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带球跑的可行性》夏天与白

15、儿时

　　第15章

　　第二天是周末，陆临渊难得不用早起去公司。
　　天气还挺好，天蓝蓝，云白白，窗外鸟儿叽叽喳喳欢乐地唱着歌儿。
　　别墅里的佣人早早的起床，各司其职，准备早饭的，裁剪绿植的，打扫屋子的……
　　负责打扫主卧的阿姨拦住了想要敲男主人卧室房门的保姆一号，暧昧地朝门里指了指。
　　保姆一号脑子迟钝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秒，阿姨捂嘴“咯咯咯”直笑。

　　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陆临渊和严加加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门外两个人齐呼：“陆先生早上好，夫人早上好。”

　　陆临渊颔首，脚步没有任何停留，抬脚向饭厅走出去。
　　严加加的状态倒是有些懵，似乎还没从梦中睡醒，双眼无神地跟在陆临渊后面。

　　饭厅，早饭种类丰富，中西结合，想要吃的全都有。
　　而饭桌的主人，却好像没什么胃口。
　　昨晚“互相伤害”过的两个人，这会儿吃饭的动作都略有迟钝。
　　陆临渊吃的是意式培根薄饼，饼没吃多少，倒是喝了满满一杯的咖啡。
　　严加加眼睛半睁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地吮吸着小笼包里的汤汁。
　　没有人说话，两人间的气氛却看起来融洽而温馨。
　　当然，让外人难以忽视的还有两人眼睛下面都挂着的浓重黑眼圈。

　　“第一次同房，也太激烈了点吧？”远处有人交头接耳，“感觉先生精神都不太好。”
　　“对啊对啊，医生都说了要悠着点。”很快有人附和。
　　“据说怀孕后，女方的需求会更多欸。”
　　“难不成是夫人主动的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谁让陆先生之前都不来，把人冷落了呗。”
　　从主卧打扫出来的王阿姨手里抱着换下来的床单，意味深长地朝其他人笑了笑。
　　离开前，留下一句“今天要多洗好几条床单，真是头疼”，这种内涵满满的话。

　　吃饭吃到一半跑去上洗手间，听了满耳朵闲话的严加加满脸羞涩地跑回了房间。
　　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陆临渊放下看新闻的平板，洗手后拿了一个鸡蛋，端着严加加喝了一半的牛奶，上楼找人。

　　主卧没找到人，他转身去了侧卧，推开门，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你在找什么？”陆临渊皱眉，“先把早饭给吃了。”
　　“我不要在这里住了！”严加加咬唇，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要不是昨晚上陆临渊昨晚上非要把她拖到洗手间去上厕所，她也不至于脑子失控在卧室跟他打起“水仗”。
　　弄湿了好几条床单不说，还被帮工阿姨们给想歪了。
　　都歪到西西伯利亚去了……
　　她还有什么脸住在这里啊，真是羞死人了！

　　严加加快速收拾着贴身物品，都是她来的时候带的东西。
　　也就一个小包，陆临渊给她添置的那些穿得还蛮舒服但明显不是她风格的衣物她都不打算带了。

　　“怎么又闹脾气了？”陆临渊把牛奶杯递过去，“喝完。”
　　严加加瘪瘪嘴巴，抬手要接杯子。
　　陆临渊避开她的手，“就这样喝。”
　　严加加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什么，她没有挣扎，就着他的手，牙齿轻轻咬住杯口，小口小口地吞着奶白色的液体。

　　喝了还剩四分之一，陆临渊突然又把杯子拿开了一点。
　　严加加下意识地伸长脖子跟过去。
　　像个要奶喝的长颈鹿。
　　陆临渊轻轻地笑了一下。
　　严加加脸一红，抬眸瞪他。

　　“剩下的等会儿，把鸡蛋也吃了。”陆临渊将剥完壳的鸡蛋喂到她嘴边。
　　严加加嘴巴大张，一口就把整个鸡蛋给吞到嘴巴里。
　　陆临渊挑了挑眉，看眼前丫头鼓成松鼠般的腮帮子，还有那努力吞咽的艰难动作，贴心地把剩下的牛奶给她喝了。

　　早饭解决完，陆临渊也没走，就呆在她房间里看她收拾东西。
　　等严加加收拾地差不多，他才道：“去我房间，也帮我收拾一下外出的行李，大概三四天的样子。”
　　“什么？”严加加不解，下意识拒绝，“凭什么？我不要。”
　　“昨晚签的合同……”
　　“……好嘛！”
　　“那你等会儿不许跟着我。”严加加噘嘴，又道。
　　陆临渊点头，“嗯，等会儿你跟我走。”
　　“……”

　　严加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你要带我去哪？”
　　“婚礼前，我们要去拜访一下双方的家长。”
　　“我都不知道我爸在哪，也不想见他，要去你自己去。”严加加没什么兴致去见她的花心爹。
　　“至于你妈妈……”她手指不安地绞动。
　　陆临渊的亲妈，严加加更不想见，尴尬。
　　在陆临渊父母没离婚前，第一个撞见陆母在家里跟别的男人滚床单的就是她了。

　　那时候严加加刚念小学，正是最黏陆临渊的时候。
　　小学生下午放学很早，一放学把书包往家里的玄关处一丢，就往陆临渊他家跑。
　　彼时陆父事业刚起步没多久，陆家住的还不是像如今这样的独栋别墅，还是筒子楼。
　　不过也是最好的那种一楼带院子的房子。

　　严加加现在回忆起那天，只能想起灰蒙蒙的天。
　　空气里的湿气很重，大雨将至。
　　严加加跑得很快，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她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陆临渊家。
　　身上黏糊糊地，满身是汗的小姑娘推开篱笆院子里虚掩的铁门。
　　她在陆临渊养的风信子花盆底下找到钥匙，然后像进自己家一般，打开了里面的那扇防盗门。

　　严加加乖乖地脱了鞋，却没换拖鞋。
　　她年纪尚小，夏天贪凉，光着小脚丫踩在陆临渊他们家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可舒服了。
　　悄无声息的，没有一点儿声响，就像一只小老鼠。
　　陆临渊每次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只淘气的小老鼠给捉到怀里，给白嫩嫩的脚丫子给套上一双棉拖鞋。
　　这种类似“猫捉老鼠”的捉迷藏游戏，是小时候严加加的最爱。

　　屋子里很安静，玄关处多了一双男士黑皮鞋。
　　年仅六岁的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如往常般跑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小手捧着玻璃杯，她痴痴地看着银白色的大冰箱，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里面有陆临渊答应留给她的香草冰淇淋，还有各种好吃的果冻和蛋糕。
　　犹豫了一会儿，严加加还是没有打开冰箱，她想着要等她的临渊哥哥回来，要他给自己挖着喂她吃。

　　离开厨房，穿过客厅，严加加一蹦一跳地往陆临渊的房间走。
　　临近卧室的走廊，她踩中了一条米白色的丝巾。
　　扶着墙才止住摔到的趋势，严加加拍着小胸脯，顺手将在白色瓷砖上并不容易被发现的丝巾给捡起来。

　　再抬头，却听到走廊尽头的主卧那处，虚掩的房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稚嫩孩童丰沛好奇心的驱使，让严加加悄悄地向那边靠近。
　　她甚至傻乎乎地凑到门缝里，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