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夜雨》蘅芜夜语

8、昙花一现

　　《红楼梦》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贾政的大女儿，贾宝玉的姐姐当上了凤藻宫的尚书，加封贤德妃。凤藻宫，是有文采的意思。李白《登汝州龙兴阁序》：“当挥尔凤藻”。第二回冷子兴说贾元春“因是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去了”。女史，古代宫里的女官名，辅助内宫事物，大约是女秘书之类的。在宫里也需要读书的。像什么《百家姓》、《千字文》，中级课本有《孝经》、《女训》、《女孝经》、《女戒》、《内则》，再难一些的有《诗经》、《大学》、《中庸》、《论语》这些书。通过考试和选拔，升为女秀才，出类拔萃的，升为女史，升官正司六局掌印。贾元春应该是出类拔萃的，所以就当上了女史，并且加封贤德妃。
　　消息传来，贾母贾政乐得合不上嘴，急忙进宫谢恩，还要谢太子恩。
　　才选，即财选。《红楼梦》用谐音写书，这是一大特色。比如贾雨村，谐音假语存；甄士隐，谐音真事隐；威烈将军谐音伪劣将军，等等。才选，谐音财选。贾政上下打点银子，送女儿进虎口。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伴君如伴虎。何以见得？秦可卿葬礼上，贾珍贿赂太监戴权一千两银子，为贾蓉买了一个龙禁尉的名额。龙禁尉，顾名思义是皇上的卫队，那么一个组织，类似于警卫营那么一个单位。戴权，谐音大权。大权在握，张口就是一千两银子，吃顺了嘴，一千两小意思啦。戴权和贾家很熟悉，所以不见外。贿赂太监，可以徇私舞弊。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出点血妃子怎么会落在贾家？封建社会皇帝选妃，一般都是选大臣们的女儿，为的是政治联姻，好巩固皇帝的统治地位。替朕看着朝廷上的臣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这样皇帝能睡个安稳觉。为什么薛宝钗会落选？一个是他爹死了，不是官员也就是个商人，专做皇家生意的，也就是皇宫里的采购员。家庭背景不硬，再加上薛蟠不钻营，自然就落选了。

　　《红楼梦》的谐音有许多，这说明她是用汉字的六书写就的。
　　红楼梦的语言是用什么写的？就是用六书写就的。何谓六书？所谓六书是指汉字构成和使用的六种方法。象形、指事、形声、会意、转注、假借。前四种是汉字的造字方法，后两种是使用方法。汉代学者将这六种统称之为“六书”，是我国最早的汉字构成的系统理论。为后世汉字文字学权威性理论，为中国古典文学史的“定海神针”。
　　红楼梦的语言是用六书写的。只有高级知识分子才会有这种能力，很明显，曹寅曹雪芹不具备这种能力。原作者是谁这里不讨论。本文只针对红楼语言作分析，意在抛砖引玉。
　　1791年，第一部排印本《红楼梦》问世，即程高本，又称程甲本。这一文化现象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她和清代戏剧繁荣一道，对绞杀中华文化的恶势力做了最彻底的反抗。人，是要站着讲话的。在红楼梦流传史上，程伟元高鹗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试举一例，说明这个问题。

　　七十八回宝玉悼念晴雯作《芙蓉女儿诔》。在诔文中，原作者大量引用历史典故，其手法不外乎六书。其中有这样一句：“贞烈遭危，巾帼惨于雁塞”。
　　贞，贞操，指坚定不移的节操。烈，本义是火势很猛烈。贞烈，指晴雯“爆碳”性格，妒恶如仇。一般来说，在封建社会里指妇女遵守礼教为“贞洁烈女”。遭危，遭到危难。巾帼，特指女性。雁塞，山名，南齐刘澄之《梁州记》：“梁州县界有雁塞山，传云此山有大池水，雁栖集之，故因名曰雁塞。”其地当在汉中一带，后来泛指北方边塞，雁门关外。这句话带有明显的政治色彩。
　　北周庾信《庾子山集对烛赋》：“龙沙雁塞甲应寒，天山月没客衣单”。
　　康熙作《昭君墓诗并序》有云：“漠漠龙沙际，寥寥雁塞隅”。雁塞在这里都指边塞。
　　问题在于这么解释，解释不通。晴雯是荣国府大观园的丫鬟，和边塞、国家扯不上关联。
　　解释不通的还有这一句：“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晴雯是被王夫人迫害致死，总不能贾宝玉把自己的母亲大卸八块吧？这样有违人伦，绝对解释不通的。怎么办？

　　用六书解释，则一目了然。原作者在含沙射影借题发挥，借晴雯之死发故国之情思。《说岳全传》、《桃花扇》、《长生殿》和《红楼梦》都是抒发民族情感的文学作品。这四大传奇故事的创作都是在清朝康熙初年。这决不是偶然的。
　　程高本《红楼梦》“贞烈遭危，巾帼惨于雁塞”为真本。晴雯已死，烈火焚尸，只留清白在人间。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间。受冤屈而死是共同点，借晴雯说于谦，忠肃公于谦。借代手法。

　　而在假《红楼梦》（《石头记》）里，这一句被改成“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意思全变不说，而且狗屁不通的自作聪明。“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被逼上悬崖，更加无法解释。
　　顺便说一句，有人指责程高本“雁塞”一词是用昭君出塞和亲事，有碍文理。殊不知用典是康熙的《昭君墓诗并序》，以此作为论据，本末颠倒，典故不是典故，笑话人人会讲。

　　继续。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皇帝格外开恩，可以再来年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娘娘可以回家省亲，也就是回娘家。回娘家省亲是在夜里，几点蜡烛灯光，照亮萤火虫屁大点儿亮儿。大观园里一盏灯火，影影绰绰，飘飘摇摇像不像《聊斋》？电视剧可以有背景灯光，实际上没电，黑乎乎的，不是《聊斋》是个什么鬼？民间回娘家是在白天。皇帝小老婆半夜回娘家，取义【昙花一现】。内容借代。违背常理，不可能的事却写的花团锦簇。
　　贾琏处于贾政监视之下。
　　贾琏护送林黛玉回府。当天晚上，贾家决定建造大观园，迎接娘娘贾元春省亲。并且需要到苏州采买戏班子并乐器家伙油彩化妆品，以及聘请教习。这个差事交给贾蔷打理，由于贾琏刚刚到家，怕累着他，于是贾蓉领着贾蔷来见贾琏，通报商量的结果。那么做出这个决定的有二姥爷贾政，大老爷贾赦，以及宁国府的贾珍。这贾珍世袭了祖宗的爵位，是贾家一族的族长，号称【威烈将军】。你听听这名字，（伪劣将军）。由贾蔷领队，都有什么人呢？有【单聘仁】（善聘仁，善于骗人）、【卜固修】（不顾羞，不顾羞耻）。这二位名头响亮，遭殃的是谁？林黛玉呀。
　　贾琏装模作样思量，用哪一处的银子呢？我得替你谋划谋划。贾蔷说道：【刚才也议到这里。赖爷爷说，竟不用从京里带银子去，江南甄家还收着我们五万银子。明儿写一封书信会票我们带去，先支三万两，剩下二万存着，等置办彩灯花烛并各色帘帜帐幔使用。】听了贾蔷这么说，贾琏说这个主意好。其实，他心里大骂这个老杂毛。
　　赖爷爷，是赖嬷嬷的老公，赖嬷嬷是贾政的奶娘。贾蔷得喊赖爷爷。也有七十岁了。这么大的年纪跟着贾琏下苏州，辛苦也可想而知。贾琏写书信会票，这是手续。认票不认人，见到会票，甄家就得支付银子。贾琏刚刚从苏州回来，哪里来的五万两银子？林黛玉家的。贾蔷到苏州，贾强盗苏州。再加上不顾羞耻善于骗人，浩劫啊，林黛玉家面临一场浩劫。王熙凤又安排了赵天梁赵天栋，这是贾琏奶娘赵嬷嬷的两个儿子，合起来就是栋梁之才。饕餮，一群饕餮。
　　赖爷爷的忠心，半年之后得到回报。孙子赖尚荣当官了！县太爷！穿着崭新的官府给贾母磕头，感谢政老爷大恩大德。赖嬷嬷指着孙子大声说孙子，你可知道奴才二字是怎么写的？大宴宾客，大唱堂会，三天大戏。热闹。贾政上下活动四方打点，□□又如何？贾宝玉需要科举吗？贾政一句话，经济仕途不在话下。什么蔑视科举，傲视权贵，忽悠吧。他们家就是权贵，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需要科举考试，他们贾家世袭官职，可笑不？红楼忽悠学，简称红学。吹捧贾宝玉吹捧贾政吹捧贾家已经到了不知羞耻地步——卜固修善骗人。

　　为什么贾政如此抬举一个奴才？因为他就是个奴才。如此而已岂有他哉！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贾琏本想打个埋伏，老杂毛，吹了。不过没关系，还有的你就不知道了，嘻嘻。正在这时候，王夫人派人过来请王熙凤过去商量事情，也是为了迎接闺女省亲。王熙凤去了，贾琏乘着机会安歇，吩咐二门上的人，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今儿我累了。平儿，来，给我捏捏。三更天，凤姐才回来。进屋一看，眼睛绿了。贾链正在给平儿交公粮。
　　楼梦里有【狠舅奸兄】之语，这本说的是王熙凤的女儿巧姐。说在王熙凤病故之后，刘姥姥搭救了巧姐，就因为曾经凤姐有恩于刘姥姥，又给了一串铜钱作为马车费，凤姐疼板儿。这份恩情刘姥姥一直记在心里。青梅竹马也算是一段佳话。要把【狠舅奸兄】放到林黛玉身上，也合适。贾政贾赦，二舅大舅，够狠吧？派去善骗人不顾羞贾强盗苏州，再加上赵天梁赵天栋，刮地皮啊。贾珍贾琏不都是奸兄吗？大表哥二表哥叫着，抄家啊。林黛玉住在荣国府，底牌都被抠了，贾宝玉也好意思和林妹妹谈情说爱？什么叫奸兄？贾宝玉就是最大的那个奸兄！红楼梦程甲本就是按照这个路数写的，前提是神瑛侍者不是贾宝玉，而是贾宝玉胸前的通灵宝玉。林黛玉还泪还错了对象。
　　贾元春当了妃子，荣华富贵等身。回个娘家还得圣旨批准，否则藐视皇帝，欺君之罪。我们说红楼梦是人文主义小说，体现在省亲上，特意安排在晚上进行。不是希望选妃【昙花一现】吗？这就跳出明清之际的山崩地裂反清复明政治斗争，直接反映【人】最基本的要求。这是作者吴梅村的思想格局，人文主义情结。作者抓住了这一环节，文章做在薛宝钗身上。前文我们说过，薛宝钗是【待选】身份，被贾元春顶掉了。现在亲眼目睹了荣华富贵，心里有点儿小波动，也是难免的。当薛宝钗修改贾宝玉诗文中错误，贾宝玉心悦诚服说【姐姐】，薛宝钗说，【谁是你姐姐，上面穿黄衣服的才是你姐姐。】她掩饰的再好，也会不自觉的流露出酸溜溜的醋味。这没什么，恰恰是写出了人性复杂的一面。
　　省亲之后没几天，贾元春求援。向娘家祖母父亲母亲求援。昙花一现。皇帝冷落了贾元春。二十二回。怎么办？当初是贾政幕后运作，致使女儿当了贤德妃。【闲的无事生非。闲的非。】现在女儿求援，怎么办？这才几天，贾元春失宠。当薛宝钗看到元春的谜语诗，心中庆幸自己没有进宫，否则现在欲哭无泪的就是自己薛宝钗。宝钗在谜语诗里写出【恩爱夫妻不到冬】之语，可把贾政气坏了。自己害了亲闺女。【恩爱夫妻不到冬】，薛宝钗，你这不是幸灾乐祸吗？你还想金玉良缘嫁给我儿子当贾家儿媳妇？就凭你这句话，休想！
　　为什么皇帝一转脸的功夫，冷落了贾氏美人？一是皇帝不缺美女相伴，二是要怪就怪贾政自己。是他一时忘乎所以，算计林黛玉家产毫不费劲，顺利建造了大观园。一时得意忘形翘了尾巴，露出那么一大破绽。贾政要是明白过来，非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话说贾氏美人回家省亲，来到大观园，下了车辇，抬头一看，只见省亲牌楼上，用白纸糊在上面，上写四个大字【天仙宝境】。贾元春一见，吓了一跳，犯忌讳。不能用【天】字。咱们家是臣子，用【天】你是想取而代之想当皇帝吗？政敌抓你的破绽，一抓一个准啊！死翘翘是分分钟钟的事。我的妈耶，快，快换掉。换成【省亲别墅】。
　　换是换，可是还得架梯子爬上去，换上新的名号。这一上去，众目睽睽之下，引起多少人关注？随行的太监里面难免会有皇上安排的眼线。回宫之后一汇报，后果如何，大家都清楚了。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贾宝玉为许多景点儿取名字，唯独这【天仙宝境】是贾政起的名字。你想，如果贾政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后果是什么，还不得吓死。这为然后抄家倒霉打下了埋伏。咎由自取。便宜不是那么好沾的。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薛宝钗眼瞅着贾元春失宠，昙花一现。前面我们说过薛宝钗薛姨妈搬出梨香院，搬进一个清静之所。这个时候她应该摘掉金锁，因为她看出来了，贾宝玉的心不在她这。最迟在二十三回也应该摘掉。经历这么多的事情，薛宝钗迅速成熟。是一个成熟的大姑娘。而林黛玉，还需要经历一番炼狱，脱胎换骨，才能修成正果。两个人的不同，在省亲晚会上有不同的表现。贾元春让大家作诗，以纪念皇帝恩德并抒发感情。这种命题作文应景文章，薛宝钗是规规矩矩作诗，不出头，不当那个出头的椽子，因为出头的椽子先烂。而林黛玉却跃跃欲试，表现一番，卖弄文采，起码笼络贾宝玉。
　　大观园是贾元春给起的名字，取义【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这是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名句。贾元春拿来形容大官家的花园，简称大官园，实际上是大观园。诗曰：

　　衔山抱水建来精，多少工夫筑始成！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锡大观名。

　　锡，同赐。贾元春《女戒》之类的书看多了，并且学而优则仕，当上了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要说维护封建道德秩序，贾元春排名第一。传统评论界把这项殊荣给了薛宝钗，岂有此理！津津乐道于曹雪芹的姑妈嫁给了什么王爷，于是理直气壮鼓吹，顺带歌颂贾元春。更是岂有此理！《红楼梦》穿着明朝的衣服，讲述明朝的故事，与曹雪芹家族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曹雪芹祖爷爷是山西大同屠城的刽子手，歌颂刽子手后代，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人考证，说曹操是曹雪芹祖先，意思是血统论。老子英雄儿好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结束四十年了，现在还有人搞这一套。这说明红学不正常。九零后都长大成人了，零零后即将成人，量子卫星都上天了，现在还有人用历史沉渣毒害年青一代，这是犯罪呀。故作惊人之语吸引眼球，无非是想赚银子嘛。但是不能缺德呀！
　　话兜回来，多少功夫筑始成？大观园设计精心，工程浩大。我们知道，林黛玉回到荣国府的时候最早不过十月初，这个时候距离正月十五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在她回来的当天晚上，贾家决定修建大观园，第二天去找园林设计师山子野，让他设计大观园。山子野，谐音扇子也。何谓扇子？道具而已。寓意散子。有晴雯撕扇子，热闹非凡。还有树倒猢狲散，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三个月的时间是完不成大观园修建的任务的。冬天无法施工，这是常识。但《红楼梦》就这么写。有许多的景点，所以叫做大观园。贾元春很自豪，我们家的花园，当然是大官园喽。你想，有这个意思在里面，薛宝钗解读出来，鼻子发酸。不酸不叫薛宝钗。可是薛宝钗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过几天猜灯谜的时候，薛宝钗可是不客气，直言道【恩爱夫妻不到冬】。气的贾政直胃疼。这里边一环扣一环，逻辑相扣。可以看见作者思路。不考证。不批语。不索隐。第三只眼睛看红楼。看看人家是怎么写书的。做个精神股东。

　　命题作文马屁文章。薛宝钗的《凝晖钟瑞》诗曰：

　　芳园筑向帝城西，华日祥云笼罩奇。高柳喜迁莺出谷，修篁时待凤来仪。
　　文风已著宸游夕，孝化应隆归省时。睿藻仙才瞻仰处，自惭何敢再为辞。

　　芳园筑向帝城西，是说大官园位于紫禁城西边。应该包括南海、中海、北海，应该还有现在的景山公园在内，这一大片。帝城，紫禁城。高柳句，意为恭喜元春像小鸟从幽谷攀上了高枝儿。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这马屁拍的让贾元春无比的舒服。修篁，竹子修长，所以说修篁。篁，竹子。时刻等待凤凰飞到竹林里来。更加马屁，这个舒服劲，贾元春很是受用。由此，给娘娘留下第一印象是美好的，为端午节礼物暗示和弟弟贾宝玉是一对儿，打下伏笔。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醋打哪头酸，盐从哪头咸？马屁无敌。最后两句是说，瞻仰了娘娘的文藻，自惭何敢再措辞？娘娘看了凤颜大悦。薛宝钗给人留下第一印象是美好的。
　　再看林黛玉【世外仙源】诗曰：

　　宸游增悦豫，仙境别红尘。借得山川秀，添来气象新。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

　　宸游，皇帝外出巡游。宸，帝居叫宸。贤德妃亦可称宸妃。这里指元春省亲。悦豫，和乐愉快。借得二句，上句说诗歌从山川借得秀丽，下句说盛事使园林气象一新。这一联有题咏、归省等人事，字面上不说出，是一种技巧。这也是马屁手法，很委婉，很含蓄，但贾元春未必听得出来。你想啊，她在宫里读的是《女戒》之类宣传封建道德书，既然是宣传，当然要直接。林黛玉这样艺术手法是很艺术，不分对象瞎艺术。玉堂，第四回《护官符》中说贾家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护官符流行于市井，用玉堂人比喻贾元春，不妥当。说不定娘娘就生气了呢。现在人家是贵为妃，用市井小民指代，你啥意思？细思极恐啊。何幸二句，我怎么有这么大荣幸能看到宫车过往不绝呢？
　　林黛玉也是个马屁精吗？薛宝钗是马屁精吗？手边有一本《蔡一江红楼梦诗词曲赋全解》，他是这样说的：“在这些诗中除了蔑视功名利禄的贾宝玉所作的的几首外，大都不脱颂圣的内容，这是不奇怪的。对薛宝钗来说，歌功颂德，宣扬孝化文风，到出于她的本心本意，她受到称赞是理所当然的。”老蔡认为林黛玉也是马屁，但有应付的味道。这就是政治化解读。贾宝玉不需要科举考试就能当官，他爸爸贾政有这个能力。四十六回赖尚荣当官就是贾政活动的。凭什么说贾宝玉蔑视功名利禄？一帮红学家吹捧贾宝玉是什么目的？□□。他们是一群□□。他们用□□的标准要求钗黛。省亲的时候姐俩儿来一顿【造反有理】，那是什么样的？你以为是□□呢？
　　贾宝玉要做四首诗，岂不更马屁？那是人家亲姐姐，拍马屁也是应当应份的，责无旁贷的。要上纲上线的话，贾宝玉更马屁精。
　　《红楼梦》是一部真正描写贵族生活的名著。然而我们从这本书里读到了什么？只读到了贵族的胭脂味儿，叽叽歪歪，腻腻乎乎读到了贵族酒色情欲加无病呻吟的诗文。整个大观园就是纵情享受的乐园，除了勾心斗角就是三角恋爱。我们读不到一丁点儿贵族精神：勇敢，冒险，坦荡，担当，宽容，仁慈。一丁点儿都没有。我们可以从屈原的著作中读到追求卓尔不凡的贵族精神，我们可以从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中读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公无私的精神。可却不能从《红楼梦》中读到什么贵族精神。但是，真的是在这样吗？
　　《红楼梦》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所谓的真想隐藏在表面文章后面。就像薛宝钗说的那样：“芳园筑向帝城西”，一句话暴露天机。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