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身死之后》灵岳

28、第 28 章

　　辉夜眼见江雪离开，虽然想要继续问她一些问题，但是也看出了江雪并不想搭理他，就放弃了继续询问地念头。他远远地跟着江雪，看她进入了清山派，也就放下了心。
　　辉夜去了清山派打听了一下江雪的消息，没费什么周折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他也打消了立马去找江雪的冲动。反正他已经知道了江雪的名字和身份，以后总能找到她的。
　　辉夜想着他和江雪认识的经过：那时圣火教的前教主刚刚离世，他作为前任教主的徒弟首当其冲地被教内的其他人给当成了靶子，光明正大的刁难还算是小事，背后的暗下杀手则差点让辉夜归西。
　　最危急的一次是他被信任的属下背叛，刀剑都砍在身上了，他有生以来头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那么多血可流。就在年少的辉夜心灰意冷地等死时，一身黑袍，全身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江雪出现了，她救下了还剩一口气的辉夜。
　　那时的江雪浑身包得跟个粽子一样，看不出一丝的面容。他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江雪的脸，没想到黑色的毡帽下，只能看到浸透了点点鲜血的白布条包裹着的面庞。尽管脸上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是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瞳却尤为让人觉得惊讶。
　　那双让人惊艳的眼睛里很多时候都是温柔的，当江雪心情好的时候，黑色的眼睛里就像落下了漫天星光一样，熠熠生辉。只是，辉夜很少可以看到江雪开心起来。大多数的时候，江雪都是沉默坚韧的。
　　辉夜在圣火教的时候就被下了毒，是圣火教独有的毒药，名为秋凉。此毒无色无味，一旦被人服下，就会逐渐让人逐渐陷入癫狂，就像疯了一样。江湖中人误中此毒，则会与内力相冲，武功越高越严重，最终造成走火入魔的现象。
　　秋凉最可怕的是没有解药，此毒就如附骨之蛆一样，一旦沾上很难拔除，会让人痛苦万分。
　　在圣火教给辉夜下毒的是照顾了他十年的仆人，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算是他在圣火教最信任的人了。秋凉是被一点一点混入他的饮食中的，从他师父还未去世之前，他那仆人就开始下手了，持续被下毒了大半年。
　　辉夜在他师父死后，逐渐发现自己内力时有时无，脾气暴躁，经常一点就着，也就发觉到了自己可能是中招了。只是时间有些晚了，没人中了秋凉之后还能完好无损的。一般中了秋凉之毒的武林中人，的结果不外乎是练功走火入魔，陷入癫狂，嗜杀成性。最后这些人的结局，大多是被人大义灭亲了。
　　圣火教的人也知道这位少主中了秋凉，很难被救回来了，一些人就开始打着教主走火入魔迟早要疯的幌子对他痛下杀手。那些一开始支持他的人，表面上持着观望的态度，暗地里也在扶持他们认为最适合的傀儡。
　　一时之间，辉夜处于腹背受敌的局势。在他躲过无数次明枪暗箭之后，最终还是马失前蹄。秋凉之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此毒抑制了他的内力，又让他心神不宁，导致与人对战之时一直处于下风。
　　当江雪就下他时，辉夜身上的纵横交错的皮肉伤多数都见了骨头，看起来惨不忍睹。
　　江雪的懂一些医术，但他更厉害的应该是毒术。辉夜身上的九死一生的秋凉在江雪的手上好像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江雪用针灸的方法暂时压制住了秋凉，然后将辉夜身上的刀伤剑伤给养好之后，她又用药浴、针灸、以毒攻毒的方法祛除了辉夜身上的秋凉之毒，使得辉夜重获新生。
　　辉夜因为重伤加中毒，大多数时间处于摊在床上的状态，神智经常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江雪也就在给他针灸、药浴时才会把辉夜给弄清醒，她却没有跟辉夜说过一句话。辉夜下意识地认为她应该是个哑巴。
　　解毒的过程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无论是精神，还是□□，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回望往昔，辉夜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了，辉夜觉得也就下十八层地狱可以与那时的痛苦相比吧！
　　等他好了之后，江雪就消失不见了，没有告知姓名，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辉夜曾经看过江雪练剑，一把软剑，江雪姿态飘逸，剑势如虹，阳光照在软剑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的的光芒。只是练完剑，辉夜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江雪手上缠的白布条上渗出了打量的鲜血。
　　辉夜不知道江雪受了什么伤，只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白布条被缠了起来，动作一大就会渗出鲜血，凑近一点就会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与浓浓的药草味。
　　辉夜当时询问，江雪却避而不谈，他本想等自己养好身体之后再来报答江雪的，却没想到那次分离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当辉夜回到圣火教，弄死了有异心的教众，收归了剩余势力，重新抢回教主宝座之后，他就开始找这位救命恩人了。经过圣火教教众的不懈努力，他终于知道了那人使得剑术是蝶梦谷的武功，那把软剑也是蝶梦谷的断雪剑。救他那人应该是蝶梦谷老谷主谢不归千辛万苦找到的新弟子，藏得严严实实的，宝贝得不得了，蝶梦谷的人对他的了解都不多。
　　不幸的是，那位老谷主在辉夜重回圣火教争权夺利的时候，就死了，他那位千好万好的得意门生也失去了踪影，断雪剑也不见了。蝶梦谷的新谷主是苏染染。
　　他想找的那人再也无法找到半点踪迹。但是，辉夜鉴定地认为那人还活着，这五年来也一直在找寻。
　　在辉夜心中，他地救命恩人是医术高强，医者仁心的，只是这几年来江湖上也没有哪个大夫声名鹊起。
　　没想到，这次来清山派居然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辉夜想过自己找到人的场景，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重逢，恩人心善如初，也没有五年前那般病故病弱沉默了。

　　江雪知道辉夜还在后面跟着她，但是她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从以前打过的几次交道可以看出来，辉夜虽然是以前是圣火教的少主，现在又是教主，但他为人处世还是很有原则的，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而且知恩图报，不会坏了接下来她想做的事情。
　　尽管辉夜是圣火教的教主，武功高强，位高权重，江雪也没想过要利用他。尽管有些事情对独自一人的江雪来说是千难万难，对于辉夜这个一教之主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江雪把房门栓上，关紧窗户，用药水小心翼翼地撕去脸上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艳丽却不失清纯的脸。这张脸极美，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沉醉其中，只是黝黑的双瞳里却是冰封万丈，让人感受不到一点阳光温暖。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就会认出来这是名动天下的美人——萧初雪，江临曾经的未婚妻。只是，现在她不是萧初雪了，而是江雪。
　　江湖上人人皆知，上一代的江湖第一美人木清兰与萧家夫人交好，两人在还未出阁前就约好了要作儿女亲家。江临虽然一出生就被送走了，但是木清兰对初雪却是视若己出的疼爱。若非六年前江临意外身死，两人应该已经成婚了。
　　江临死后，萧初雪也是悲痛欲绝，尽管有不输于江临的青年才俊向她提亲，初雪都没有答应，一直以江临的未亡人自处，在武林盟侍奉江临的娘亲木清兰。直到一年前，初雪不知是中毒还是生病，陷入了昏迷，被芦蒿草堂的苏染染收治。从那时开始，就没有人再见过萧初雪了。
　　江雪擦了下脸上的汗，等人皮面具恢复干燥，她又重新贴在了脸上。江雪戴上人皮面具之后的样子是淡然清丽的，气质冷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张人皮面具差不多是把初雪原来的特征都给改变了。因此，也很少有人会把江雪和萧初雪联系到一起。
　　当她还不是初雪的时候，她曾经救过徐辉夜，过程很艰难，后来辉夜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圣火教的前教主的徒弟，成了圣火教的少主，日子越来越安稳。她后来也是因为许多事情而自顾不暇，就断了和辉夜的联系，只是没想到俩人居然还有重逢的一天，更没想到徐辉夜居然还能人出她来。
　　江雪一向冷冽的乌黑瞳孔中少见地闪过了几丝动容，只是一刹那，又重新凝成了坚冰。

　　辉夜原本住的是彩霞镇的一个客栈里，知道江雪在清山派之后，他也搬到了清山派，距离江雪所住的地方并不远。
　　他看得出来江雪并不想搭理他，辉夜也没有自讨没趣的想法。只是最近两年江湖乃多事之秋，尤其是清山派，虽然江雪武功看起来不低，但是辉夜还是不太放心。
　　江临，武林盟主江怀瑾的儿子，清山派韩柳先生的徒弟，虽然死了六年了，但是由他带来的风波一直没有平息下来，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了，背地里不少人都在找清山派的麻烦。
　　只不过清山派一向团结，在江湖上名声也好，再加上武功如韩柳先生一样登峰造极的长老也有好几个，这才震慑住了一帮宵小之徒。那些怀有不轨心思的人大动作没有，小动作却是不断。
　　辉夜作为圣火教的一教之主因为身份地位能看清这些，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确定江雪是否知道这些，只是知道了可能也不在意吧！
　　辉夜在清山派又遇到了另外一个熟人。