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寝宫殒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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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殿内，干净的烛光映衬着殿内的金碧辉煌，皇帝的面容在烛光之下得意地笑着，时不时捋捋胡须等待着时候的到来，他摸了摸细细的绸缎床被，偶尔撵上桌旁的果子来吃，润润口，一想起那年轻的面容娇体要与自己亲近，便有说不出的喜悦。
一股青色的烟从殿外飘进来，他狠狠地吸着气，好似神仙一般缥缈自在，忽地倒在了床上，眼神迷离，似醉似醒。
一帆白卷素衣飘然而至，一头及股长发迎风荡漾，美人面薄纱不轻易近人，只是在朝阳殿内嬉笑连连，声音谄媚多姿，“皇上，你快起来啊”！
“你......你来了”，司马邵用力坐起来，见着那纤弱若竹的身段自然来了劲儿，只是头微微发着晕，他用手捂着头，见着眼前人蒙着薄纱，他细细笑道：“美人，快摘下你的面纱，过来让朕瞧瞧”。
他双眼瞪直，身子摇摇摆摆朝着素衣女子走去，谁知那女子朝着另外一边闪了，嘴中絮絮叨叨：“皇上若是抓住我，我便让你看”。
说着，她便跑向周边的蜡烛，一路跑一路吹着，满屋子都漆黑了一半。
皇帝看看周围，一手抖动着指着那素衣女子：“原来你喜欢黑黑的”。
“皇上，这可是最后一盏，您若是再不抓到我，您可就没有机会见我面容了”，她一手端着仅剩的蜡烛，还不忘将自己娇弱的身子靠在案桌前，倾倾斜斜，一推就倒。
司马邵迷糊之中借着机会朝她扑去，一手拉开她的面纱，女子趁机吹灭最后一根蜡烛，任凭如何他也没能看清楚眼前的美人。
他紧紧地抱着她上了床，将她的头放在枕边，嘴里细细说着：“之前见你，可不是这般调皮”。
“臣妾可是蜀国公主，刁蛮任性都成性了”。
司马邵抚摸着眼前人的脸蛋，细细的肌肤如水一般柔嫩，他忍不住朝她靠过去，却被那女子用手堵上：“皇上别急，皇上，您先躺下，让我来伺候你”。
“你还懂得伺候人”？
女子轻声一笑，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黑暗之中她突然没了话，头发倾泻下来落在老皇帝的脸上，犹如冤屈的鬼魂一般。老皇帝中了迷一般笑着望向她，他觉得四肢倦怠无力，内心又抑制不知那股浴火，便慢悠悠地闭上了眼睛，“美人，上来”。
那女子嘴角朝一旁微微一笑，发出了漫长的哼哧声，抖动而有力，“皇上，将你的手放下来”。
“哪儿”，老皇帝闭着眼睛，任由那女子坐在了她的手上，“皇上，你可不要动，你动就不好玩了”。
她的手伸向了一旁的枕头，夜黑虽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她举着枕头缓缓朝他的呼吸深处移动，在头顶之处毫不犹豫地扑了下去。
“呜呜呜.......”，声音犹如水牛溺沼泽一般无助，他的双手与下半身被女子死死锁住，整颗脑袋也是没有力气朝其他地方闪躲，只感觉他抖动的身体剧烈地在床上颤动，直到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直到枕头下的那人再也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整个身子仿若在一瞬间跟着僵硬。
一阵响亮缓慢的脚步声蹬蹬而来，接着蜡烛被点燃了，侍监抬着灯放在案牍之前，接着转身掬掬身子：“皇上，浆洗宫李氏送到，是否让她进来”。
见床上经久无声，侍监上前了两步：“皇上，是否请进来”。
侍监皱着眉头，觉着不对，恍然见着皇帝从帘帐中伸出一只白色的手对着他招了招。
侍监低头作揖：“诺”。
这才下了去。
下过马车，李姝轻巧地踩在殿石之上，恍若无声，她轻轻拽着拳头，内心难以平静。不知是谁想要救她脱虎口，不知谁是这深宫之中唯一的交友，只是王兄尚在牢内，她又怎能苟且偷活。
她对着殿门高高望去，银色的金钗在头顶闪闪发亮，锋利的尖隐秘在头发底下，轻轻地触着她的头皮，侍监见她不懂，低声提醒：“姑娘，外边风大，还是早些进去吧”。
她轻轻地走过侍监，去迎接江左的最后一夜。
她想好了，杀他，自杀，此行也算没有白来，江左犯她土地，定要江左赔上举世瞩目的国君，她依稀听闻母上说过，在男人欲生欲死的时刻便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刻，趁那时，她便能手抽银钗刺穿他的喉咙......，他的血液喷了她一脸，她也没有脸面独活，李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身后的门也吱呀一声关了。
“如此安静，正合我意”，李姝走向床帘，默默地掬了一躬。却见床内毫无声息，接着便是一阵青烟入鼻，李姝应声倒下......。
这漫长的一夜何等煎熬，南宫的司马衍，晋阳宫的司马靖，还有后宫的皇后，她神色犹如被抽去魂魄一般无主，些许是失去感情，些许是失去了其他什么东西。
她时而笑，时而呆，时而落泪，时而不语，江左的冬天来得甚快，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纯洁而又轻盈。
司马靖站在窗口，整颗心犹如万般飘雪遗落，面色如灰，怎么想都想不通。司徒昭见她衣着单薄，随手为她披上了一件黛色长袍。
司马靖这才低垂着眼，眼神却始终看着纯净的雪花，一阵冷风吹进，司马靖的脸上跟着落了几朵白色的雪，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凝思自闭。
司徒昭难得看到她如此神情，不免多关怀了一句：“殿下，还是关上窗户吧，起风了”。
司马靖抬头继续看着雪，颤抖着身子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昭，你说，这雪花冷吗”？
司徒昭看着她，应声道：“极冷，江左每年入冬都会下一场大雪”。
“你说，它纯净，轻巧吗”？
“当然”。
“你再说，为什么我融化不了它”，司马靖一手捻过一团，递给昭，司徒昭后退一步：“自然是天太冷，殿下的手也太冷了”。
“我的手也太冷了吗？我的心不冷啊，我一直在融化她，始终没能成功，她为何要如此选择”。
“殿下，你在说谁”？
司马靖静默不语，司徒昭立即明白过来，“殿下，今日是那李氏不愿离开，这完全不在于殿下，至于为何，我想，明日殿下见到她便问问，也就知道了”。
司马靖轻轻一笑，摇摇头：“我不要再见她，再也不要了”。
说着便硬硬地关上门窗漠然倒在床上，一手挥一挥：“你先下去吧”。
“诺”。
司徒昭正要离开，听闻窗外传来司马文宇之声，“皇姐，皇姐”！
司马文宇手提两罐陶色酒壶，扇子撇在腰间，两只脚踏着新鲜的雪飒飒而来，尽管每年都能见着雪，司马文宇任然忍不住多踩上了两脚，嘴里轻声哼着，一面叫着司马靖。
“跟他说，我今日不见客”，司马靖抱着被子躺着，语言缓慢轻奇。
“诺”，司徒昭一个闪身翻了出去，奈何高冷的面容也拧不过细滑的雪，她趔趄了一下，努力站直维护自己的姿势。
“司徒大人，你也在啊”，司马文宇笑盈盈地跳着过来，突然皱了眉头：“坏了，我就只带了两壶”。
“文宇殿下，公主多有不适，您还是请回吧”。
司马文宇一惊诧：“不对呀，这可是初雪，每年这个时候，皇姐都要与我同饮桂花酒的，你看，我都带来了”，司马文宇提了提他手中的酒坛，声线委屈。
司徒昭僵硬地回答：“对不起，文宇殿下，公主近日身体不适......”。
“桂花酒”！
司马靖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从床上翻了起来，对呀，桂花酒，有了这桂花酒还提什么难过伤心的事，本想立即冲出去迎接想了一年的桂花酒，她又怕失了面子，在床上轻咳几声：“恩......，文宇啊，你先进来吧”。
“诺”。
司马文宇笑着踏入殿内，抖了抖身上的雪，牙齿跟着身体直直打了一个寒颤，“皇姐，今年可真冷，这雪又来得早，还有些奇怪”，一边说着，一边找了桌子坐下，整整齐齐地倒上了三樽。
司马靖闻着那八月桂花香沁扑鼻，立即坐了过去。
“来，我们这第一杯，庆祝初雪”！
司马文宇看着一旁的司徒昭，“昭大人，举杯共饮啊”！
“她呀，不饮酒的，你可别为难她”。
司徒昭站在一旁，不再搭话。
两樽酒下肚，司马靖的胃热了起来，“也好，将那冰冷的人扫空扫远”，心中固然有事，也不能挂在脸上。
“皇姐，我听闻父皇今日宣蜀国公主侍寝了，可真有其事”？
司马靖这才刚要忘记，这一提又弄得她心中汹涌，嘴上淡淡回了一句：“嗯.......”，手中的樽却变成了碗，自顾自开始倒酒。
“皇姐，给我留点儿”，司马文宇继续：“我必须认了，那李氏长得比我美，她的身段，她的肌肤，她的头发，她的小脸......就差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司马文宇一边说着，司马靖的脑海便浮现出她的面容，她的轻盈，她的冰冷，她的一声叹息......。
她不断用手给自己扇风，司马文宇嫌弃地打开她的手：“来来来，用我的扇子”。
司马靖拿过扇子，继续给自己满上了一碗桂花酒，心中慌乱无神，对着司马文宇便说：“干”，自顾自喝下一碗。
司徒昭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时不时摇摇头。
“还是父皇有福气，能彻夜听到她美丽的声音”。
司马靖眉头一皱，心中顿时炸开了锅，她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说：“别提了，干”。
“皇姐，来，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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