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Chapter 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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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库阿罗回到暂住地后在第一时间跑进了浴室，没在海水里泡过的人的很难明白当水被风吹得半干之后，蒸发残留的盐粒粘满全身的糟糕感想。虽说瓦利亚的制服是防水的，也架不住斯库阿罗整个人掉进水里过。
拧紧热水阀，斯库阿罗稍稍放松了些，只是一想到之后还要调整被海水泡过的剑和机关的状态，又想到还留在房间里的那堆文件，真恨不得自己这场直接输了喂鲨鱼算了。
…不，等等，输了更惨，幸好没输。想起某个人某句话的斯库阿罗面无表情地将吸饱了水的长发绞了个半干，而后随意套上一套衬衫长裤，对着镜子深深叹了口气。
“别想多余的。”他和镜中的自己对视，警告般自言自语。
他推开浴室门，习惯性地一眼扫遍房间后，手僵在了门把上。
门是关着的，然而，此刻，门的内侧，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悠闲地抱臂靠在门板上，听见动静后懒洋洋地抬眼，露出一双暗红的双瞳。有点像刚清醒于睡梦中的狮子，也有点像在衡量猎物的老虎，这个男人的目光总是充满了侵略性，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从未改变。
僵硬也只是一瞬，斯库阿罗若无其事放开了门把，很普通地打了个招呼：“Boss，有什么事吗？”
“突然想喝点红酒。”Xanxus回答，语气同样很普通，说着他很自然占据了长沙发的一边，将手里拎着的瓶子放在茶几上。
斯库阿罗这才发现Xanxus也是刚洗过澡的样子，一直披在身上的外套不见踪影，发梢还向下滴着水，已经浸湿了衬衣领口的大半。在这个角度下，他的身形看上去隐约有些削瘦，很多地方还残留八年前的影子。
移开视线，斯库阿罗从柜子里拿出两支高脚杯，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启出软木塞向高脚杯中注入酒液，红色的色调偏暗，雪松的香气也略淡，看来年份尚短。
“口感还不错，尝尝。”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Xanxus这样说。
斯库阿罗依言抿了一口，有些惊讶，确实，口感出乎意料地可以接受。
Xanxus低声笑起来：“作为庆祝酒，比不上香槟也算够格了。”
“庆祝什么？”斯库阿罗稀奇地看着Xanxus脸上的笑容，他这个Boss不是总是在生气或是算计人，但是很明显，心情差的时候要比心情好的时候多得多，而且高兴的时候也多数是在看热闹，很少这么明显地将笑容摆在脸上。
Xanxus道：“你不是看上了刚才那个小鬼？”
斯库阿罗不置可否地晃了晃酒杯：“我对还有成长空间的小家伙态度向来不错。”
“我以为被你切碎了的剑士加起来都能组个家族了。”Xanxus向斯库阿罗碰了下杯，嘲笑般说。
斯库阿罗一时找不到话，想了会儿，无奈：“本来我挑战的剑士也不可能出现新手或菜鸟，这次是例外而已。”
Xanxus顺势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让你发现了未来弟子的我。”
从那语气中发现了某种东西的斯库阿罗无声注视着Xanxus的眼睛。
良久，他说：“完整的雨之指环已经给你了。”
Xanxus回道：“现在还没给我的话，只能说明你已经进了鲨鱼的肚子。”
“…你到底在想什么？”斯库阿罗困惑地问，他毫不留情道“Xanxus，你现在太放松了，事情还没有完成。”
不是以下属的身份，而是以友人的身份，斯库阿罗说出了这句话。他确实有些发怒了，与Xanxus的愿望也好宣告也好全无关系，而是在于他的态度，瓦利亚之中斯库阿罗是最不愿意再看到第二场失败的人，第一次的失败已经使Xanxus的时间停滞了八年之久，那第二次失败会怎么样？让时间永久停滞？还是干脆斩断这个时间？
不管哪个，这样的结果斯库阿罗无法接受。
Xanxus没生气，不如说他反倒更高兴了，放下杯子，说话时的语气染上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慵懒：“垃圾，我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
得到了意想不到回应的斯库阿罗哑然。
“想问什么？”Xanxus叠起双腿，一只手搭上沙发靠背，一副大爷样地冲着斯库阿罗勾勾手“来，趁着今晚全问了吧，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答案。”
他的样子有些轻狂，却是斯库阿罗最熟悉的，属于时光停滞前，甚至于摇篮事件前的模样——说实话，很欠揍，斯库阿罗不知道那时自己到底起过多少回想把这倒霉孩子一剑斩了的冲动，虽说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放弃了，斯库阿罗自认他算是很了解Xanxus的人，但事实上就算是他也很难猜中Xanxus的想法，面对着难得的机会，他想了想，不客气地问：“你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Xanxus直白地回答：“折腾一回老家伙报仇，能把他从首领的位子上拉下来最好，拉不下来也无所谓。”
“……”斯库阿罗揉了揉太阳穴，这神奇的答案让他根本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来“那这个指环争夺战？”
“老家伙坑了我一把，估计还想为那边的小鬼们铺道，顺便借着Reborn之手整顿一遍日本这边的同盟家族和敌对势力，意大利那边恐怕也有不少人收到了警告。”Xanxus说得不太痛快，他瞥着斯库阿罗“这么长你也不知道给他找找茬。”
斯库阿罗冷笑：“你也知道是这么长时间啊，我要是真给九代目找麻烦，你现在还能不能看见瓦利亚就不一定了。”
Xanxus啧了一声。
“总之，老家伙现在被我塞进了莫斯卡里面，就算还能活着也干不了几年了。”Xanxus的声音透出愉快“老家伙的那群守护者到现在也不出手，留在意大利那边的布置恐怕没有用，这边指环战打成这样，我就算拿了大空指环回去也指挥不动老家伙的部下。”
斯库阿罗欲言又止。
Xanxus知道他想问什么，很干脆地承认下来：“这个计划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失败的，八年前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是唯一的机会，结果失败了，那么在我被他们主动解放出来的现在，即使用尽手段也创造不出更合适的机会。”
他示意斯库阿罗倒酒，说起失败来也话语没什么波动，专注于借着这次谈话梳理思绪：“但是，老家伙仍然标榜着他那套公平的理论，就像他将赌注压在那群小鬼头上，他也给了我一个赢面。”
没打算吊着斯库阿罗的胃口，Xanxus抿了一口红酒，神色带出讥诮：“打赢这场指环争夺战，得到大空指环，干掉他自己，以及抹杀掉那群小鬼全员，这样的话怎么解释就随我了，守护者那边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是因为老家伙提前交代过——听上去简单，你也看到了，全员的范围还包括加百罗涅的Boss，三叉戟医生，Arcobaleno中的两个麻烦，加上门外顾问。”
“最重要的是。”Xanxus顿了顿，看着斯库阿罗听得认真的样子，语气忽然变冷了“那群烦人的切尔贝罗不论，出于自初代传承至今的制约，这场游戏的规则我没有能力违反。”
“——八年前，你应该最清楚才对，斯库阿罗。”
这一刻，暗红的瞳孔宛如凝固的血色。
“我…”斯库阿罗皱紧了眉头，少见地呈现出近乎于手足无措的状态。
“回答我，斯贝尔比·斯库阿罗。”Xanxus平静地问“在你明知我的身上没有流着彭格列之血的情况下，经过了不知未来的八年，你依然效忠于我的原因是什么？”
心脏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斯库阿罗焦躁地起身：“你一直认为我效忠于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是九代目的儿子吗？”
“这是常见的理由。”Xanxus没有否认。
斯库阿罗单膝跪在沙发上控制不住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向来情绪稀少的淡色瞳孔中此刻激烈得可怕：“听好了，我效忠于你的理由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是九代目的儿子也好不是九代目的儿子也罢，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选择想你效忠是因为你是Xanxus！你的野心！你的愤怒！这些是因为所谓的彭格列之血！？”
被碰掉的酒杯骨碌碌滚落在地板上，洁白的衬衫沾上了黯淡的红，淡淡的雪松香气彻底挥发在空气中。
Xanxus伸手顺了顺斯库阿罗的长发，笑道：“如果我没有让你失望过就好了。”
斯库阿罗松开手，轻声回道：“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
两人沉默下来，斯库阿罗默默推开碍事的茶几，郑重地半跪在地，他托起Xanxus的右手低下头吻上手背：“从今开始，我，斯贝尔比·斯库阿罗重新宣誓，赌上生命，骄傲，荣耀，无关于血统，无关于家族，我将一生效忠于Xanxus个人，我将成为利剑，永远指向Xanxus视线所及之地，我将成为盾牌，永远守护于Xanxus前方，直至此身焚尽落入地狱，至死方休。”
“我接受。”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Chapter 1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