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Chapter 1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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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库阿罗低头专注望着腕表上的转播屏，一双淡色的瞳孔似是冷澈湖面上凝结了的冰。
山本扛着竹刀站在旁边无奈，眼前的人没有防备，像是吃定了他不会趁机偷袭，虽说能不能偷袭成功又是另一回事。
斯库阿罗的状态变得奇怪是从纲吉似乎在准备什么特殊招式的时候开始的，挥剑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减轻，最后干脆是在随便应付，山本主动停止攻击后，斯库阿罗更是直接没了反应只顾盯着腕表出神。
奇妙的是，看着腕表时的斯库阿罗看上去异样地安静。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山本问他：“你要过去吗？”
起初，斯库阿罗没有反应，屏幕上火光交错，在他的眼底留下道道微光。
山本看了他一会儿，也低头看向腕表，被封闭的大楼无法传递来自外界的光芒，但是小小的屏幕间确实传达出了那属于生命的，激昂又柔和的死气之火。
心底的某处随着火炎的每一次闪烁而微热，山本微微阖目，祈祷着所有珍视同伴的平安无事与胜利。
——直到爆炸声响彻夜空的一刻。
云雀数数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从中挑出了属于体育馆的那把，进门后视线在地面一堆碎石与天花板上的巨大缺口处梭巡一圈，纯黑的瞳孔间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下一刻，浮萍拐滑出，他“砰”地一声打断了雾战场地的三脚架，那架势看起来恨不得直接打飞。
从看到他进来后就默默冒冷汗的玛蒙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眼角余光瞄着距离脑子不到两厘米的三脚架边缘——沉重的三脚架砸进地板时直接嵌入了地下，崩起的木屑与碎石还砸到了玛蒙的脸，所以说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居然把一个用于放置小小指环的容器设计得比武器还要凶残？
雾战如何云雀没亲眼看到，不过狡猾的小动物已经告知了他主要的信息与结果，因此对于他而言，面对眼前与六道骸极为相似的库洛姆基本无法让他生出什么战斗欲望来，而那些因六道骸而产生的，极为罕见的负面情绪也不至于牵连到一个小姑娘的头上。
他接住掉下来的指环给库洛姆解了毒。
库洛姆的神情迅速轻松下来，她慢慢张开眼，蓝紫的瞳孔像极了角落中静谧绽放的鸢尾花。
“谢谢。”她说，稍显冷淡的口吻，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十分真诚。
面对有礼貌的人向来习惯于回之以同等程度礼貌的云雀轻微点头，用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回了句“没事。”
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了旁边的小婴儿身上。
玛蒙沉默半晌衡量了一下现状，果断认怂：“…两位，有事好商量。”
面对婴儿一向宽容的云雀在听到这句话后可疑地停下了动作。
属于婴儿特有的软绵绵的童音，虽说感情色彩同样平板又僵硬，反倒变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萌。
库洛姆无动于衷，但她看了看没有动静的云雀，想了想，同样呆在原地没动。
“我保证不再参与接下来的战斗。”虽说不知道原因，但感觉到转机存在的玛蒙迅速开口“只要你们给我也解毒就可以。”
“这是威胁？”云雀问。
“不是…只是个请求。”生命危险面前完全不要脸皮的前世界最强幻术师这样回答。
库洛姆抱着三叉戟思索几秒，小声开口：“其实我可以限制住他的幻术能力。”
说罢又想了想，补充道：“他是传统的幻术师，还是个婴儿，只要封住他的幻术，他连小孩子都赢不了。”
玛蒙躺在地上嘀咕了一句“邪道”。
云雀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库洛姆调转三叉戟，用尖端对准玛蒙的头直接来了一个狠戳。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被锋利金属贯穿的感觉似乎仍然残留着。
玛蒙没有表情，库洛姆和云雀也没有，这惊悚的画面若是被转播肯定会造成有趣的反响，可惜转播屏上是大空战的场面，而体育馆内只有三人。
三叉戟的戟尖毫无阻隔地没入血肉，像石子投入湖面，泛出一层涟漪似的无形波纹。
“好了。”库洛姆说，抽出三叉戟时戟尖银亮，没有血痕。
玛蒙的气息一下低落了不少，神情倒是平静，云雀提着他的兜帽拎起来，将指环嵌入了腕表的凹槽——其实现在把腕表叫成项链更合适些。
库洛姆本身性情偏向冷淡，然而看着玛蒙似乎随时会被勒死的样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接过来，又召唤了几条毒蛇将身娇体弱的婴儿幻术师缠在了篮球架上。
玛蒙与伸到脸前的毒蛇对视几秒，心累地闭上了眼睛。
库洛姆问：“现在去哪儿？”
“你随意。”云雀回答“我不喜欢群聚。”
“我知道了。”库洛姆点点头，伸手接住被扔过来的云、雾两枚指环，认真地说“我要去Boss那里，体育馆说不定还会有人来，请小心。”
出门时，铺天盖地的红映入了蓝紫色的眼底。
狱寺远远地就看见一张竖起的洁白病床杵在晴之战的场地间。走近了，耳边便传来一阵细细碎碎夹杂着哽咽声的抱怨。
“……”狱寺神情微妙地炸断三脚架用指环给一脸憔悴的了平解了毒。
“得救了…谢了，章鱼头。”向来精神过头的了平有气无力地向狱寺倒了个谢。
狱寺对这个称呼不爽，却在抱怨声的轰炸下有些同情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啊，我会的。”了平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
“我要去别人那里，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蓝波。”将睡熟了的小婴儿交给了平，狱寺的神色也明显轻松了些，鉴于同为被选中的守护者及这段时间来的交情，他能够接受蓝波的存在，然而他和小孩明显合不来，更别提蓝波是个段数奇高的熊孩子，诸如喜欢、关怀这类的感情可是从来没存在过。
最多…没错，最多只是有点担心而已，嗯，有点。
了平点点头，直接将晴、雷两枚指环交给了狱寺：“这些你拿去，我还需要休养一会儿，这样的话你碰到沢田的概率肯定会比我们更高。”
“还有——”见狱寺接过指环，了平转头看向细碎哭声的源头。
“等等…救救我啊，不要扔下人家一个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路斯利亚哭哭啼啼地垂着头“啊…眼睛好花，要死了……”
了平掏掏耳朵，无奈道：“我也想救路斯利亚。”
狱寺站在原地跟着他听了一耳朵的抱怨哽咽，也带着麻木地开始掏耳朵：“没办法…十代目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狱寺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想拯救别人，也不想拯救自己，因为对于他而言，“拯救”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相反，如果可以的话就去拯救所见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是亲友还是陌生人，这种天真的，甚至于称得上过分理想化的信念，却是十代目内心最为坚信的理念。
这样的十代目接纳了自私的他，又将他称之为同伴。所以，为了十代目，他也会努力去这样想，这样做，努力去成为一个善良的，值得信赖的，配得上“同伴”这个称呼的人。
“谢…谢谢，章鱼头。”被了平带跑的称呼从路斯利亚口中说出，莫名多出了扭捏羞涩的意味。
狱寺气得额头冒青筋之余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这么叫不救你了！”
路斯利亚顿时被吓得大呼小叫起来，这么看他虽然是个动弹不得还被注射了毒药的重伤号，但仍然挺有精神的。
无语的狱寺撕开病床床单给他解了毒。
“我去了。”狱寺说，注视着爆炸余烬的硝烟与残红。
短暂的几秒钟，他想起了那时向他伸出手的，笑容温暖的十代目。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Chapter 1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