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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独探将军府 ...

  •   梅偌楠走过去用火把点着了墙上的一盏烛台,烛光摇摇晃晃映照在她红晕的脸上,更添姿色。
      只听她道:“我们得马上为穿云燕运功疗伤才行,她或许知道戈钰将军的情况和对我们下一步的指示。”
      王彦蓉奇怪的道:“看她的伤势和少林的大力金刚掌很相似,但衣服都烧焦了,又比金刚掌厉害……”
      廖大同道:“难道少林派和武当派这些名门正派也搅和进来了?”
      王彦蓉道:“以少林和武当派的江湖地位也不至于和官府如此明目张胆的勾结一气……”
      梅四海忍不住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如果为大力金刚掌所伤,没有少林的九转大还丹只怕很难起死回生,我看能否为她护住心脉。”
      只见他单掌缓缓树起,慢慢按下,印在穿云燕的后背上。
      片刻之间,头上冒起丝丝热气。热气越来越浓,灯光也变得朦胧起来。
      穿云燕“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梅四海脚步踉跄连退三步,廖大同廖小异赶忙一左一右架住他,退到椅子上端坐。
      梅四海掌心上下互对,一言不发的运行周天,看来内力耗损极大。
      沈笑衣走过去正待继续为穿云燕运功疗伤。
      王彦蓉道:“沈少侠,我夫君已为她护住心脉,暂无大碍。此刻只有你武功最高,还要防有敌来犯,否则我们招架不了多久。”
      穿云燕突然缓缓伸出手里,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帕递给王彦蓉,低声道:“快……快……带着……这把琵琶去见……去找戈钰……将军……”
      话未说完,又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王彦蓉将帕子递给沈笑衣,沈笑衣打开帕子,轻声读道:“金木水火土,殿前论春秋。刺虎高岗上,龙象争英雄。这是何意?”
      梅偌楠跟着再念了一遍,沉思了一下,道:“这首诗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金殿刺龙’,龙是不是指皇上?”
      廖大同惊道:“这是要我们去刺杀朱元璋?”
      众人皆惊,因为都明白却不说皇帝身边高手如云,就是找到皇帝只怕也不容易。梅四海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显然内力恢复了□□成,这么快就能恢复足见他内力不弱。
      只听他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去见戈钰将军,沈少侠武功最高,走一趟我才放心,别的事情留给我们来做就是。天快亮了吧,只怕越迟越不利!”
      沈笑衣走过去拿起穿云燕的琵琶,用她原来包裹的一张黄布包好,背在后背,拱手行礼,道:“师命所托,当仁不让!”
      梅四海道:“童还山说这个地道已经穿过了皇城的内墙,必然可以直通内城,你就延地道走最好。”
      沈笑衣拿起童还山留下的火把,环顾了众人一眼,道:“就此别过!”
      梅四海、梅偌楠、王彦蓉及廖氏兄弟拱手回礼:“保重!”
      沈笑衣知道昔日的五虎卫都为旧交,而他们却是初次相见,皆知前路凶险,此刻也许就是生死离别,但江湖从来容不得儿女情长,因为江湖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他借着朦胧的火光,头也不回的直向地道的黑暗深处扑去。

      走了许久,地势开始慢慢向上。沈笑衣知道可能到尽头了,他拔出剑来以防洞口有人偷袭。
      哪知尽头被一块石板挡住,他暗运内力用掌推了推,土块簌簌的往下落,石板并不厚重。
      他单掌按在石板上,一运内力,那石板直飞开去。他紧随飞身而出,使出一招“天女散花”,剑光护住周身要害。
      地道外并没有人,四周白茫茫一片,雪还在飘。他潜身伏在雪地里,观察了一下四周。
      原来此刻他身处在一个山包上,皇城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在脚下,玄武湖就在不远处,但被雪覆盖看不见波纹。
      回头一看,身后竟然大大小小的是一片乱坟岗。挡住地道的正是一个墓门。
      皇城怎么会有乱坟岗,而且这么荒凉?他怕回来时候迷路,找不到地道入口,怎么办?一时没有可以标记的东西,便在那个墓碑边堆了一个雪人。
      时间紧迫,他顾不得细想。辨明将军府的方向,一路越檐过巷,几个提纵,已到应天府的北大街,街道上青石路面又黑又远,倒有几分瘆人!
      行走片刻,几个大红灯笼在风雪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灯笼上面有一个“戈”字,沈笑衣想这应该就是将军府。
      走到近处,只见一扇红色的铜钉大门好生气派,两尊巨大的石狮静卧两侧。凑近一看,牌楼门匾上书有“将军府”三个溜金大字。
      偌大的府第静悄悄的无半点声息,沈笑衣不觉暗暗发凉:难道来晚了?
      他见四下无人,绕到暗处,足尖一点飞身便跃上墙头。
      墙内漆黑一片,只见东北角一座大宅有微光闪出。他趴在墙头静候了片刻,越墙过瓦才飞身上了大宅的屋檐。
      正待查看,突闻后背“呜呜”之声乱响,来不及细想便衣袖一挥,内力激荡而出,两件暗器被震飞。
      那暗器有些古怪,在空中旋转着又飞回来,“呜呜”之声不绝于耳。
      沈笑衣凌空跃起,不敢硬接“唰唰”两剑将暗器劈为两段。
      身法在空中倒转,一招“推窗望月”直向檐后暗处扑去。檐后闪出一人,随手一扬又打出两件暗器。
      沈笑衣在空中一个旋转闪身避过,如怪鸟一般,却连人带剑急刺隐藏在正檐后的另一人。
      那人见行踪暴露,一个弓步蹲在瓦上,双手一翻,挥舞着两件虎头钩,一片虎虎生风,盘、绕、缠、勾招数复杂,武功颇为不弱。
      他左手钩锁沈笑衣长剑,右手钩直向他面门劈来,沈笑衣长剑往后一拖,剑刃和钩头摩擦出一串火星。
      沈笑衣借力向一旁跃去,后背紧随的两件暗器“呜呜”直向那人飞去。
      那人双钩一展,一钩一个将暗器勾住,那暗器余力未消,还在钩上不停旋转。
      “且慢动手!”不知何时一人站立在正脊之上,手提两柄□□,头带盔帽。长袍、帽带和枪上红缨随风飘舞,身形俊朗。
      只听他问道:“来者是江湖上哪位朋友,夜访将军府所为何来?”
      沈笑衣立在屋檐上,道:“在下云脊峰沈笑衣,受为师金灯上人所托特来拜见戈钰将军。”
      只听脚下大厅有人道:“让他进来!”
      那人将双枪收了,拱手道:“在下锁喉枪吴仁寿,这两位是皓月钩梁在成和回环刀元朴。将军有请,沈少侠随我来。”
      沈笑衣心想这三人应该是戈钰将军的殿前护卫,只是在江湖上并不熟识,当下寒暄道:“少侠不敢当,吴大人请!”
      吴仁寿也不客气,足尖一点飞身而起,在空中连跨三步。余力未竭之际在瓦面一点,直向庭院落去。
      沈笑衣虽武功在吴仁寿之上,但见他第二步在雪上只留下一个很浅的脚印,也不觉暗暗赞叹。不敢显摆,纵身而起也在空中连跨三步,脚尖点在吴仁寿落脚的位置,同样向庭院落下。
      沈笑衣落下时,只见庭院黑漆漆一片,树影之间偶见寒光闪耀,也不知庭院四周埋伏了多少人马,看来早有防备。
      那吴仁寿已经推开了殿门,对沈笑衣道:“面见将军需解下兵器!”
      大殿那人又道:“不必了,让他进来吧!”
      想必殿内之人正是戈钰。吴仁寿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沈笑衣抬腿迈过台阶,向大殿内走去。只听“咯噔”一声,屋里一暗,吴仁寿已关上殿门。
      大殿的尽头有一盏灯,离殿门十丈有余,沈笑衣走得不紧不慢,吴仁寿紧跟在他身后,显然防备他有变。
      大殿正中有约丈许的一个雕梁方台,上面安放着一把金漆太师椅,太师椅两边有两根石柱,左侧一柱上盘有一条巨龙,右侧一柱上雕有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
      背后是一个青松雕屏,左右一副对联写着“清风自来潜如意,弹剑高唱逍遥曲”,中间有一匾上面写着“轻松自在”四字,字迹笔走龙蛇,遒劲有力。
      那灯只照亮了高台,殿内四周很暗,不知道是不是也设有埋伏。
      只见一人身穿红色麒麟龙纹官服,头戴梁冠,身型高大威武从暗处走了出来。
      沈笑衣心想:这就是戈钰将军?
      果见吴仁寿上去行了大礼,道:“,戈将军,云脊峰金灯上人弟子沈笑衣来了。”
      戈钰“哈哈”一笑,道:“难得难得,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敢来相见。”
      沈笑衣见戈钰虽然生得红光满面,但难掩憔悴之色,忙道:“梅岭山庄的二公子梅四海、霹雳断魂刀丁泰的弟子苏北双狼及泥佛观千面神佛弟子百变隐者童还山均按约在归来栖客栈等待,烟波寨神州大侠白正羽之子白逸夫据说也来了,只是并未现身相见。将军大恩,五虎卫年岁已高虽不能亲来,但均已安排门人赴约。只是穿云燕身受重伤正在归来栖的地道调养。”
      戈钰双眉微皱,道:“穿云燕并不是我的人!”
      沈笑衣吃了一惊,道:“那……那她是受谁所派?为何要我带这把琵琶来见将军?”
      说完把琵琶递与戈钰,戈钰接过直接砸在地上,一声脆响,琵琶断为几节,露出一柄金色的剑来。
      戈钰连退几步坐在太师椅上,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沈笑衣道:“戈将军,这是为何?”
      戈钰指着地上的金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剑?”
      沈笑衣提剑细看,剑柄上赫然刻有“九龙”二字,惊道:“这是被盗的皇帝配剑?”
      虽然他听公孙无恨之前提及,但此刻见到依然震惊。
      戈钰道:“盗了皇上的随身佩剑,你说该当何罪?”
      沈笑衣不觉手心出汗,道:“这个……这个……,你不是说穿云燕不是你的人,那不就没事?”
      “在京为官比你们之江湖风险其实更风险,江湖可以快意恩仇,为官却要左右逢源。那穿云燕就是吏部尚书詹暉之女詹云燕!”
      戈钰顿了一顿,道:“当年丞相胡惟庸谋逆被诛连九族,京师官吏无不战战兢兢,风声鹤唳。詹暉平日和我要好,一日酒后就提议其女入宫为婢女,以监视朱元璋以防祸从天降。詹暉主管吏部,这自然容易。”
      “十年前,五虎卫就要我早做准备,我何尝不想?他们可以退隐江湖,我哪里可以?”
      戈钰挥着手,声音越来越大,语有不甘,他接着道:“我多年浴血沙场,朱元璋岂会让我说退就退?十年前胡惟庸如是,五年前魏国公徐达食赐蒸鹅,病疽毒发死亦如是,曹国公李文忠、忠勤伯汪广洋、德庆侯廖永忠、永嘉侯朱亮祖何尝不是如是?我一面飞鸽传书要千面神佛挖地道以备不时之需,一面寻找朱元璋的国藏……”
      他转头对沈笑衣道:“你知道打仗是需要钱粮的吗?吏部尚书詹暉多次与我密谈,他主管朝中大小官员的任免和调配,而我有兵权,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辎重,反了自己做个皇帝又如何?这不是谋逆,是自保!”
      戈钰咆哮着:“我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购买辎重就需要银两,万一陷入胶着将万劫不复,而机会终于来了。詹云燕密闻朱元璋把三百万两黄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以便太子朱标上位后有备无患,而能够找到黄金的诀窍就在此剑身上!”
      戈钰拿过剑“叮”的一声拔出剑身来,只见剑光莹莹,寒气逼人,剑鸣之音袅袅不绝。
      剑身上嵌有九条龙纹,在灯光下随着阵阵龙呤上下翻滚,犹如活了一般,难怪称名“九龙”。
      沈飞不禁暗暗叫绝,果然是件神兵利器。
      戈钰挑剑进步,舞起一套“九步连环剑”,这套剑法正是神机营近身防卫剑术。
      只见戈钰剑走轻盈,招招相扣,这套剑法虽然简单,却步步紧逼,杀气腾腾,不愧是战场磨炼的精简招式。
      戈钰随着剑招悠悠吟唱:“拔剑绕残尊,歌终便出门。西风满天雪,何处报人恩?勇死寻常事,轻仇不足论,翻嫌易水上,细碎动离魂。”
      这正是《剑客》一诗,歌声豪迈而悲凉。九招使完,戈钰面不改色,那剑却还在嗡嗡作响,意犹未尽一般。
      戈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好剑好剑,缘于九龙,止也于九龙!”
      “这柄剑即使找不到黄金埋藏地,也可以调动百万军队。那成想我才得到你,朱元璋却罢免了我的军权。”
      戈钰抚摸着剑身的龙纹,道:“詹云燕应该是前几日就已经盗剑,宫内已有传闻,可能一时脱不开身才拖到今日。如果九龙剑早到我手,岂有今日。”
      “朱元璋向来深不可测,他前几日传旨要我进宫议事,后脚便要人带着圣旨取走我的调兵虎符,说后元兵起,宫廷发现奸细调回虎符以防军队有变。朱元璋还在搞他占山为王那一套,别人怕他,我不怕他,老子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言罢,还剑入鞘寄给沈笑衣,道:“沈少侠,我要你现在带此剑出城去找甘肃总兵赵永沆,他也许能找到破解宝藏的秘窍。以我的名号在江湖还有豪杰给面子,举旗一挥还怕日月不换?”
      吴仁寿急道:“将军,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出城,保存实力以图他日东山再起!”
      沈笑衣突然觉得九龙剑在手,以后的路只怕并不会太平,但使命所至又岂容他拒绝?
      他正待接剑,殿外突然有人“嘿嘿”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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