嗯，再见。”
被抛弃了，开心吗？
被抛弃了，孤独吗？
孤独就一定要悲伤才行吗？
为什么不能大笑呢，啊啊，歪斜的笑容，歪斜的记忆
是不是连灵魂都扭曲了
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快乐呢
哪……谁来一起玩吧……
在这只有死气弥漫的游乐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J for Jo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